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身裝扮,要見的是什麽朋友?”齊若雲沒察覺出冉秋念對他的抵觸,一副親近姿態,含笑看著一身男裝打扮的冉秋念,並不相信她說的話。


    “我……”


    冉秋念本想說自己和蕭殷有約,但兩人同住一府,在外見麵卻並不同行,她又一身男裝打扮,實在是難以想出一個足以說服齊若雲的理由,便止住了聲。


    見齊若雲臉上的笑意漸濃,隻能不甘不願的順著齊若雲的猜測,承認了自己是偷偷溜出將軍府的。


    “在府裏悶了好些天,所以忍不住偷跑出來四處看看,還望小少爺替我保密。”


    “我就知道,念兒妹妹的膽子著實也太大了些。既然被我遇上了,卻是不能由著你在外麵閑逛。”


    齊若雲側身讓出後麵的梅字號雅間,冉秋念見狀,心裏歎了口氣,腳下隻能認命的走了進去,好在她身邊還有秀姑跟著,不用和齊若雲這個偽君子單獨相處。


    “你們去外麵守著吧,別叫人驚擾了這裏。”


    屋內原本還站著兩個護衛模樣的人,在冉秋念進去之後,就被齊若雲通通趕到了外麵去守著。


    秀姑是冉秋念身邊的人,不用聽從齊若雲的指示,她站在冉秋念的身後,像一尊門神,牢牢的將冉秋念護在自己的領域之內。


    齊若雲看了她一眼,見冉秋念沒什麽表示,就不再多說,隻當屋子裏沒有這麽一個人。


    “小公爺今日也是一個人來的?”


    冉秋念進屋之後,就到門邊把半開的窗子徹底推開,站在窗口往外麵看了看,等齊若雲把屋內的護衛遣退出去之後,才重新走到桌邊坐下。


    “這裏是我常來的消遣之地,天香樓的茶水是京城一絕,比一些禦貢的茶葉滋味更好,我不好酒水聲色,閑暇之時,就到這裏品一杯香茗。”


    齊若雲不動聲色的解釋道,不管他之前有沒有約人,在看到冉秋念之後,都必須是沒有約人,那些被他支出去的護衛,會為他把不該出現的人都擋迴去的。


    冉秋念對齊若雲說的這些有幾分真幾分假心知肚明,但她也不會挑破,麵上應付著齊若雲,但心裏卻不住的想著原本約好要在天香樓會合蕭殷。


    原本可以一同坐馬車迴去,現在看來,在迴府之前她是擺脫不了齊若雲了,隻能等晚些時候再去向大哥哥問起今日的收獲。


    “念兒?你在想些什麽,可是這裏的茶水不合口味?”


    齊若雲說了一會兒話,發現冉秋念沒有絲毫迴應,這才疑惑的看過去。卻發現冉秋念竟然不知何時看著手裏的茶杯神遊天外起來,頓時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小公爺客氣了,天香樓的茶水連貢茶都比不上,我怎麽會覺得不合口味?”


    冉秋念迴過神來,嚐了嚐手上的茶水,雖然沒品出什麽滋味,但是卻不妨礙她說出上麵的那些話。


    “倒是我想岔了,念兒妹妹的一手茶藝冠絕京城,母親也是對你讚不絕口,不知能否有幸喝到念兒妹妹親手沏出來的茶?”


    國公夫人?冉秋念想起茶會當日在茶室裏見到的那位夫人,雖然言語和善但卻處處透著不著痕跡的陷阱,原來這就是對她讚不絕口的表現?


    “雕蟲小技,怎麽能和天香樓的招牌相比?小公爺說的這些倒是讓我更加不敢當了。”


    冉秋念臉上的笑淡淡的,恰好這時,門外傳來了夥計的聲音:“二位大哥,小的隻是來給裏邊那位小公子送茶水點心的,煩請你們通報一聲,這東西都點好了,總不能退迴去吧?”


    外麵的聲音傳進來,不等冉秋念說什麽,齊若雲已經先一步開口讓人把茶水點心送進來。


    點心上了桌,見齊若雲一副要促膝長談的樣子,冉秋念暗暗叫遭。


    “天色也不早了,我本來就是偷偷溜出來,再不迴去恐怕就要被舅公舅婆他們發現了。”


    她靈機一動,故意表現出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目露為難之色的看著齊若雲。


    以齊若雲一貫在她麵前表現出來的文雅寬和的表象來看,他一定不會再強留自己。果然不出冉秋念所料,在看到冉秋念的為難之後,齊若雲善解人意的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我送念兒妹妹一程吧。”見冉秋念一副想要拒絕的樣子,齊若雲無奈的看著她,“雖然你男裝打扮,但到底是個姑娘家,讓你一個人迴去,我放心不下。”


    冉秋念想說她不是一個人,秀姑師父一個頂十個,可她猶豫半晌,擔心節外生枝,就沒有再反駁齊若雲。


    齊若雲將冉秋念送到了將軍府的附近之後,冉秋念說什麽也不讓齊若雲再靠近了,對此,她為難的解釋道:


    “我是偷偷溜出來的,不能從正門迴去,小公爺身份尊貴,不好遮掩,送到這裏也就足夠了,今日多謝小公爺。天色不早,我就先迴去了。”


    齊若雲頷首,目送冉秋念離開,最後看了一眼門口鎮著兩尊石獅子的將軍府,轉身上了馬車。


    “吩咐下去,日後約談會麵,另擇他地,天香樓,不必再去了。”


    馬車晃蕩著走向街巷的盡頭,消失在轉角處,等到徹底看不見齊國公府的車馬蹤跡後,冉秋念才帶著秀姑從將軍府旁邊的小巷子裏走出來,鬆了一口氣。


    “我光明正大迴個府,還要像做賊一般,今日真是倒黴透了。秀姑師父,咱們趕緊迴去吧,大哥哥恐怕已經等候多時了。”


    冉秋念說完,從通向將軍府角門的那條隱蔽小巷子裏走出來,大搖大擺的從正門迴了府。守門的護衛認得出冉秋念的身份,一點兒也沒有橫加阻攔的意思。


    “念兒,你穿成這樣,今天又溜到哪裏去玩了?”


    顧錚抱著一摞書冊從前麵走過來,正好和冉秋念迎麵遇上,見她這身打扮也不覺得多奇怪,這幾天冉秋念突然喜歡上扮男裝,在府裏進進出出的,連門房都已經習慣了。


    “隨便逛逛,”冉秋念隨口說道,她好奇的指了指顧錚手裏的書冊,“表哥,你手上拿的是什麽?你不是一向不喜歡看書,這些都是要給我大哥哥送去的吧?”


    “你倒是了解你表哥,”顧錚沒好氣的看著一臉促狹的冉秋念,笑了笑,“既然碰到你了,我也省得走這一遭,這獻殷勤的機會就送給你了,不用謝我。”


    顧錚說完,把手裏那摞書冊遞到了秀姑手裏,腳下步子邁的飛快,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廊角,冉秋念一肚子要反駁的話就這樣被噎住了。


    “咳咳,我平日裏和大哥哥相處的時候,有表現的這麽明顯嗎?”


    冉秋念心虛的輕咳一聲,撓了撓下巴,鬱悶的看著身後的秀姑。


    秀姑抱著手中的書冊,雖然並未迴話,眼裏卻是帶了幾分笑。


    “算了,既然表哥那麽說了,我們也就光明正大往大哥哥那兒走一遭。被齊若雲這麽一耽擱,真是浪費了好多時間。”


    冉秋念在心裏更加堅定了要早點跟著蕭殷離開京城的打算。


    要讓她和齊若雲這個出自高門,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的偽君子抬頭不見低頭見,她寧願迴去和柳如眉母女倆鬥智鬥勇。


    懷著這樣的心情,兩人來到了蕭殷的院子。


    此時天光雖然還沒有暗下來,但也隻是因為夏日的白天更加漫長,實際上已經快到了府裏用晚膳的時間。


    “大哥哥,叫你久等了。這些是半道上表哥叮囑我轉交予你的書冊。秀姑師父,你就隨便放在桌子上吧。”


    冉秋念對著蕭殷說完,又指揮著秀姑把東西放在書桌上空出來的地方,隨後就讓秀姑先迴去休息,她自己已經打算留在蕭殷的院內,等用過晚膳再迴去。


    “你先迴吧,晚膳過後,我親自送念兒迴去。”


    秀姑身份特殊,實力也不俗,蕭殷對她也是有幾分尊重的。


    聞言,秀姑頷首退去,一貫的不多言。


    “大哥哥今日可在那張紹先的庫房裏找到什麽東西?”


    兩人坐進書房之後,冉秋念見四下無人,終於忍不住追問出聲。


    “有一間藏得極深的密室,我在裏麵找到了這個。”


    蕭殷神色凝重,從懷裏掏出被他隨手包在白布裏的東西。


    冉秋念見狀,看看蕭殷的神色額,又看看那擺在桌子上的東西,壓抑不住好奇的伸手打開了那裹在外麵的白布,將裏麵髒兮兮的外殼露了出來。


    “這是?一塊石頭?”


    冉秋念沒見過這東西,看上去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隻是顏色有些特別,似紅非紅似黑非黑。


    可不論怎麽看,除了顏色上的些許差別,冉秋念不覺得這東西和路邊隨處可見的石頭有什麽區別。


    “你可拿起它掂量一下。”


    冉秋念照做,卻在將石頭拿起來的瞬間,感覺到了它的不同之處:“好重。難不成這裏麵還能藏著金塊?”


    她把石頭放下來,比起一般同等大小的石頭,這一塊的重量分明要重上許多,冉秋念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蕭殷,等待他對自己解釋這東西的來曆。


    “這確實不是普通的石頭,但比金塊可要貴重多了。”


    蕭殷將石頭拿起,在手上端詳了一下,這隻是他從那些堆積成山的箱子裏隨手挑出來的最小的一塊。


    但隻這一點東西,流傳出去,就足以讓擁有它的人,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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