“胡鬧。”蕭殷無奈的點了點冉秋念的腦袋。


    冉秋念捂著腦袋躲了躲,笑鬧過後,忍不住奇怪的說道:“玉兒妹妹舉家搬來京城不過月餘,卻突然說要迴鄉祭祖,可距離年節分明還有許久,我瞧著到像是發生了什麽事兒,也不知秋白哥哥能不能問出什麽。”


    冉玉兒那什麽都喜歡憋在心裏的性子讓她有些擔心,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事兒,這丫頭藏著掖著不肯拿來麻煩人,隻自己咬牙扛著,不說她,就是秋白哥哥隻怕也要心疼壞了。


    “冉姑娘要迴鄉祭祖?”


    蕭殷似乎知道些什麽的樣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對著滿臉好奇的冉秋念開口說道:


    “近來京裏確實發生了些奇怪的事,冉姑娘家中新開的鋪子似乎被什麽人打壓了,貨源好似也出了問題。”


    因為做生意有虧有盈這都是十分正常的,蕭殷一開始也並沒有太過在意,隻是因為冉秋念和冉玉兒之間的交情,才多少留了些印象。


    “鋪子被打壓?竟有這樣的事?”冉秋念一聽,頓時有些啞然。


    冉玉兒家中做的是糧食和藥材生意,在京城不過是剛剛起頭,怎麽會這麽快遭到打壓?冉秋念有些擔憂。


    “這件事情確實有些蹊蹺。”經冉秋念這麽一說,蕭殷也覺出不對勁來了,便派人去查探。


    這件事情暫且壓下不提,冉玉兒次日一早便離開了京城,一路往錦繡城而去,那才剛剛開張不過月餘的鋪子,隻能暫且關了。


    冉秋念本想前去相送,可惜她已答應了要去武小姐的賞楓會,隻能請人將她準備的東西代為送到冉玉兒的手上。


    原本還有些期待的賞楓會,也在這股別離的愁緒之中淡了下來。


    武小姐已提前知道了冉秋念失憶的事兒,這一迴賞楓會便隻請了些相熟的姑娘,大多是曾與冉秋念一起騎過馬的,對冉秋念頗為照顧。


    “武威將軍府的楓林果真是京城一絕,這樣好的景色,若是圈起來隻供自己賞玩,倒真有些暴殄天物。”


    冉秋念被這漫山遍野如火燒雲一般鋪陳開來的紅楓盛景迷了眼睛,禁不住讚歎出聲。


    “這是自然,我們府上的這片楓林,可是連聖上都親自誇讚過的,平日倒還好,每年這個時候,來楓林賞景的遊人可謂是絡繹不絕,今日倒還算少的。”


    提起自家這片楓林,武小姐看上去頗有幾分驕傲,她盡職的帶著幾個姐妹在楓樹林裏走著,待眾人走到一處小山坡處,便指著上麵的一座亭子說道:


    “那是整個林子裏最好的一處觀望台,我已派人在那裏設下茶點,走了這麽久,你們也都累了,不如隨我上去休整一番?”


    武小姐的提議得到了眾人的應和,幾人往亭子裏去,卻不曾想,還沒有走到半山腰,就聽到了亭子裏傳來的嬉鬧聲。


    “亭子那邊好像已經有了人?”冉秋念順著山坡看上去,依稀可以看到有幾個姑娘已先一步在亭子裏坐下了。


    “這是怎麽迴事?我不是已經提前吩咐人在那裏守著了嗎?”


    這倒是有些稀奇,武小姐皺了皺眉頭。


    她雖然不是霸道的性子,這楓林景色宜人,喜歡的都可以來觀賞,但到底這裏是武威將軍府的地盤,且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


    她一早派人去那裏準備,也是為了不與人爭搶,可現在是怎麽一迴事?


    許是這邊的交談聲也傳到了上方,不一會兒就聽見一個匆匆忙忙的腳步聲靠了過來,冉秋念順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武小姐一早派去的婢女。


    “怎麽迴事?那亭子裏的是什麽人?”


    武小姐走上前去,把那滿頭大汗的婢女叫了過來,皺眉問道。


    “迴小姐,是國公府的柳姑娘和安陽候府的大小姐。”婢女苦著臉說道,顯然已這兩位的身份,她一個婢女根本沒辦法與之相抗。


    “安琪珞?她怎麽會到這兒來?”武小姐有些驚訝,她們之間不是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從不會到對方的地盤出現嗎?


    “你可有說這亭子已經被我用來招待友人了?”武小姐有些不悅,當然這壞情緒並非是對著婢女,而是對那任性跋扈的安琪洛。


    “奴婢都說了,可是安小姐卻硬要把這亭子給占下來,奴婢們準備的那些茶點和都被安小姐帶來的幾位小姐挪用了。”


    婢女也是滿臉的憤怒,早聽聞這位安陽候府的大小姐行事張揚,今日算是見識了,她還從未見過這樣蠻不講理的人。


    “安琪珞簡直是欺人太甚,真以為咱們武將家出身的姑娘好欺負不成?”隨著婢女的訴說,跟隨武小姐一同過來的幾位小姐都有些義憤填膺。


    她們本就與安琪珞為首的那些文官家的小姐不對付,互相瞧不起對方,平日裏幾乎沒有交集。


    可誰知今日安琪珞竟然堂而皇之的打破了這個約定俗成的規矩,欺負到了她們的頭上來,這下子可是捅了馬蜂窩了,幾個脾氣火爆的小姐幾乎都要忍不住過去嗆聲了。


    武小姐臉色也是難看,今日她做東,請了這麽多相熟的好友,安琪珞卻這樣讓她下不來台,當眾丟臉,若是她不能解決這件事情,往後還怎麽在姐妹之中立足。


    這樣想著,她就忍不住抬腳走了過去,冉秋念沒想到她們會這般衝動,擔心出事,連忙跟了過去。


    冉秋念看到那婢女被落在眾人身後,便多留了一個心眼,將那婢女叫了過來,把自己手上的帕子遞了過去,對她說:


    “你去前邊把這帕子給殷哥看了,叫他與同僚一起過來。安琪珞身邊必定有隨行護衛,若是兩邊起了衝突,我怕你家小姐會吃虧。”


    那婢女一聽安琪珞身邊還有護衛,趕忙對冉秋念道了謝,問明了蕭殷的身形相貌,抓著她的帕子就往前邊跑。


    吩咐完了這些,冉秋念才快步跟上前麵的幾人,往山上亭子裏過去。


    安琪珞果然不是孤身過來,幾步遠的地方,守著四五個身強體壯的護衛,除了先前過來報信的那個婢女,這裏還有一個婢女,正被安琪珞等一眾姑娘使喚的暈頭轉向。


    注意到武小姐過來了,那婢女才猛地鬆了口氣,丟下這邊的差使,幾步走到了武小姐的身邊:“小姐,您來了。”


    冉秋念一眼就注意到這婢女臉上的巴掌印子,暗自皺眉,顯然武小姐也看到了這個,頓時被安琪珞的囂張跋扈給氣的失去了理智。


    這巴掌雖然打在婢女身上,可與打在她的臉上有什麽不同?


    武小姐帶著人氣勢洶洶的要往安琪珞身邊走,卻在亭子外麵被護衛攔了下來,她冷聲說道:“讓開,這裏是武威將軍府的地盤,不是你們安陽候府,你以什麽身份攔我?”


    “喲,我當是誰這麽吵嚷,原來是武小姐在這兒。不巧,這裏已經被我占了,還請武小姐行個方便,轉去別處吧。”


    安琪珞見武小姐一行人被攔在外麵,心情頗好的笑了笑,在石凳上坐的穩穩當當,連起身都沒有,一副懶得敷衍的模樣。


    冉秋念晚到一步,等她走到近前,正好聽到安琪珞囂張的這番話語,她已經可以想見武小姐聽到這番話會有多麽憤怒。


    果不其然,武小姐推開擋在她身前的護衛,從腰間抽出馬鞭,怒氣衝衝的向著安琪珞揮去,下一刻,守在四處的護衛就出手將武小姐手裏的馬鞭擊落,再次將人擋在了外麵。


    武小姐的手臂被打傷,臉色難看的捂著傷處,其餘人見到這邊竟然真的動起了手,情緒都有些不好,那幾個武將家的姑娘聚在武小姐身邊,一邊護著她一邊對著安琪珞等人駁斥起來。


    冉秋念看著局麵似乎有些不受控製起來,生怕接下去她們這邊的姑娘沉不住氣被護衛傷到,吃更多的虧,心裏暗暗著急起來。


    殷哥怎麽還沒來?為了拖延時間,她隻好站出來,出聲把眾人的注意力暫時轉移。


    “今日賞楓會,大家都是來賞景的,何必弄得不歡而散?安小姐,這亭子是武小姐一早就派人征用了的,你未打一聲招唿便強占了,委實有些不妥,又何必再繼續咄咄逼人?”


    冉秋念不出聲還好,一出聲,安琪珞這才發現站在眾人身後的冉秋念。頓時新仇舊恨湧上心頭。


    許久未見,這丫頭竟出落的越發好看,現在居然還敢站在那群粗俗丫頭的一邊,駁斥起自己來,安琪珞又是嫉妒又是憤恨,終於忍不住站起身來,走了過去。


    “這不是那商戶女嗎?怎麽,你們現在已經淪落到要和商女混在一起的地步了?武婦配商女,嘖嘖,果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安琪珞挖苦的看著冉秋念,本意隻想要用出身打壓人,卻沒注意到旁邊一直在看好戲的柳雲瑤臉色也有些掛不住起來。


    柳雲瑤暗恨,這安琪珞分明就是故意在影射自己,她與冉秋念同樣是商女出身,若非身後站著齊國公府,隻怕這眼高於頂的安琪珞根本就不屑於打理自己。


    現在隻能慶幸安琪珞還不知道自己和冉秋念的關係,否則隻怕更加難纏。


    “商戶如何,士族又如何?安小姐身上穿的用的,吃的住的,哪一樣不是從商戶處購得的?出身乃是天定,是祖宗蔭蔽,是好是壞與你我自身又有何幹係,何必拿著這個與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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