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抬頭望著二樓窗口招手的身影,揚起了笑,“是呢,嘉嘉姐。”


    程嘉是靜安療養院的住院醫師,主要負責照料沈瓷的母親。


    一來二去的接觸,兩人發現脾性相投也就相熟了。


    她們在走廊裏匯合,一見麵沈瓷的手就落到了程嘉再度變大的肚子上。


    她小心地摸了摸,嘴角忍不住彎起,“才幾天沒見,小家夥瞧著又大了一圈呢。”


    程嘉點點頭迴應著,“這個月份的小家夥本身吸收營養就快,我還在想下次見你,他怕是就出生了。”


    “嗯放心,我這個幹媽是當定了,不會缺席的。”


    她調笑。


    程嘉跟著逗她,“你也早晚都會有自己的寶寶的,有你當媽的時候。”


    她當媽媽。


    沈瓷被程嘉這話說得一愣,腦海中不自覺地就浮現出了季寒洲的臉。


    那一瞬的錯亂,讓沈瓷心裏一驚。


    這些天她是怎麽了,怕是最近跟季寒洲接觸的次數太多了,讓她老是忍不住將那人帶入自己的生活。


    她跟季寒洲是不可能的,更不會跟他有什麽小孩。


    “哎呀,我這還沒影的事,嘉嘉姐你別取笑我了,我媽現在在哪呢?”


    她錯開話題,不跟程嘉繼續閑談。


    提到溫瀾,程嘉也斂了笑,帶著沈瓷去了溫瀾的住處。


    病房裏十分幹淨整潔,觸目內全是淡粉色的裝扮。


    溫瀾的床頭擺放著沈瓷小時的熊娃娃,而她此刻正坐在床邊的小椅上,靜靜望著窗外的落日發呆。


    溫瀾很美,歲月在她身上雖也留下了痕跡,卻依舊難掩她那精致容顏。


    程嘉攔了攔即將進門的沈瓷提醒道:“從早上起,溫姨起來後就一直是這個姿勢,已經一天了。”


    刻板行為。


    沈瓷心頭一疼,她知道媽媽這是又發病了。


    近些年,溫瀾的病情得到了很大的控製,沒有刺激的情況下,她發病時更多的行為就是像此刻這樣發呆了。


    也不會出現傷人的行為。


    可沈瓷每每看到還是會心疼。


    她盼望著媽媽有朝一日能恢複正常。


    學醫這麽多年,她深知母親的病是心病,除了她自己誰也治不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


    “嘉嘉姐你身子不便就先迴去吧,我一個人陪陪她。”


    她向程嘉致謝,隨即拉開門走了進去。


    門口的響動沒引起溫瀾的注意。


    直到沈瓷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野裏,她的頭才微微朝著沈瓷的方向動了動。


    “寶寶,你來了。”


    溫瀾溫柔喚著沈瓷。


    親昵的稱唿惹得沈瓷眼眶微紅,她用力點頭。


    上前給了溫瀾一個大大的擁抱,“媽媽又不聽話,怎麽能一天不吃飯呢,是想讓寶寶擔心嗎?”


    溫瀾搖頭表情依舊,“想你。”


    簡單的兩個字,引得沈瓷的眼淚止不住往下落。


    她將母親抱得更緊了些。


    雙方平複之後,她才笑著拉開溫瀾解釋道:“那我以後常來看您,不會再讓您擔心了。”


    “媽你快看,我給你帶你了喜歡吃的叉燒包,嘉嘉姐沒發現哦,您今天可以稍稍放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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