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有什麽了不起的,還不是兩條胳膊兩條腿一個腦袋?。”片風看了眼夜白心想,我家公子還是天上的太子呢,沒看見我見著人就得瑟。


    本來平時他也不是個太愛表現之人,奈何眼前這小姑娘把他得罪得太狠了,眼下雖然不能道破身份,還是想捉弄她一下,故意想要惹她生氣,報之前辣椒麵的一箭之仇。


    “你……不許這樣說我哥。”人家小姑娘見的世麵畢竟少,估計敢和她吵架的人全南都城也沒幾個,所以找不到反駁的話,竟然急紅了臉。


    “有沒有點仙俠的風範,欺負人家小姑娘,出息了啊。”宛若初白了片風一眼。


    “大海是你家?”片風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完後,在宛若初耳邊悄悄道:“無聊嘛,逗她玩玩。”


    雖然是玩笑的話,但卻受到了坐在一旁夜白的一記冷眼,看得片風後背脊梁陣陣發涼。


    “得,你開心就好,可千萬別後悔。”宛若初倒不和他計較,聽了聳了聳肩,在夜白旁邊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直接用手拿起花生米吃起來。


    夜白幫她拂了拂貼在臉頰邊上的發絲,指了指桌上的碧玉色瓶子裝的糯米清酒問她:“要不要來一點?”


    “好呀。”宛若初求之不得。


    雲曼青見宛若初幫自己說話,卻被片風懟了,更加生氣了。


    “你這個男人真是莫名其妙!別說我哥了,就是南都隨便一個男人都比你好!”


    “哦,那這樣的話,說明你哥還是和這城裏的普通男人一樣平庸嘛。”片風聽了她的話也不生氣,故意用話激她。


    “你……”雲曼青氣得一掌打向片風的肩膀,心裏有多氣,她這一掌就有多重。


    “啊……”片風按住被打的地方,大叫。


    原來他肩上也有傷,因為傷口沒有腿上那麽嚴重,沒出血,所以大家都不知道。


    “你沒事吧……”雲曼青似乎有些被嚇到,扶著他的手焦急地問道。


    “沒事,放心吧,一些皮外傷,再說他皮厚實。”宛若初在一旁頭也不抬地替他迴答道。


    “你試試被抓傷,再被劈一掌,看痛不痛。”片風此時也還了宛若初一記白眼。拐了他的公子,還奚落他。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雲曼青看著片風肩頭的衣裳上透著些許紅紅的血絲,心裏內疚得不得了,眼眶有些紅了。低著頭,從袖子裏拿出剩下的半瓶雲風散,剝下他肩頭的領口給他上藥。


    “男女受授不親,你可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非禮……。”片風邊說邊往後退,作勢抱住胸口的他動作一滯,止住了後麵要說的話。


    原來雲曼青一直低著頭並沒有看她,鵝暖色白邊外衣前襟上被淚水打濕了一片。


    “喂喂喂,你別哭嘛……我這,其實一點都不疼……”片風這個從小在天庭長大的憨憨,哪裏見過女孩子哭泣,頓時慌了手腳,求助地望向宛若初。


    宛若初一臉看戲地望向片風,剛剛不是很牛氣的麽,早就說了可別後悔。


    真真是夠了,誰借你的膽子,敢和女人吵架鬥嘴。這樣的場麵,她在爹娘身上不知道看了幾百遍了。每次爹爹趾高氣昂,牛氣轟轟地放狠話,最後,哪一次沒有服軟?男人跟女人吵架,輸了是輸了,贏了也是輸了。一時逞口舌之快,最後要花更多的心思去哄去捧。何必呢?


    “你確定不過去說道說道?”夜白看了看左右為難,不知所措的片風,有些可憐他。


    “你要相信你的手下,這點辦事能力還是有的。”宛若初多少有點看好戲的表情呈現在臉上,被夜白看得一清二楚。


    “好了,你不要再哭了。我真的沒事。像七七說的,隻是一些皮外傷。”果不其然,片風語氣變得有些柔和。


    雲曼青雖然不再掉眼淚了,但是還是有些自責,不言不語,低著雙眼看著地麵自己的腳尖。


    宛若初坐在一旁,其實是聽得到二人說話的。


    心裏突然覺得很好玩,因為,她似乎猜到片風接下來要說的話。突然饒有興趣悄悄地和夜白打賭:“接下來片風要道歉了,你信不信?”


    夜白寵溺地迴她,嗯,我信你。


    宛若初突然覺得這夜白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呢,他不是應該說不可能,然後她才好和他打賭,打賭贏了,她才好向他提條件,要戰利品嘛。


    “你應該說,不信。”宛若初幫他更正。


    “好,我不信。”夜白看著宛若初搖了搖頭,溫柔地微微一笑。


    “那我們打賭,輸了的要答應對方一個條件。”哇,這個男人也太聽話了吧,好像比爹爹還要好,宛若初狡黠地一笑,趕緊趁機敲詐。


    “好,我答應你。”夜白按住她再要倒酒的手,接著說道:“飲多傷身,莫要貪杯。”


    宛若初拿著酒壺往後一轉,逃脫了夜白,道:“今朝有酒今朝酒,莫使金樽空對月。”


    “那就等晚上有月的時候,再飲也不遲。”說完廣袖一拂,杯已到手。


    “好吧。”宛若初也不再抗議,把視線又迴到了片風和雲曼青身上。


    果不其然,片風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便還是勉為其難地開了口:“好了,今天算我錯了,不應該惹你生氣……”


    “那你說我哥是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雲曼青眨巴著淚跡未幹的雙眼,固執地問道。


    片風一副我服了你的表情,怎麽一下子又迴到他哥身上了,明明隻是逗逗她而已,現在挨了一掌還要道歉,公理何在啊!但是一想到她那淚眼婆娑的樣子,就立馬服軟了,“是是是,你哥最厲害,你哥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物。”


    雲蔓青聽此言,立馬喜笑顏開,拭了拭眼角的淚痕道:“這還差不多。”


    說完又要上去剝片風的衣服,給他上藥。


    片風跳得老遠,兩手拉緊胸口的衣服說道:“謝謝你的好意,還是我自己來吧。”


    雲蔓青看了看,似乎也覺得扒拉男人的衣服有些不妥,把藥瓶丟給片風,說了句“那好吧”,便丟下片風,興衝衝地往宛若初旁邊坐下了。


    小姑娘到底還是年紀小天真無純,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


    “姐姐,你看剛剛被那個小瘸……”雲曼青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覺得這個稱唿似乎有些不妥,捂住了嘴,沒有說下去。


    “他叫片風。”宛若初笑了笑,表示沒有關係,接著告訴她片風的名字。


    “哦,我沒想問他的名字的。”小姑娘解釋道。


    “嗯。”宛若初笑著點了點頭,心裏跟明鏡似的,你不想才怪。


    “對了,我還沒介紹完呢。我叫雲曼青,我哥喚我曼曼,你們也這可以這樣叫我。我哥叫雲逸風,是南都長得最好看的男子。”小姑娘情緒逐漸高漲,開心地介紹起他的兄長。


    “嗯嗯。”出於禮貌,宛若初點頭迴著她的話。


    “是真的,每次出巡遊街,南都城都圍滿了年輕的女孩子,為的就是一睹哥哥的風采。她們對我哥哥又仰慕又愛戴,個個都夢想成為他的王妃。”雲蔓青一說起自己的哥哥,話就止不住。


    “這個我還是相信的。我們剛剛進城的時候,已經感受到她們濃濃的炙熱的愛意了。”自己上完藥的片風過來的時候,正好聽到雲蔓青的話。


    “南都的女孩子都很質樸純真,你要是沒那個意思,可不要隨便招惹。”雲蔓青說這話的時候,白了片風一眼。


    “我雖然看起來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但可不是一個隨便的人哦。”片風一本正經地說道。


    宛若初腹誹,你不是一個隨便的人,你是一隻隨便的仙。想到這,嘴角忍不住上揚,笑了起來。


    “你心裏又要說我什麽壞話?”片風看著她那不懷好意地笑,問道。


    “我像是一個會在心裏說人壞話的人麽?”宛若初反問他。


    “像。”片風毫不猶豫地說道。


    宛若初沒有迴他,心中卻道,我不是一個心裏說人壞話的人,我是一個心裏說人壞話的仙女!


    “說了也沒關係。”一直沒說話的夜白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皆是不同表情。宛若初是感動之情,原來夜白可以如此寵自己,原來自己在他心中如此重要,如此想著便摟著她的脖子,十分豪放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夜白表情有些僵硬,呃呃,大庭廣眾之下的,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雲蔓青看到這場景,嘿嘿地跟著樂了起來,一是為夜白的那句話,二是看兩人的感情如此之好,也跟著開心起來。


    而受到‘打擊’最大的當屬片風,不但被自家公子拋棄,還要接受他家公子好好一顆白菜被拱的現實,“公子,你當真如此重色輕友,這麽輕而易舉地拋棄了我,置咱們十幾年的感情於一邊嗎,我的心真的受到傷害了。”


    雲蔓青,感覺自己的早膳都要被惡心吐出來了,丟了個白眼給片風,“走啦,給你去置辦行頭了。”


    “還是我們家蔓蔓對我好。”片風說著就要去挽她的手。


    “滾。”雲蔓青的拍開他的手,走在了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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