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舍沒再繼續說下去而是向宗遊問道:“宗小友在狐稷山是否見過青月兒?”


    “未曾見過,倒是青丘蘭以某種條件讓我做一件事。”


    一舍似乎並不奇怪:“那小友是何抉擇?”


    “在下自然不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隻是奇怪悠前輩為何要在天機閣發布去青月兒首級的任務。狐稷山為什麽又一定要悠前輩死不可。”


    “哼,青丘蘭那老狐狸,我去狐稷山幾次都未能見月兒一麵,都是她從中作梗,天機閣的任務我也有所知曉,有人冒用我的名義發布了任務,可天機閣嘴緊的很。青丘蘭當然希望我死,九華山的事都算在了我頭上,欺軟怕硬的貨色。她許了你什麽好處?”


    “使白骨重生血肉重組的靈藥。”


    悠上朗一聽嘴角咧起:“我的命還真值錢,這老妖婆為了殺我也真舍得。你能進狐稷山,又能安然無恙的出來,想來本事不錯,加入我的麾下,一起共謀大事如何?”


    “多謝前輩抬愛,晚輩一介散修,誌不在此。要讓前輩失望了。”


    悠上朗神情冷冽下來:“平原城的事是誰指使你做的?”


    宗遊看了眼薑然了然道:“並無人指使,晚輩是為了靈石而去,不過是偶爾。”


    話已至此,悠上朗便不在此事多言,手伸向一舍:“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事這些小輩就不需要知道了,將蜈蚣交給我。”


    “阿彌陀佛,悠施主開宗立派,威望如日中天,何必再行不義之事。”


    “義不義可不是你說了算,你交是不交?”


    “悠兄,何事如此急躁!”一人背後背著一盒子落入場中,身著白衣勝似雪,輕搖手中折扇,目光清朗,劍眉斜飛,好不瀟灑。


    悠上朗一怔看清來人模樣,臉上青筋隱現,兩手伸向空中往下狠一抓,十道淡黃色的光芒射向來人。那人收起折扇,右手往身後盒子一拍,一柄白玉劍彈射出來掃破光芒,開口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悠兄對我這故人下手還真是不留情啊。”


    悠上朗再無先前的泰然自若,一字一字念出來人姓名:“江!白!衣!好你個一舍,原來是在拖延時間。”


    “悠兄,當日的事隻是個誤會,一舍大師通信與我,就想讓我來說個明白。”


    “誤會?我和月兒深陷洞穴危及之時你在哪裏?我被人擒下受盡折磨時你又在哪?我曾前往東洲江家,那裏根本沒有一個叫江白衣的人,滿嘴鬼話。好,多你一個江白衣又如何,今日就一並將你們收拾了。”說完身子晃動起來,在看時已經多出兩個一樣的悠上朗,三人同時出手對著空中一抓一劃,三十道黃光分別射向一舍和江白衣。


    一舍講禪杖插入地麵,脫下袈裟往前一揚,袈裟化為一道光幕擋在眾人身前,被黃芒打的叮當作響:“玉陽門的震空爪,血洗玉陽門的果然是你!”


    “我知你要問什麽,上梁不正下梁歪,我自然要不留後患。”


    “罪過罪過,一人有過,連累如此之多人,哎。”


    “大師,不必白費口舌了,今日怕是佛理說不通悠兄了,先製住他。”隨後向宗遊等人說道:“你們先退去。”


    悠上朗也伸手向後擺了一下,薑然兩人會意,也退了出去。


    “好!佛渡我身。”巨大佛影出現在他身後,人帶著佛影衝了過去。悠上朗一拍手,其中的一個分身便化作五彩巨鳥迎了上去,相撞後發出一聲巨響,塵土彌漫,佛影晃動幾下仿佛要消散開來,五彩巨鳥也隻剩半翼,發出聲音嘶鳴。漫天灰塵中一襲白衣躍如脫兔,持太和劍直取悠上朗麵門。悠上朗不閃不避,另一個分身周身黃光縈繞,一腳踢向江白衣胸口,江白衣身影一晃想要躲開,卻發現分身比他速度更快,隻能橫劍擋住踢擊,卻還是被踢退十幾步,手臂也被震的發麻。


    “金剛不壞?玉陽心決?看來悠兄奇遇不少。”悠上朗不答,冷漠的看著江白衣,另一邊砰砰聲不絕,一聲巨吼傳來“梵印,枯木。”一舍身後佛影兩手金光閃現向五彩巨鳥拍去,巨鳥想躍起躲開,卻發現雙腳有許多金絲纏繞動彈不得,原來是一舍之前趁分身不注意將袈裟隱藏在了地上。佛手合十,五彩巨鳥在掌中慢慢枯敗化成飛灰。還不待欣喜,一聲嘹亮的鳴叫響起,五彩巨鳥竟完好無損的出現,且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有餘,重重將一舍撞飛。


    江白衣一邊戒備著分身一邊出聲道:“本尊不死,分身不滅?可剛剛斷了的羽翼為何沒恢複....悠兄如今的身份也用這種小手段?”


    “古法也不會如此厲害,何況隻是殘本,他不動是在恢複法力,逼他動手。”一舍的聲音傳入耳內。


    江白衣一點太和劍,隨後將劍扔向空中,劍懸停在空中白光大盛,無數鎖鏈從劍身延伸出來纏向分身。悠上朗知道太和劍的特殊作用,雙瞳呈現紫色看向江白衣想要擾亂江白衣施法,江白衣也早有準備,左手掐訣引動太和劍,右手往身後劍盒一拍說道:“太阿劍三旬才可出一次鞘,悠兄可要小心了。”說完一道墨綠色光芒自主飛到江白衣手中,江白衣右手握住太阿劍朝著悠上朗輕揮一劍,一道可見的劍氣蕩漾開來。劍氣極慢,可悠上朗想動卻動彈不得,連神識都被鎖住一般,隻好調動分身擋在身前,用玉陽決凝聚雙臂上打算硬抗下來。刺耳的摩擦聲傳出,劍氣與之抗衡了片刻,隨後的撕裂出一道缺口,一寸一寸的斬了進去,直到斬碎分身手臂才完全消散。這時悠上朗也取迴了身體的控製,就這一會功夫,太和劍伸出的鎖鏈已經將分身纏了個結實,拉到了劍身旁。


    悠上朗臉色有些發白,確如一舍所言,分身是悠上朗消耗法力凝聚而成,他可隨意消散凝聚兩個分身,可太和劍乃是一把封印之劍,鎖鏈是特殊的一種封印,將分身和悠上朗之間的聯係隔斷,卻又保持著分身的存在。所以他此刻無法散掉分身重新凝聚,更因為被封印時分有所用的玉陽決沒有散去,法力持續不斷的在消耗著。


    江白衣輕咳一聲:“悠兄,現在可以停手說上一說了?”


    “太阿劍能定固空間,確實讓人意外,可你兩劍並用,又能出得了幾劍?”


    出人意料的江白衣迴答了起來:“我還能出兩劍,想來第一劍你還能扛下來,可第二劍..悠兄要不要賭我說的是真是假?”


    悠上朗心中掂量起來,若是江白衣所說是真,消散自己與一舍還在打鬥的分身,重新凝聚方可擋住第一劍,可第二劍一舍便能空出手來攻擊自己。若是假,一句分身被困,自己與另外一個分身也隻能與對方五五開,僵持下去不斷消耗法力,輸的恐怕是自己。江白衣知道悠上朗在猶豫,又借機說道:“為表誠意,我先讓一舍大師將蜈蚣交給你,如何?”


    “好!”悠上朗答應後將幻化成五彩巨鳥的分身消散。


    一舍身上染了些塵土,取迴禪杖不緊不慢的走過來:“阿彌陀佛,悠施主可是想通了?”


    悠上朗哼了一聲,看向江白衣:“還不將我的分身放出來?”


    江白衣把鎖住的分身放出,一拍劍盒,收迴了太和劍,卻沒將太阿劍收迴去,隨後解釋道:“我可沒誆你,三旬才能出鞘一次。”


    “怎麽,你怕我食言?”


    “畢竟悠兄已不是當年的悠兄了。”


    宗遊見雙方停手,帶著無生和許為之迴來。三人打鬥期間他也不是沒有出手的想法,可孰是孰非未可定論,自己也想見識下太阿劍的威能,隻可惜江白衣弱了些。倒是悠上朗以一敵二,用的浮華三身與自己的分劍訣有些相似,讓他對古法略感興趣。想來是因為殘本,所以隻有兩個分身?


    一舍將禪杖頂端的佛塔拿下?眾人還以為佛塔是和禪杖一體的,沒想到竟然可以拆卸下來。“寺裏老方丈傳下來的,這佛塔可封印妖邪,至於這錫杖...”當眾人目光聚集在錫杖上等著一舍介紹其神異會出時,一舍反而一掃眾人之興繼續道:“自然就是普通的錫杖了。”


    地上黑蜈蚣的軀體纏繞著幾根金線鏈接著佛塔,悠上朗還是第一次見到它的本體,氣息確實有些熟悉的感覺:“讓他恢複人形,還有幾句話要問他。”


    “他們的化形不過是法術幻化而已,並不是青月兒那種可以隨意轉換的。除非有逆天機緣,不然隻有化形池和渡過天劫了。”


    “畜生,還裝死。”悠上朗一道震空指抽了下去。蜈蚣頓時扭動起來,隨著蜈蚣的掙紮佛塔的金線閃耀起來,焦糊味散發出來夾雜著蜈蚣短暫的淒鳴聲。


    黑蜈蚣奄奄一息的說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大師,幾位大爺,放過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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