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間那幽深黑暗的角落裏,有一扇緊閉的門靜靜佇立著。誰也未曾料到,在這個已然價值連城的第一間密室之後,竟然還藏匿著另外一間密室。


    很明顯,這間密室中的物品必定更加關鍵,其背後所蘊含的秘密也定然更加神秘。


    崔禮手持著手機,將手電筒功能打開,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他身前一小片區域。他放輕腳步,緩緩靠近那扇門,當走到門邊時,他伸出雙手,開始在門上上下下仔細地摸索起來,不放過任何一寸可能隱藏著密碼鎖的地方。


    他俯下身去,整個人幾乎貼在了地麵上。


    可是,任憑他如何努力探尋,始終未能發現那個可以輸入密碼的所在之處。


    “這該死的密碼鎖究竟藏在哪裏呢?怎麽連個輸入密碼的地方都找不到!”


    盡管心中滿是不甘,但崔禮並未輕易放棄。他索性直接趴在了地上,腦袋拚命地朝著門縫裏擠去,妄圖從那狹窄的縫隙中窺探到一絲線索。


    恰在此時,隻聽得“哢嚓”一聲輕微響動傳來。崔筱甜麵帶微笑,輕輕鬆鬆地伸出右手,輕輕扭動了一下門上的把手,那扇原本緊閉的門便應聲而開。


    隨後,她饒有興致地看著仍舊趴在地上、正努力朝裏張望的崔禮,眼中閃過一抹戲謔之色。


    “怎麽樣啊,哥哥,你還要不要再繼續找下去啦?”崔筱甜強忍住笑意,故意調侃道。


    崔禮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邊小心翼翼地撣了撣衣角,嘴裏嘟囔著:“這衣角怎麽弄髒了呢。”


    站在一旁的崔筱甜見狀,抬起腳,輕輕一踹便精準無誤地落在了自家哥哥屁股上。崔禮一個踉蹌,進了更裏麵的那個房間。


    “哎呀呀,別再磨磨蹭蹭的啦,這次就由你這個大男子漢先進去探探險,好好瞧瞧裏麵究竟都藏著些啥寶貝玩意兒吧。”


    其實此刻她的心裏也是七上八下,誰也不知道這扇門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萬一打開之後看到的是一尊尊完整的人像,或是刻著墓誌銘整齊排列的石碑,那她也會害怕的。這種中式恐怖她受不了。


    “喔。”房間裏頭忽然傳來了崔禮一聲驚訝至極的唿喊聲。


    “哥,裏麵到底是啥東西啊?快跟我講講唄!”崔筱甜迫不及待地問道。


    然而,崔禮卻故意吊人胃口似的,神秘兮兮地迴應道:“嘿嘿,你過來,湊近點。”


    麵對如此愛賣關子的兄長,崔筱甜索性不再理會他,徑直伸手推開了房門。


    可就在她邁入房間的那一刹那,整個人也如被施了定身咒般瞬間呆住了。


    這裏麵並沒有他們所預想的那些價值連城、更為珍貴稀有的文物古董,取而代之的竟是滿滿當當一牆掛得嚴嚴實實、毫無縫隙的照片,甚至看不見後麵的牆壁。


    崔禮滿臉笑容地指著一張肉嘟嘟的小女孩手捧獎狀、站得筆直的照片,興奮地開口道:“哈哈!這難道不就是你讀小學時榮獲校作文一等獎時拍下的照片麽?瞧瞧那時的你呀,那張圓滾滾的小臉蛋兒,可比如今這瓜子臉要可愛得多啦!”


    他一邊說著,一邊還用手指輕輕點了點照片中小女孩的臉頰。


    “可不是嘛!而且你看這雙眼睛,亮晶晶的,就像藏著小星星一樣,充滿了光芒呢。”崔禮繼續誇讚著,臉上洋溢著對過去美好迴憶的懷念之情。


    接著,他又將目光移到另一張照片上,瞬間哈哈大笑起來:“喲嗬!這張可不就是你參加跳遠比賽時,不小心摔倒在地後哭得稀裏嘩啦的模樣嗎?哈哈哈,瞧這掛在鼻子下麵的大鼻涕泡!”


    說完,他笑得前仰後合,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一般。


    聽到哥哥如此不留情麵地嘲笑自己,崔筱甜氣得直跺腳,小臉漲得通紅,嘴裏不停地嘟囔著:“哼!這才不是什麽黑曆史呢,這都是我成長道路上真實經曆過的點點滴滴好不好!”


    她急得滿地亂爬,想要在這一麵牆的照片中找到崔禮的黑曆史。


    崔筱甜終於在滿是自己照片的牆對麵,發現了那一麵屬於崔禮的照片牆。於是,她快步走到牆邊,仔細打量起那些照片來。


    很快,她便鎖定了其中一張特別引人注目的照片,然後捂著肚子大笑起來:“哎喲喂!你快來看看呐,這顆光禿禿的鹵蛋到底是誰呀?看這個敬禮的小和尚,看看這個亮堂堂的光頭,居然還會反光呢!”


    照片中的崔禮剃了個精光的頭,看起來確實和一顆鹵蛋沒什麽兩樣。大熱天的出了汗,在太陽底下亮閃閃的。


    “你瞧瞧呀,那個對著漂亮女老師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條縫的小家夥到底是誰喲?沒想到你這家夥打小就這麽好色呢!怪不得你之前工作時遇到的那些老板個個都是美女,敢情你挑老板的時候還得先看顏值啊!”


    崔禮聽到妹妹這番毫不留情的調侃,朝著崔筱甜猛撲過去,嘴裏還嚷嚷著:“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片子,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崔筱甜見狀,機靈地一閃身,躲過了崔禮的攻擊,然後一邊嘻嘻哈哈地笑著,一邊撒腿就往房間另一頭跑去。


    就這樣,兄妹倆你追我趕,圍著房間足足跑了幾圈。最後,兩個人都跑得氣喘籲籲,累得實在跑不動了,便雙雙停在了房間的正中央。


    崔禮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無意中瞥見身旁有一把板凳,於是順手拿起來擦了擦上麵的灰塵,坐在上麵。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此刻所坐的位置竟然能夠將整個房間盡收眼底。


    這個視角簡直太完美了,讓人有一種掌控全局的感覺。


    崔禮不禁暗自感歎道:“真是想不到啊,在這間房外麵,是兩隻手都數不出來的古董。而這個房間裏,要說最值錢的東西,搞不好就是我現在屁股底下坐著的這張雕花的古董椅子了。”


    他看著幾百張以他為主角的相片,看著自己從一個小屁孩變成一個男人,這一麵牆是他二十年的人生。


    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是孤兒的崔禮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替自己記錄下來。


    這裏麵的每一張照片老頭應該都看過,可能這裏麵每一張照片都是老頭親手裝裱進相框的。


    在這裏,自己甚至能找到他和筱甜寫過的每一篇作文,畫過的每一幅畫。


    “有什麽感受?”崔禮突然笑了一下問還在看照片的崔筱甜。


    “感覺男大真的是十八變啊!”崔筱甜點點頭,非常認可說這句話的人:“以前的你真的和一個鹵蛋一樣,沒想到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


    崔禮失語,良久才說道,“哈哈哈!誰問你這個東西了。”


    崔禮了起來,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說道:“沒想到老頭一直在偷偷看著我們,這些年他一個人也真是辛苦。”


    崔筱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說得對,要不我們給他找一個?”


    老男人總是需要陪伴的嘛!一直孤孤單單的也不是一迴事。過幾天就去公園的相親角給他尋覓一個。


    “哈哈哈!”崔禮忽然笑了起來:“你覺得老頭他會是缺女人的人嗎?”


    怎麽可能需要你幫他找一個,這種東西老頭要是真的有需求,他們應該會有很多的弟弟妹妹,以老頭的資本,生出一個足球隊絕對沒有問題。


    所以這是崔禮最佩服老頭的地方。


    崔筱甜一聽,嫌棄的搖搖頭,“你是渣男,不代表別人也是渣男。”


    崔禮撇撇嘴,他還真的無法反駁這個稱號,現在他也已經習慣了。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五點鍾了,崔禮說道,“走了,該出去吃飯了。”


    “嗨,真不知道今天晚上又要吃什麽東西,有點想念以前樓下的煎餅油條了。”崔筱甜咂吧咂吧嘴,有點思念以前的味道了。


    以前還覺得方便麵就是最好吃的東西了,主要還是崔禮不給他吃的原因。


    “真是服了你了。”崔禮牽起崔筱甜的手,往外走。


    穿過一個個人頭之後崔禮突然覺得自己走不動了,站在原地走著太空步,拽了拽自己妹妹的手:“走啊!怎麽不走了?”


    想睡這裏啊!


    “你說以前六七十年代有矽膠人頭嗎?”崔筱甜伸手顫顫巍巍的指向一旁的架子。


    崔禮順著崔筱甜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見一顆顏色很好的人頭。


    看著非常貼近皮膚的顏色。


    “應該是沒有的吧,如果有應該也是外國來的舶來品吧......”崔禮不確定的說道,順便往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的妹妹護在身前。


    這個環境黑黑的,那人頭的眼睛還會反光。


    顯然製作的工藝就不是一般的矽膠。


    人頭看著兩個人,張嘴迴答道:“那個時代當然沒有了,怎麽說也要到八十年代才會出現矽膠做的人頭。”


    人頭從置物架上下來,對著兩人說道:“少爺小姐,你們怎麽跑到這種地方玩了,不開燈要是撞到了怎麽辦。”


    兩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在老管家眼裏過了二十年依舊是孩子。他還記得自己在他們三歲之前還cosy過孤兒院的院長。


    兩個肉嘟嘟的小嬰兒最是可愛。轉眼就二十幾歲了,是可以成家的年紀了。


    看見管家站在自己麵前,崔禮鬆了一口氣,剛才並沒有一個個寶貝都看過去,崔禮以為爺爺他老人家還留了一些重要人物、或者曆史罪人的人頭當做曆史見證呢。


    比如帶頭的誰誰誰之類的。


    崔禮長出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老班,人嚇人,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你好歹也打一個手電啊!”


    管家一愣,伸手推著兩人往外走,“走了走了,裏麵都是一些老舊的東西,有地上的也有地下的,在這種地方待久了對你們身上的磁場沒有好處。”


    怎麽到現在二十一世紀還有人信這種虛無的東西?知識分子是無所畏懼的!


    崔筱甜驚訝的看著管家,思考兩秒之後說道,“老板你忘記你以前讓我們簽保證書的時候說一定要相信科學,不要搞封建迷信嗎?”


    崔筱甜還記得自己和崔禮被管家罰站在辦公室的角落的情形,但是他就像是一個無所畏懼的無產階級一樣。


    聽見崔筱甜提起這件事,管家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滿是皺紋的平靜臉上出現了滔天的巨浪,恨鐵不成鋼的指著兩個人,聲音都帶著指責。


    “那是因為你們兩個人撿了一袋子的邪道功法宣傳單,然後折成飛機在學校裏麵飛著玩。”


    天可憐見!他當時正站在樓下,看著倆小屁孩玩紙飛機,滿臉都是笑容。端起攝像機就拍下了好多的照片。


    等紙飛機飛到他的臉上之後,他一拿起來看見上麵的內容他人都傻了,這就是公然造反,演都不演的那種。


    “誒嘿!”崔筱甜吐了吐舌頭。


    “誒嘿是什麽意思?你們兩個知不知道那天省長和省委書記在你們學校視察啊!”管家越說手就拍的越響,隻有經曆過的人才知道那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有兩個喜歡鬧騰的小的差點闖禍的珠玉在前,管家看見下人犯那些小錯誤都不會生氣了。


    更別說十幾年前時視察的省委書記,是現在的第一人了。


    沒掃幹淨地,打碎兩個玻璃杯在這兩個小家夥可能犯的錯麵前算什麽事情啊!


    每當管家在電視和新聞上看見那個人,管家就會問自己,一個人到底能犯多大的錯誤。這件事如果沒有製止,對電視上的他留下的記憶又會有多深刻呢?


    一想到這件事,管家就頭皮發麻。


    崔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也開始迴憶這件事,“這件事不怪我們,本來好好的一節課突然讓我們大掃除,我和筱甜去掃後花園的時候一個怪叔叔丟進來的。”


    他還記得自己當時折的紙飛機跟現在的六代機一模一樣。自己也算是無形之中參加了科研。


    崔禮一擊掌,堅定的說道,“所以這件事還是要怪學校形式主義,誰沒事看你電風扇幹不幹淨,誰看你綠化帶裏麵有沒有落葉,那綠化帶裏麵有垃圾,不就和垃圾桶裏麵有垃圾是一個道理嗎。”


    “對的對的。”崔筱甜點頭聲援自己的哥哥,當時她連上麵的字都認不全,怎麽能算她犯錯呢?


    管家瞪了兩人一眼,“你們兩個這麽說,我還要給你們寫一份道歉信咯!”


    “duck不必,吃飯去嘍!”崔筱甜拽著崔禮就跑,老班有錯誤是真批評,一看就知道老班是崔子綱以前的玩伴,這樣算起來還是兩人的叔叔呢。


    管家看著兩人的背影,搖了搖頭,嘴裏嘟囔著:“一個人到底能闖下多大的禍啊!”


    如果站在曆史之外,這可能是一件非常大的禍事了,得虧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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