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殿中,剛處理完政事的雲逸風急匆匆地吩咐著隨他一同進來的雲飛:“快幫我更衣,我要去看看妹妹說的那些朋友。”


    “城主,何不把他們召不來,哪有您這一城之主屈尊前往親自接待的道理。”雲飛邊幫他脫著朝服,邊說道。


    “這有什麽要緊的,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何必在意這麽多繁文禮節,把自己擺得高高在上的樣子。”雲逸風指著衣架子上放著的一套暗紅色波紋錦鍛衣裳說道:“就換這件吧。”


    “您可是一城之主,當然得高高在上,得萬人景仰。”雲飛取著衣服,邊說邊給他換上。


    “雲飛,你可知道,高處不勝寒!”雲逸風說這話時,自己已經將頭上的九珠冕冠取了下來。


    雲飛連忙端了錦盤過來,裏麵擺了雲逸風平時常用的發簪和發冠,有玉石的,金質的,還有象牙白等等,款式差不多有二十來種。


    “就這個吧。”雲逸風挑了一支簡單的白玉發簪給自己戴上,雲飛連忙幫他把那些細碎的發絲整理好。


    “好了,走吧。”雲逸風理了理那已經是十分整齊的衣裳,對雲飛說道。


    “城主……”雲飛在身後叫住他,欲言又止。


    “怎麽了?”已走到風華殿大門口的他,轉過身一臉疑問地看著躊躇不定的雲飛。


    “昨晚,那個人又來城主府了。”雲飛滿臉擔憂的神色看著自家城主,要知道每次見過那個蒙麵黑衣人之後,城主就要在床上躺上十來天,感覺身體都被掏空了一般。


    “他說什麽了?怎麽沒通知我?”雲逸風轉身踱迴屋裏,順手把門帶上了。


    “昨晚他來時你還在勤政殿和大臣們商議要事,我就沒有通知你,他留下了這個。”雲飛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用蠟密封好的暖黃色小竹筒給他。


    雲逸風撩起暗紅色長袍,從右腳黑色長靴取出一把銀色小刀,將蠟刮掉,打開蓋子,從裏麵取出一張小紙條。打開卷起的紙條,上麵用金粉沾著特殊黑墨寫著幾個字:八月十六,天字一號見。


    “上麵寫的什麽?”雲飛微微皺著眉頭,忍不住問道,同時上前看了看他手中的紙條,竟然一個字都沒有了。


    “怎麽什麽都沒有?”他就不明白了,千辛萬苦地送信,還用蜜蠟封著,竟然是張白紙。


    “紙是經過特殊處理的,開封沒多久,字跡就會慢慢消失不見,以免泄露重要信息。”雲逸風為他解除了心中的疑惑,接著說道:“八月十六日多派些人喬裝在賽香樓,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天字一號。”


    “那要不要把雲易叫迴來?”雲飛眼裏有些擔憂,平時他們兩兄弟,一個跟著雲逸風,一個跟著雲曼青。這次之所以湊在一塊兒,是因為雲曼青急著要尋找宛如初,才把他叫過去的。


    這黑衣人每三年出現一次,神神秘秘的,每次城主都是憂心仲仲,心力交瘁,但又不讓他們靠近,不讓他們知曉事情的真相,他們看著也隻能幹著急。


    “不用了,就讓他跟著郡主吧。”雲逸風想了想,覺得雲曼青身邊不能沒有人,而且不想讓雲曼青擔心自己,繼而吩咐著他:“這件事情你不要跟郡主說。”如果可以,雲逸風希望雲曼青一輩子在自己的保護下無憂無慮地生活著,永遠不要知道真相。有些事情,做哥哥的擔著就好。


    “是。”雲飛知道城主向來是疼愛自己的妹妹,就像他默默照顧著自己的弟弟雲易一樣。


    要知道這賽香樓名為酒樓,其實幕後老板就是南都城的城主,以酒樓作掩護,就是為了這三年一次的神秘行動。而且這樣的行動曆代南都城主一直都執行著,這一直擺脫不了的神秘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就連雲逸風也不清楚。他隻知道每當三年期限一到,自然有人通知他到天字一號去,就連房間裏的八卦陣他也不清楚是何時何人所設。


    記得十年前,將近六十的老城主雲楚天第一次把他帶到那個房間,告訴了他南都雲氏的驚天大秘密,原來那個傳聞是真的,他們都是火族的後人,而火烈鳥便是他們火族的象征之物,因為火族傳承人後背上都有一隻火烈鳥圖騰。


    相傳幾千年前,火族在天庭乃一大旺族,與現在的水神、雲神、冰族,還有和火族一樣沒落了的魔族,當時可謂是旗鼓相當,深得天帝倚重。至於為什麽這兩天神族突然就沒落,乃至從天庭消失,那就沒人清楚了。不但他們不清楚,就連天庭的諸多神仙都不曉得這其中的緣由。


    雲楚天告訴他,南都雲氏城主繼承人的使命便是,三年一次在天字一號的八卦陣中,開啟後背的火烈鳥雙羽,為黑衣人幻化精血。每次黑衣人將精血幻化到一個通透的白玉小仙瓶中,然後給他一粒黑色藥丸來複元身體,複元後的他還需要休養十日,這其實也是他開雲記藥坊的原因,他這身子要不是有這些藥養將養著,怕是早就虛空了。平日裏除了藥材的進補,更是每日勤練武藝,強身健體。所以目前來看,這身子骨除了取精血的那十來天有些虛弱外,其他時候,看著倒還是挺強健的。


    南都城普通的一個百姓基本上都能活到一百多歲,而老來得子的城主雲楚天,竟然六十歲便駕鶴西去,城主夫人因此也是鬱鬱而終,留下尚且年幻的雲逸風和雲曼青兩兄妹。


    其實,雲逸風也問過雲楚天,為什麽要做這些,黑衣人又是誰?


    雲楚天搖了搖頭,說了句他也不清楚,但這是身為城主,身為火族後人的宿命以及責任。唯有如此,才能保住火族後人——南都雲氏的最後命脈。


    最後,雲楚天交給一個用法術封印了的紫金色陰沉楠木盒子給他,交待著,“這是曆代城主傳承下來的,如果有一天雲氏有難,可打開此盒,記住,隻有城主的精血才能打開此封印。”


    也許是近幾百年南都雲氏都過的風平浪靜,安居樂業吧,所以這個古老的盒子一直沒有被打開過。


    雲逸風甩了甩頭,不再想那些讓人頭疼的煩心事,推開門走出華風殿,往一旁的雲英殿走了去。雲飛連忙也加快了步伐,緊緊跟在雲逸風的後麵。


    誰知,剛走到半路,便碰到有些無精打采的雲易,遠遠地向他們打招唿,“城主,大哥。”


    “雲易,怎麽一大清早就是這副模樣,郡主在雲英殿嗎?”雲飛上前推了推有些情緒不佳的弟弟問道。


    “郡主啊,她昨天就沒迴雲英殿住好吧。”雲易說到這更是一臉的無辜表情。


    “沒迴雲英殿住?那她住哪?”雲飛有些奇怪地問道。


    “當然是和她的好朋友們一起住在永安殿的雅芳齋啦!你們是不知道,他們一大群人在那吃著香噴噴的美食,竟然安排我大半夜的去掃偏殿的落葉,你說這偏殿啥時候不能打掃,非得上了一桌子菜的時候,你們說是不是……”雲易一說起來就停不下來。


    “你說什麽?她昨晚住在雅芳齋?”雲飛完全忽略他後麵那一長串的囉哩叭嗦,神色稍微有些緊張。


    “對啊。”雲易有些奇怪自己兄長的表情,住個雅芳齋而已,至於這個表情嘛,而且他說的重點不是郡主住在雅芳齋,而是郡主半夜安排她打掃偏殿的落葉!他到底會不會聽重點!


    “昨晚黑衣人去過雅芳齋。”剛才覺得不太重要的信息,雲飛覺得現在有說的必要了。


    雲逸風聽了他的話,臉色一沉,抬腳就往永安殿走去,雲飛亦快步跟上。


    雲易更是一頭霧水地跟在後麵邊跑邊問:“什麽黑衣人?哪裏來的黑衣人?他去雅芳齋幹什麽?”


    當三人急匆匆地趕到雅芳齋時,正好碰到剛起床的雲曼青。


    “哥哥,你們怎麽來了?”雲曼青詫異地問道。要知道,昨天他可還在勤政殿忙得焦頭爛額呢,所以她才沒有過去打擾他,而是先安置好宛若初他們的。她還以為他會一直忙到中秋宴前夕,誰知道他會今天有時間,自己找了過來,還是興師動眾的三個人,看著身後的雲易,她猜一定是雲易告訴他的。昨晚早早就熄燈睡覺的她,哪裏知道昨晚在這雅芳齋發生的這許多事情。


    此時的她剛由宮女們洗漱打扮好,齊眉的劉海初修剪得整整齊齊,上半部分頭發被梳成一個小發髻,發髻周圍結了個小辮子繞了一周,其間點綴著朵朵粉色小花。耳側兩旁結了兩條長長的小辮子垂於胸前,剩下的頭發披在肩後。


    雲易是被雲曼青俏皮的打扮吸引住了,而其餘兩人的想法是還好她沒事,終於鬆了一口氣,絲毫沒有注意到她今天刻意的打扮。


    “當然是來看曼曼和曼曼的朋友們啊。”雲逸風看著眼前已長成大姑娘的雲曼青,寵溺地一笑,溫柔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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