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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敏所出之子一病近兩個多月,這期間,楊婉怕林堇傳染到病氣,又擔心活蹦亂跳的她招賈敏的眼,不僅嚴禁她到上房去,而且拘著她,活動範圍僅限於她們所住的東院。


    幸好林堇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知道好歹,並沒有鬧著出去,而且楊婉也覺得一味拘著她不是個事,因此拿出三、百、千啟蒙書籍教她認字。


    對林堇來說,盡管她讀書時用的簡體字就是從這個時代用的繁體字演化而來,兩者有相通之處,而且她又有成人思維,認字非常快,博一個“神童”的名號並不難,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前世,她隻是一個三線城市,普通家庭出身的普通女孩,資質一般,上的大學普通,專業也很普通,畢業之後迴到家鄉,走了狗屎運,考中了公務員。隻是能力平平,又不善於交際,所以和她同期考進去的同事都升職了,她依然隻是一個小科員。


    所以她覺得,就算她這會兒在識字的時候表現出一點神童的模樣來,在不久的將來,也會泯於眾。


    因為除了在認字這塊,她比其他孩童有優勢,剩下的不管是詩詞歌賦,還是八股文什麽的,和他們是站在同一起跑線上的,甚至因為她的三觀、思維以及思考方式等方麵都已經固定,不比他們一張白紙更好揮灑,所以說不定還會遜色於他們。


    因此,哪怕林堇已經把那本《三字經》上的字都認全了,也都會寫了,甚至整本書也都背下來了,但是在楊婉麵前的表現,卻是一天學五個字,頂多隻能記住三個的那種。


    林堇覺得自己保持普通孩童的表現沒什麽問題,但是她忘了,這是在紅樓,她有一個聰穎非常的姐姐——黛玉,所以她的表現被楊婉嫌棄了,向林姑媽吐槽:“媽,你給堇哥兒算過命,從結果看,不管是男命,還是女命,她將來都不是普通人。


    我覺得可能算錯了。你看,上房的玉姐兒一本《三字經》,聽說沒教幾天就認下了大半,認字和玩似的。再看堇哥兒,同樣一本書,我都教一個多月了,還沒認下一半,笨得要死。”


    林姑媽看了一旁呆坐的林堇一眼,嗔道:“瞎說什麽,哪有你這個當媽的這麽嫌棄孩子的。那上房的玉姐兒再好,和你又有什麽幹係?


    以後不許在堇哥兒麵前說她笨之類的話。孩子還小,還沒到開靈竅的年紀,能看出什麽來?


    況且,你也是讀書識字的,難道會不知道‘不積跬步無以至千裏’,水滴石穿,‘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的道理?學問這東西,從來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隻要肯下功夫,慢慢積累,終會有所成。”


    一把將林堇摟到懷裏,摸著她的頭,慈愛的道:“別聽你媽在那胡說八道,當初她和你這般大的時候,還不如你呢。我們堇哥兒不需要和任何人比,隻跟自己比,隻要今天比昨天進步了,就行。”


    林堇窩在林姑媽的懷裏,裝出一副聽不懂的樣子,暗自思忖:聽話聽音,這兩位不僅將她當做男孩撫養,該不會還打算讓她像男子一樣考科舉去吧?她倆是不是把給她算命的結果當真了?


    開什麽玩笑!林堇在心中忍不住腹誹連連:就算花木蘭代父從軍是真的,可是並不代表她真的就能女扮男裝去考科舉。就算她有那個才學,也沒辦法進考場,要知道,科舉考試為了防止考生夾帶,是要搜身的。


    而且這個搜身並不是隨意摸一下就能過去的,非常嚴格。她前世看閑書時看到上麵記載了一則考生用肛門來夾帶小抄被發現而被取消科舉資格的故事,從中可以得出科舉搜身幾乎等同於秀女入宮脫衣檢查的結論,在這種情況下,林堇不覺得自己有蒙混過關的可能。


    不過林堇轉而想到,她考不考科舉,恐怕不是她能做主的。家裏沒有爵位可以繼承,林如海自身就是科舉出仕,作為他的兒子,考得上,考不上另說,科舉應該是必須要參加的。


    況且,在這個世道,如果不做官的話,她能幹什麽?


    林堇掰著手指算了一下:為商的話,縱使她經商有成,但是這個時代商人地位不高,受人輕視,縱使賺得盆滿缽滿又有什麽用?在那些權貴們的眼裏,不過是他們的“錢袋子”,一旦不如他們的意,還不是想棄就棄。在這方麵,全力幫朱元璋建城,據說富可敵國的商人沈萬三就是最明顯的例子。


    為工的話,她雖然不是手殘,但是也不是手巧的那種,指望她動手的話,是絕對比不過代代相傳,專門鑽研一門技術的那些工匠世家的。


    況且,就算她有很多很好的點子,能把比如水泥和玻璃等這些益國利民的東西做出來,想要推廣也是一件難事。


    因為一件新事物誕生,想要推廣應用,必然要觸碰到很多人的利益。


    比如,後世民眾用的都是交流電,但是當年交流電被發明出來之後,掌握著直流電技術的愛迪生以及他身後的利益團體,明知道交流電比直流電好,但是仍然選擇了對交流電的封殺,以致於交流電被廣泛使用推遲了好幾十年。


    其實在我國古代,也不乏類似的例子,比如北宋時王安石主持的變法,難道那些堅決反對變法的大臣們看不出變法利國利民嗎?看得出來又怎樣?還不是因為變法觸碰到了他們背後團體的利益,以致他們無視變法的好處,極力反對。


    以王安石一國宰相的地位和得到皇帝全力支持的變法,最終在眾大臣的反對中,都黯然退場。林堇捫心自問,她能扛得住那些被觸碰利益的人的反撲嗎?


    至於為農,對林堇來說,難度比為商和為工大多了。


    她雖然是在一個三線城市中長大,但是不管怎麽說,都是城市,因此,她從來都沒種過地,哪怕是城裏有一陣比較流行的,在陽台上用花盆種菜這種事都沒做過。


    她連麥苗和韭菜都分不清,這種情況下,讓她去種地,不是說笑嗎?


    對於種地,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想要莊稼長得好,需要上化肥;莊稼能高產,是因為用的是雜交種子這兩件事。


    前者,她隻知道化肥中含有氮、磷、鉀等植物需要最多的三種營養元素,但是怎麽生產的,一無所知;至於後者,除了知道雜交種子的研究是從研究雜交水稻開始的,剩下的就是兩眼一抹黑。


    況且,研究農業,需要耐得住寂寞,因為不管哪方麵的研究,少則幾年,多則可能要花一輩子的時間,她根本做不到;再者,以她現在的知識儲備,縱使一門心思去研究,恐怕也研究不出來什麽,所以,她還是聰明一點,不要在這方麵浪費時間了,直接放棄吧。


    將農、工、商這三者全都刨除之後,她就隻剩下一個選擇了,那就是——士。


    雖然她現在是處於“士”這個階層,但是這是托林如海的福。


    一旦他過世了,她如果立不起來,林家幾代傳下來的家財對她來說,是禍非福,就算賈家不覬覦,也會有李家,章家,……覬覦,那個隻是因為家中有幾把古扇而被誣入獄的石呆子可能就是她的前車之鑒。


    不要說還有賈家可以指望,就算賈家最後沒有敗落,不理會從他們如何待黛玉而得出的賈家不能依靠的結論,單林堇所受的教育,她也沒有把身家性命寄托在他人身上的想法。


    可是自力更生的話,林堇想要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家人,保護好林家,就意味著她在林海過世之後,依然留在“士”這個階層當中。


    可是怎麽留呢?


    仔細琢磨過後,林堇暫時發現了三個辦法:一是通過科舉入仕;二是像賈政一樣,經恩蔭為官;三是像榮國府的管家,賴大家的兒子賴尚榮一樣,走捐官這條路。


    因為林堇真實身份是個女子,所以第一個辦法不可行。


    恩蔭的話,這個辦法的關鍵在於林如海在皇帝那裏的份量如何?


    林堇想到林如海是死在巡鹽禦史任上的,像巡鹽禦史這樣涉及到民生的官職,據說非皇帝心腹不能擔任,這樣的話,可見他在皇帝那裏應該有點地位,但是是否能夠達到賈代善的高度,不好說,所以這個法子不是很保險。


    至於捐官嗎,幫著賴尚榮謀官的時候,賈家已經日薄西山,而且賴尚榮雖然放出去了,但是他終究是奴仆之子。


    和賴尚榮比起來,她出身比他高,而且林家也是世祿之家,和賈家比起來並不差什麽,給她捐個官,想來應該不比賴尚榮難。


    找到讓自己出仕的辦法之後,林堇忍不住笑了,在心中暗自唾棄自己:她可能是最沒出息的穿越者了。哪怕科舉不成,恐怕其他穿越者也會用其它顯露才華的辦法出仕,而不是像她這樣竟然想著買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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