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外出采購了一番,提著大包小包迴到了藥膳館,一眼便瞧見了在門口正拿著一瓶藥酒瞧著看的張二牛。


    “阿西,白掌櫃的,你們看看,這是剛才有人送來的藥酒,說是要給白掌櫃的,也不知道是誰,那小廝直接放下就走了,”張二牛看到兩人迴來,便立馬將那瓶藥酒在他們的麵前晃了晃,說道。


    白榆遙遙地看到那瓶藥酒,登時就是滿臉黑線,伸出手來一把捂住了額頭,差點兒沒直接氣暈過去。


    “這藥酒要不得,二牛哥,你且幫我把它裝迴去,我等下就親自到濟生堂去,把這東西還給陳濟生。”白榆說話時隱隱能顯露出來特別明顯的怒意。


    聽著她那不太尋常的語氣,張二牛一時間也是不知所措,隻能先按照指示把藥酒給裝了迴去。


    “夫人還是別去了,讓鹿兒去跑一趟吧,你若是去了濟生堂,怕是會被那無賴再為難一次,我可不想再看到你受到傷害了。”楊晏西伸手抓住了她袖子的一角,擰著眉說道。


    陳濟生到底打的什麽如意算盤,他自然是清楚的,陳濟生肯定是斷定了白榆不會收下這瓶藥酒,所以才堂而皇之地差人直接送到府上來,然後再等著白榆眼巴巴地送藥酒去濟生堂便是了。好一出一石二鳥的好戲!


    想著想著,楊晏西竟是不自覺地攥緊了雙拳,手背上青筋凸起。


    “也好,便讓鹿兒去吧,我也省得再與他多費甚子口舌,說來我的嘴唇也有點兒幹了,我先進去喝口茶。”白榆一邊揉著額心,一邊在楊晏西的攙扶下走進了屋內,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鹿兒很快就把茶水端了上來,她便一下子喝了兩杯。


    鹿兒速速打來了一盆水給白榆來擦了擦臉,她剛才一通跑,也是出了好些汗。


    “夫人便不要惱火了,像陳掌櫃那樣的人,您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他的品性了,惡人自有天收,我們靜觀其變便可。”鹿兒不太會說安慰的話,但還是笨拙地想著要平複一下白榆的心情。


    她隻是淡淡地扯出了一個笑來,示意鹿兒可以先下去了,又讓楊晏西去把那藥酒給拿過來去給鹿兒,讓他趕緊的給濟生堂的人給送去。


    “夫人打算什麽時候啟程迴青山村?”過了好些時候,楊晏西覺著她的情緒應當是已經平複了好些,才又拿了一份水晶糕點來給她,順帶著問了這麽一句。


    自從從村裏出來之後,他就已經很少和那邊的人聯係了,也不知道家裏人過得如何,雖說他那些所謂“家人”的嘴臉實際上也並沒有比白榆的家人好得到哪兒去便是了。


    當初他們恨不得趕緊讓他迎娶一個啞女,好達到他們想要分家的目的,直到現在,都還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若不是白榆說要迴去,怕是他這輩子都並不想要再涉足那樣的一個肮髒又藏著各種陰險狡詐的手段的小地方了。


    “若是明日天氣好的話,便明日動身吧,我們且迴去住上兩三日便是,我隻當是去看看爺爺,日後若是我們在縣城裏日子混得更好一些了,我想把爺爺接過來,也享一享清福。”白榆像是在迴憶著什麽久遠的往事似的,語氣一下子就沉重了好幾分。


    是了,若不是爺爺一手一腳把她帶大,她現在根本就不可能有站在縣城,甚至還能經營起一家藥膳館的資格。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飲水思源這樣的道理,她自是刻在心中,從不曾忘記過的。


    “好。”楊晏西並沒有多作異議,在這些事情的決策上,他向來都是聽白榆的,因為他向來都以她為先,在這些小小的細節上便是都能清晰地看出來其中的端倪。


    喝過茶,吃了幾塊糕點後,又休息了一會兒,白榆自當是已經恢複了好些,腿腳雖然還是因為走了很久而有些累,但再多坐一會兒便應當是沒事了。


    “掌櫃的在嗎?”這時,一個試探性的嗓音自門口外傳來,白榆朝門口看了過去,便看到了一個正四下打量著藥膳館裏頭的青年。


    他看起來應當不是什麽窮苦人家,穿戴上還是十分體麵的,隻是臉色看來不太好的樣子,沒有什麽血色。


    白榆起身來,腆著臉微微笑著迎了上去,讓他先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不知這位公子來我們藥膳館,是想要尋什麽樣的方子呢?或是您有什麽難言之隱,倒也不妨與我一說,我好幫你看看什麽藥膳適合你。”白榆給那人倒了一杯茶,如是說道。


    那人狐疑地看了白榆好一會兒,像是在思量著什麽似的,好一會兒了之後,才長舒了一口氣,紅著臉小聲在她耳邊說了。


    白榆聽完,臉上倒也沒有什麽不自然的神色,隻是給他開了一張方子,讓十三幫忙執了藥去給他,銀兩也收下了。


    看著他遠遠地走開了後,十三才小跑著來到了白榆麵前,一臉相當窘迫的樣子看著她。


    “夫,夫人,那,那真是能壯陽的方,方子麽?那人看起來身子骨如此虛弱,您這方子若是沒法子給他調理一下身子的話,怕是就算是再好的壯陽藥,也應當是不管用的啊,”十三遲疑著,最後還是如是說道。


    而且,看他那個樣子,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家裏應當還是有點財力的。怕是滿足不了府中的那些個夫人姬妾,這才灰溜溜地尋來了藥膳館,打算死馬當活馬醫,看看能不能見效罷了。


    像他這樣要麵子的,怕是都不曾親自去藥堂問過診執過藥,就算真的有,也應當是讓手下的人幫著去,肯定不會是他親自去,十三一眼就能看出來。


    “你說得對,所以,我那藥本來就是給他開來補身子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壯陽的藥,他吃過後,身子慢慢調理好了,我再給他開壯陽的藥物便是了。”明明是婦道人家,但白榆提到壯陽之類的藥物的時候,臉上卻是一點兒羞澀的神色都沒有,倒是坦蕩得很。


    畢竟她可是當代藥膳大師穿越過來的,接受過現代化正常生理知識教育的人,對於這些問題,也沒什麽好遮遮掩掩的,都在課本上公開地被講過,本來就不是什麽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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