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晏西看見情況漸漸變得不太可控了起來,便趕忙上前將白榆護到了身後去,一邊安撫著她的情緒,一邊說道。


    “大伯父,我們來這裏隻是為了拿迴爺爺的銀錢的,麻煩您不要再多生事端,這樣對哪一方都沒有任何好處。”楊晏西十分理智地分析了當下的現狀,對麵前的白靳說道。


    雖然不太情願如此尊稱麵前這個實在是不配被他稱為是“大伯父”的人,但楊晏西還是叫了,不為什麽,隻因為他是白榆的夫君。是以這個人即使是再欠揍,他還是得如是尊稱他一下。


    “你既然好意思喊我大伯父,就煩請你好好教導一下你家這個沒有分寸的妻子,你看看她,討債都討到自家人頭上來了,這話要是傳出去了,你覺得我還有臉麵嗎?!”都已經是這番田地了,白靳還是在絞盡腦汁地想著方法在為自身開脫。


    白榆瞧見那粗使丫頭的眼皮慢慢地垂了下去,一時間也顧不得那甚子錢不錢的了,直接就讓鹿兒上前去把那女孩兒給扶了起來。


    “鹿兒,你趕緊把她送迴到爺爺家裏,大伯父,你買這個丫頭的銀兩便相應地在你要付的銀錢中扣除,這個丫頭若是我不救的話,怕是根本活不過明天!夫君,你待在這裏,等拿到了錢再走,我和鹿兒先迴家去。”白榆匆匆說道,說著,還不忘意味深長地看了白靳一眼。


    雖然鹿兒體型看起來比較小,但他還是有著十一二歲的孩子有的身體力量的,對於要扛起這個就像紙片一樣輕飄飄的女孩子,隻能說是小菜一碟。


    兩人一前一後地又上了馬車,飛快地朝白爺爺家駛了去。


    “囡囡迴來了?”不一會兒,在屋裏頭的白爺爺便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從裏麵迎了出來,見到白榆帶了個頭破血流的孩子迴來,當下也是嚇了一跳。


    爺爺是個郎中,現在不過是退休在家,不再行醫了,但一看到那女孩傷得這麽重,也是完全恢複到了從前行醫救濟人的狀態,幾個人一起把女孩安頓在了屋裏的一張毯子上。


    簡單給女孩做了頭部包紮處理之後,爺爺也是累得渾身是汗,鹿兒見狀,趕緊尋了手帕來幫他擦幹淨,又給他送了一杯熱茶上來。爺爺喝過了熱茶後,便看起來沒那麽疲倦了,至少也是稍稍緩和下來了一些。


    白榆隻是個普通的藥膳師,是以也隻是擅長於倒弄一下藥膳,弄出來一些人吃了之後會好些的方子,各種各樣的方麵都有。是以,她根本不擅長於處理外傷,剛才也隻能是在旁邊協助著爺爺,幫忙打一下下手什麽的。


    看著爺爺雖然稍微看起來有些生疏,但儼然是已經被刻入骨子裏了的懸壺濟世的手法,白榆隻能是暗自裏讚歎和佩服著,爺爺這真的是寶刀未老啊!即使已經沒有行醫這麽多年了,一出手,還是立刻就能知道有沒有。


    “爺爺,您不要太勉強了,我看著這女孩的情況也是穩定下來了,您還是先迴房間裏頭休息一會兒吧。”白榆還是看出來了爺爺已經是有些身子經受不住了的模樣,便擔心地說道。


    爺爺年紀已經大了,如此大工程的診療已經是讓他耗費了大半的精力,若是不再好好休息休息的話,這身子肯定是熬不住的,說不定明天就要落下病根來了。她可不想讓爺爺變成這樣,隻是因為救了一個素不相識的粗使丫頭。


    這丫頭雖然是很可憐,但她還是更希望爺爺能安然無恙。


    “嗯,我知道了,榆丫頭,你偶爾也要看一看這孩子的情況,若是她半夜裏頭發了高燒,沒人知道的話,怕是這輩子就這麽過去了,悄無聲息的,”爺爺輕咳了幾聲,又交代了白榆幾句,這才在鹿兒的攙扶下迴了房間。


    爺爺進了房間後,白榆兀自看著毯子上躺著的女孩兒,她生得一副皮膚黑黝黝的模樣,但卻能看出來是個五官極為精致的,怕是她的生父母也是容貌不錯的人。隻是不知怎的,居然讓她流落到了人販子的手上,真是,世道艱難啊。


    剛才看到這女孩兒在白靳家裏被如此對待,她也是一時熱血湧上心頭,才會這麽稀裏糊塗地就把她給救下來了。不對,甚至還已經是買下來了。


    她剛才已經跟白靳說了,可以少還這個買這個女孩的銀兩,也就意味著,這女孩子已經是被她,被白爺爺家給買下來了。


    房間裏頭稍微有些悶熱,她便從地上起身來,打開了最近的一扇窗,外頭有幾聲盛夏的蟬鳴聲,最近的夜裏也是熱得很,很容易睡不著,失眠。


    迴過頭來的時候,白榆驚奇地發現,這女孩居然已經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雖然頭上還纏著厚重的紗布,但她還是掙紮著想要從毯子上坐起來。麵對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她也是十分的不知所措。


    但在她看到白榆之後,心情卻是不自覺地平複了下來。這樣的感覺很奇怪,明明她從前並不認識白榆,可總是本能地覺得麵前的這個人應當是好人。


    剛才她多少聽到了一些白榆和白靳之間爭吵的內容,麵前的這個女人,大抵就是她服侍的主人家的老爺的侄女。那應當就也是白家的人了。她如是暗自揣測著,一時間也是沒有定論,想了一會兒,她便又覺得腦袋火辣辣的,生疼得很,便搖了搖頭,不再去想了。


    “你醒了?別擔心,你現在老白郎中家,也就是我家。我爺爺剛才替你診斷了一下頭部的傷口,處理過後已經是並無大礙了,你且好好在這裏休息一下,待到頭不再疼了,便是好了。”白榆怕女孩逃跑,便說了一些能讓她安定下來的話。


    女孩半睜著眼睛看著麵前的白榆,也不知道到底把她的話聽進去了沒有,隻是本能地點著頭,這大抵就是她跟在人販子手下這麽多年來,唯一能學會並且不容易忘記的東西吧,那就是——順從。


    無論如何,她都很清楚是麵前這個女人救了她,這也就意味著,她所處的當下這個地方,應當是安全的。想到了這兒,她便又忽地覺得眼皮好像沉重了幾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越啞女旺夫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玫瑰香水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玫瑰香水蓮並收藏穿越啞女旺夫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