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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德妃的眼神閃過一絲怨毒,直勾勾的頂著黎長歌:“還能為什麽,自然是為了報仇?”


    黎長歌剛想繼續開口問,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在場的人都朝門口看去,伊德妃瞬間變了臉色,站起身來。皇上赫然立於門口,君臨天下,氣場不凡。


    “那你倒是說說,朕與你,究竟有何深仇大恨,要你殺了朕的皇後?”


    一眾嬪妃集體請安行禮,今天是伊德妃的冊封典禮,除了黎長歌和雲旌漠,其餘的人穿的都是官服。皇上並沒有讓眾人起身,而是直勾勾的看著呆呆的立在那忘了行禮的德妃。


    “怎麽會……陛下不是……”伊德妃站在那裏呢喃著,陳落兒一把拉下了站著的德妃,示意她向皇上行禮。


    “怎麽?看到朕在這裏很稀奇?朕現在應該在雲旌恪地下室的那個密室裏寫退位詔書是嗎?”


    伊德妃被陳落兒拉著跪了下來,眼神裏透出了不甘、怨恨。


    皇上示意眾人起身,門口的皇宮禁軍團團圍住了德安宮,陳家的人很快就被製服了,兩個侍衛壓著陳落兒和伊德妃進了德安宮,皇上正正坐在主位之上,其餘人立於兩側,都在看著殿前跪著的兩個人。


    “伊蓉,你進宮二十年了,可是藏得夠深的,朕竟然不知道,你這麽想要朕的命。”


    伊蓉便是伊德妃的全名,她不是什麽顯赫人家的出身,隻是陳家老管家的女兒,因為這管家跟了陳家多年,從陳落兒祖父時就一直在府中,可以說是看著陳落兒父親長大的,所以府中人對伊蓉格外好一些。說起來伊蓉和陳落兒的父親,也就是戍北將軍還是一起長大的呢。也是因為陳家的緣故,這些年伊家在前朝也是風生水起,她的哥哥才能進承武司。當年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偶然見到了伊蓉,水靈靈的花季少女,皇上怎能不心動,便求旨封了她為側妃。


    伊蓉眼見事情敗露,於是也不想在裝了,她抬頭看著皇上,那眼神裏滿是不甘,還有一點恨意。“皇上,還記得當年臣妾是怎麽入宮的嗎?您偶然間去陳家,看到了臣妾,說臣妾生的極美,想讓臣妾給你當側妃,全然不管臣妾願不願意。當初和老爺在邊境的時候,臣妾就已經有了心上人了啊!”


    這老爺,說的應該就是已經逝世的老戍北將軍,陳落兒的祖父。皇帝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淡淡的說道:“你當時並沒有反對,朕以為,至少你是願意的。”


    伊蓉蒼涼的笑了一下:“願意?戍北將軍沒有姐妹,老爺當時又需要和太子綁上關係,陳家養我這麽多年,我就是再不想也得願意啊!”


    “這又不是朕的錯。”


    黎長歌也覺得這個德妃莫名奇妙,逼她的人是陳家,又不是皇上。為什麽如今卻要謀害皇上。


    “如果皇上婚後對臣妾好,臣妾自然既嫁之,則安之。可是臣妾剛剛過門一個月,您就又娶了更加貌美的柳無心。從此對臣妾不聞不問。”


    這柳無心便是柳賢妃,雲旌陽的生母。


    “即便如此,這也不能成為你大逆不道的理由吧!


    說這話的是馮淑妃,馮氏也是皇上太子時就侍奉在側的。她太清楚一個太子,是絕對不可能時刻陪著一個女人的。


    “你懂什麽……皇上可還記得,臣妾小產的那個孩子”伊蓉衝著淑妃喊了一聲,然後又看向了皇上。


    大約是真的想到了小產的情景,皇上陰沉的臉緩和了一些,對她說記得。


    “哼~”伊德妃冷笑了一聲,說道:“當時臣妾入宮一個月時,身體不適,喚了太醫診脈,太醫說臣妾有了兩個月的身孕了。兩個月啊!這個孩子是邊境那個公子的。我當時害怕又有點歡喜,我先打發了太醫,瞞下了這件事,然後又想派人去找那個公子。結果,結果……那公子竟然是當初偷溜進城的漠北王。我想悄悄的把這個孩子生下來,自己養大。可是不知道先皇後從哪知道了這個消息,竟逼著我喝下了打胎藥。我的念想啊!我唯一的念想,我那麽傷心,皇上在哪呢?您在柳無心那裏醉生夢死。我怎麽能不恨。”


    皇上想起那年,還是太子妃的南寧跪在自己麵前,說是嫉妒伊蓉有孕,自己沒有,才鬼迷心竅打了她的胎,這件事情將皇後的口碑敗的幹幹淨淨,以陳家和伊家為首的朝臣天天上書說皇後無德,當時的皇帝非常生氣,足足把南寧關了兩個月讓她禁足,後來還是自己忍不住,又去找了她。當初的皇上還生氣自己為什麽那麽喜歡南寧,忍不住去找她。原來從一開始,就是自己錯怪了她,她為了自己和皇家的體麵,把這種有失婦德的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還平白無故的被人家記恨那麽多年。


    皇上看著眼前的伊蓉,又想到了不日前薨逝的南寧,心裏異常難受:“你意圖擾亂皇家血統,還要怪皇後不容你?”


    “皇室血脈不容有汙,所以臣妾活該是嗎?”此刻的伊德妃身穿貴妃朝服,卻再也沒有了風度,眼眶微紅,侍衛適才押著她跪下的時候弄亂了她的頭冠。金燦燦的首飾歪到了一邊,臉前垂下了一絲發髻。


    她怨毒的看著皇上,仿佛希望通過目光來洞穿眼前的人。複而又說道:“陛下真是厲害,當年說要臣妾就要臣妾,如今也是,說要臣妾的命就要臣妾的命!臣妾何辜,臣妾也是受害者啊!臣妾迫與銳郎分離,在這宮裏一呆就是二十年。”


    銳郎?黎長歌恍惚想漠北王室都是姓南宮,前漠北王似乎是叫南宮銳。


    黎長歌看著皇上沉默蹙眉,不由得在心裏冷笑,這個德妃,仗著和皇上的一點情分現在開始賣慘了嗎?


    長歌上前一步,緩緩的對德妃說道:“依娘娘的出身,也是不可能做漠北王妃的,最多是漠北王惹得風流債罷了!你若是不想入宮,大可以說一說,何須非得進宮,本就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又不用背負家族之命。”這些話,長歌的語氣並不急躁,也沒有擺出刻意的不屑。


    但是落在伊德妃眼裏,這就是長歌在炫耀了。


    “是,我是小門小戶出身,那又怎樣,現在伊家照樣在前朝立了攻,站穩了腳跟,這些不都是我爭取來的嗎?你們這種出了事就找娘家的千金小姐,又有什麽資格嘲笑我?”


    伊德妃被壓著跪在地上,黎長歌就那麽俯視著她,伊德妃吼完這一通之後,看到了黎長歌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神智更被刺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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