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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醜的各有醜法,可美的大抵相似,這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柳湘蓮和林堇雖然看上去長相不同,但因為生得都不錯,所以在骨相上是有相像的地方的。至於皮相上的不同,解決起來也不是很難,亞洲四大邪術之一化妝術認識一下。


    林堇的化妝術雖然沒達到鬼斧神工的地步,但她的化妝技術還是很高超的,而且她有充足的時間去研究如何將她和柳湘蓮往相像的角度去化。


    此刻,她對著西洋玻璃鏡端詳自己,然後仔細看了看柳湘蓮的臉,努力在他倆的臉上找共同點,通過眉毛的眉型,唇形,眼尾的弧度,眼睛的形狀,腮紅的濃淡,……在妝容上,盡力達到皮相上的相似。


    將柳湘蓮臉上的鼻影打完,林堇左右端詳了一下,又拿起鏡子看了看自己,問守在一旁的陶嬤嬤,“嬤嬤,你看看,現在我們倆是不是很像了?”


    陶嬤嬤看著眼前林堇和柳湘蓮的兩張臉,給出一個非常客觀的評價:“嗯,大爺給小柳捯飭完之後,你倆看起來確實有六七分相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親戚。隻是像歸像,猛看上去,或許能混淆,但隻要稍微細看一下,就能分辨出不同。”


    林堇看了一下她和柳湘蓮身上的衣服和發型,覺得要是將它們也換成一模一樣的話,應該還能增加兩分相似度。這樣的話,去姑蘇那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讓柳湘蓮代替她,隻要言行小心一點,差不多能過關了。


    柳湘蓮皺著眉,盯著林堇化妝時用的那些瓶瓶罐罐以及各色工具,神色不悅的說:“怎麽,迴頭我替你考試時,每天還要化妝嗎?”


    林堇一麵將東西收起一部分,一部分則給柳湘蓮留下,一麵答道:“不僅是考試時要化妝,從我們去姑蘇那天開始,你每天都要化。這些東西給你留下,從現在開始,你要把化妝這門手藝學起來,迴頭在姑蘇,在外麵補妝的時候,你要自己做,不能假手旁人。我不要求你能達到我的水平,但怎麽也要掌握個大概。”


    雖然柳湘蓮成年之後愛串戲,並且扮的還是旦角,但並不表示作為一個取向正常的男子,他就喜歡化妝。再說,那都是他成年之後的事了,目前,林堇並沒有看出他對戲曲有什麽特別的愛好,所以猜測他成年之後愛串戲,未必是真心喜歡,很可能是對生活不滿的一種發泄,因為無力反抗命運,所以自暴自棄的一種行為。


    柳湘蓮看著林堇留下讓他學化妝的那一堆東西,抿了一下嘴,抗議道:“當初我們隻是約定我替你參加科舉考試,可沒說我還要整日化妝。”


    林堇轉過頭了他一眼,笑道:“你這話說的可真夠新鮮的。我們倆長相不同,我既然要用你,自然要想辦法讓我倆看起來有那麽幾分相似,這樣的話,作起弊來才容易。


    所以,化妝作為其中一項改容換貌的手段,那是必不可少的。不然,你該不會以為你就這麽頂著你這麽一張臉去姑蘇,替我參加科舉吧?”


    柳湘蓮沒說話,但他臉上的神情已經表明了他就是這麽想的。


    看了柳湘蓮身上穿的女裝一眼,林堇笑了笑,說:“行了,你也別再這裏矯情了。為了還我救你的恩情,你連女裝都穿了,裝了近一年的女子,足不出戶,眼看曙光就在眼前了,隻要再化一下妝就行了;況且,我這妝,又不像是唱戲的那種濃墨重彩,如果不說破的話,根本看不出來。你連女子都扮了,這心裏還有什麽過不去的?


    除非你不想幫我考試了,不然,這妝你是化定了。所以,有和我瞎較勁的功夫,你還不如想點別的,比如,如何進一步模仿我的言行舉止,在假裝我的時候,讓你變得更像我;又或者去想想,等替我考完科舉之後,你要做什麽?雖然我安排你出海,可你總也得有個目標吧,不然難道你是奔著旅遊去的?”


    柳湘蓮擺弄著那些瓶瓶罐罐,不滿地說:“自從被你救下,安置在這裏,我總共也沒見你幾次,而且每次你都是說完了事就走,根本沒停留多長時間,我對你魔神的很,怎麽去模仿你的言行舉止”


    知道柳湘蓮盡管不願,最後還是會像以前一樣,按照她的吩咐去做,所以,丟下這麽幾句話,林堇沒有理會柳湘蓮的反應,帶著陶嬤嬤迴了家。才到門口,就有小廝迎上來,告訴她,林如海找她,因此,林堇讓陶嬤嬤自己迴雨花閣,她去了林如海的大書房。


    “爹爹,你找我?”林堇給端坐在椅子上的林如海行過禮之後,問道。


    林如海指了指桌案上擺著的一摞書卷說:“這是我收集的最近幾年科舉縣試、府試和院試前十名的卷子,你拿去看看。”


    這些試卷對參加科舉的考生來說,是亟需的,但對林堇來說,其實沒用,不過到底是林如海的一片心意,她立刻裝出一副歡天喜地的神情來。


    林如海端著蓋碗茶,拿著茶蓋,有一下,沒一下的抹著茶麵,過了好半晌才道:“其實以你現在的製藝水平,我是不讚成你這麽早就參加科舉的。不過既然你堅持,就當是一次鍛煉吧,不管是考中,還是考不中,都不用太在意。”言下之意,對林堇這次的科舉結果不看好。


    林堇知道自己的水平,也知道如果真是她去考的話,考中的幾率並不大。其實如果有選擇,她也不想這麽早就參加科舉,隻是誰讓事情就湊巧趕在那裏了呢?過了這麽村,再想找一個像柳湘蓮這麽好哄騙,好拿捏的冤大頭可不容易。


    “雖然縣試明年二月才開始,但是今年族中大祭,我無法迴族裏參加大祭,正好,你要迴姑蘇參加明年的縣試,所以我想讓你年前就迴姑蘇去,一方麵代替我參加族祭,一方麵你既然要參加科舉,少不得要和同樣參加科舉考試的學子們互相交流一下,去的早,就能多認識一些人。”家裏人丁單薄,隻能在外多結交些人脈了。


    對林如海讓她提早迴姑蘇的決定,林堇沒有任何異議,至於是否按照他說的那樣去結交人脈,那則是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了。


    從林如海那裏辭出來,迴到雨花閣,林堇看到桌上放著雨鷗寫的家書,拿起來正要拆開看的時候,陶嬤嬤從外麵進來,猶豫了一下,問:“大爺,你真準備讓那個小柳替你去考科舉?這要是被發現的話,不僅大爺你的身份會暴露,還會牽扯到老爺……”


    “好了,嬤嬤,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林堇笑著打斷她,“家裏是什麽一個情況,嬤嬤你也清楚,我倒是不想去,可隻要我不向父親坦露身份,那麽將來林家必然是我來支撐門戶。在沒有爵位傳承的情況下,科舉出仕,是家族延續的資本,所以,這個科舉我必須要參加,不管怎麽說,我必須要拿到一個秀才的名頭。”


    說完,她打開雨鷗的來信,看了起來。看到信中說薛家進京,並入住賈家了,不由得一怔,在心中算了一下時間,薛家確實該進京了。


    盡管林堇為了能讓黛玉更好的融入賈家,做了許多事,但看到雨鷗在信上說,在寶釵進了賈府之後,府裏依然刮起了捧寶釵,踩黛玉的風。


    對此,林堇並不意外。


    首先,賈家那幫子下人,大多是一群見風使舵,給點甜頭恨不得連爹娘都忘了的家夥。


    雖然論親戚遠近,是黛玉比寶釵近,但黛玉是賈家這邊的親戚,而寶釵身上可是和王夫人一樣,流著王家的血,所以,賈府的下人在看出王夫人對寶釵要比黛玉親近得多,在王夫人握著府中管家大權的情況下,他們自然要按照王夫人的喜好來,那麽他們怎麽選擇,不言而已。


    其次,薛家會做人,時常施些小恩小惠收買人心;而黛玉的性子和身份,注定她無法像寶釵那樣和賈家的人打成一片;所以在賈家下人那裏,全都是對寶釵的一片交口稱讚之聲也就不奇怪了。


    林堇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黛玉又不是金子,不可能人人喜歡;況且,有時,讓黛玉看到現實世界中的惡意並不是一件壞事。


    目前來說,隻要她在,哪怕林如海像原來的曆史一樣不在了,黛玉也不會落到原來的命運上就行了。至於其它的,等她拿到秀才的功名再說,現在暫時顧不上。


    不過對薛家既然進京了,而早早進京的甄封氏竟然沒有上門去找香菱,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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