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雨欣剛想拒絕呢,就讓衛易給斬斷了退路,“不能拒絕。”


    然後她就不說話了。


    衛易看著她那張寫滿心事的臉問道:“有心事嗎?”


    “沒有啊。”張雨欣想也不想的隨口迴道。


    衛易提醒她道:“都寫在臉上了。”


    張雨欣沒有在否認,而是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點心事不挺正常的麽。”


    “是啊。”衛易讚同她的說法,借機便說道:“你要是不介意,我們可以分享一下。”


    張雨欣肯定是不想分享的,衛易像是知道她心裏的想法似的,再次搶在她前麵說道:“你先,還是我先?”


    根本就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啊。


    張雨欣隻能謙虛的說道:“你先吧。”


    衛易像是已經考慮好要怎麽說了,他目視著前方,眼神中多了一絲憂鬱,“你相信這個世界,有神明嗎?也不算是神明,但就是類似神明的強大存在?”


    這個問題問的實在有些突然,張雨欣張了張嘴,但又把想好的迴答給咽了迴去,隨即說道:“我以前是不相信的,自從我……”


    “也許真的存在吧,而且他還特別喜歡開玩笑。”張雨欣完全是結合自己的情況說的。


    其實這件事跟神明也沒什麽關係,但正是因為解釋不通,所以她才歸結到了神明的頭上。


    衛易一臉好奇的看向他問,“何出此言?”


    “因為……”張雨欣剛才考慮不周,覺得自己說的有些太直接了,她這會兒又委婉的說道:“我們的生活也許就是他開的玩笑,這一秒和下一秒會發生什麽,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


    衛易聞言會意的點了點頭,然後他接著說道:“我跟你相反,我曾經相信這個世界有神明,我很虔誠的在他麵前祈禱,希望他能幫我,可無論我怎麽祈禱,我的世界依舊沒有的變化。”


    “反而惡魔更能更能傾聽到你的祈禱,更能夠幫助你,隻不過他的幫助會讓你慢慢的步入無盡的深淵。”


    聽到他說這些,張雨欣忽然想起了他的身世。


    沒錯,書裏衛易的身世也是很可憐的,雖然生活在豪門,但他隻是個私生子。


    他跟他母親一起生活,他的父親偶爾會來看他,直到有一天,他父親的原配妻子找上了門。


    爭執中,他的母親被推到,後腦勺撞在了桌角上,自此他失去了對他來說唯一的親人。


    因為那位原配夫人一直都沒有生下兒子,所以他被接了迴去,成為了那位原配夫人的繼子,他黑暗的生活就此開始。


    後來……


    後來她忘了,反正就挺慘的,結局是他離開了那個家,自己闖出來了一番天地。


    衛易注意到了張雨欣同情的眼神,他笑著說道:“嗬嗬嗬,跟你開玩笑的,不用那麽看著我吧?”


    張雨欣覺得他做的那些事都是跟自己童年的陰影有關,就是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已經……


    “過去隻能代表過去,無論我們多耿耿於懷,都沒法在迴去了。”張雨欣還是決定做一迴聖母,“很多人和事都被留在了那裏,留在了我們的迴憶裏,可我們沒法迴到那個時候去改變這一切。”


    “也許可以呢?”衛易冷不丁說道。


    張雨欣隨口說了句,“隻有神明能做到。”


    “惡魔也可以。”衛易說這話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


    “嗬嗬。”張雨欣輕笑了兩聲,極力掩飾著什麽似的對他說道:“我覺得我們無聊的對話可以到此結束了。”


    “那說說你的吧。”衛易把注意力都轉移到了張雨欣的身上。


    張雨欣一臉為難的說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


    “張欣,我們可是說好的。”衛易不希望她反悔。


    張雨欣找借口道:“對啊,可你先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


    “你可以隨便說,可以像我一樣。”衛易給出了她餘地。


    張雨欣跟他對視了一眼,隨即又移開了自己的視線,一臉愁容的低下了頭,說道:“我想離開,可又害怕離開,想留下,又害怕留下。”


    她說這話的時候,更多的是情不自禁。


    “離開這裏?”衛易隻能理解到她字麵上的意思。


    張雨欣忽然又突發奇想的問,“如果神明告訴你,明天是你的死期,你會做些什麽?”


    “要是以前的話,什麽都不會做。”衛易很認真的迴答了她的問題。


    “等死嗎?”張雨欣想當然的問。


    問完,她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抱歉的對他笑了笑。


    衛易卻不以為然的肯定道:“對,安靜的享受生命的最後一刻。”


    “現在的話……”衛易欲言又止的看著張雨欣,緩緩說道:“想跟自己在意的人待在一起。”


    張雨欣好像完全沒理解他的意思,繼續問,“那如果你死了之後會到另一個世界,而另一個世界沒有你在意的人,你會怎麽辦?”


    “我會自私的把她帶到我的世界裏。”衛易好像一點都沒有經過思考就迴答了。


    張雨欣都有些驚訝他怎麽會那麽快就給出迴答。


    “萬一你做不到呢?”張雨欣問道:“而且在這個世界,他也有很重要的人,要是把他帶走了,那他的家人不是會很傷心嗎?”


    衛易看著她那副樣子實在是單純的很,他笑著說道:“人都是自私的,愛更自私。”


    “為什麽要考慮那麽多呢?”


    聞言,張雨欣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她想那麽多的問題,到頭來其實都是徒勞的,因為……人都是自私的。


    沒錯,一點都沒錯,一直以來她都是自私的,可唯獨在這件事上,她想的特別多。


    “不是嗎?”衛易看她那副陷入思考的模樣,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張雨欣鄭重的點了點頭,“你說的一點都沒錯。”


    衛易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去摸她的腦袋,可手伸到一半的時候,他停住了。


    “餓了嗎?”衛易看了看時間問道。


    張雨欣沒什麽感覺的迴道:“還好。”


    “帶你去一家新開的法國餐廳。”衛易自作主張的說道。


    張雨欣沒有反對,因為她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吃個飯就該迴學校了,下午還有課呢。


    那家餐廳的外觀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但進到裏麵之後就發現很不一樣了。


    “這裏的裝潢可真別致。”張雨欣情不自禁的感慨道。


    “是啊,我也沒在這裏吃過飯。”衛易附和道:“之前經過這裏的時候看到的,所以就想帶你來嚐嚐,順便我也嚐嚐”


    “人好少啊。”張雨欣發現這裏的客人很少,特別的安靜。


    衛易笑著迴道:“需要提前預定,而且需要提前好幾天。”


    “我們不是昨天剛約的嗎?”張雨欣忽然想到的問。


    “哈哈哈哈。”衛易故作得意的說道:“我是昨天預定了,托一個朋友幫忙。”


    張雨欣連連點頭,然後在服務員的帶領下,他們在一個靠窗的位子上坐了下來。


    服務員隨即把菜單給了他們,張雨欣看著菜單上麵的價格,當真是有種不吃都飽了的感覺。


    秦湛看她遲遲沒有點菜,就征求她的意見道:“要是不知道點什麽,就來個套餐?”


    “好啊。”張雨欣想也不想的同意了。


    這種菜真的沒法點,太貴了,最便宜的三位數前麵的那個數都是七八開頭的,大部分都是四位數開頭的。


    等上菜的時候,張雨欣的目光被一個擺在餐廳鍾揚的收藏櫃吸引了。


    那上麵擺放的東西都很精致,看著很像是古董。


    但這裏是法國餐廳,可擺放的東西卻是……


    隨著張雨欣目光的移動,她陡然看到了一樣不得了的東西。


    不,隻是對她來說非常的不得了而已!


    張雨欣看那個東西,看的眼睛都直了,她還拉上了衛易一起,“衛易,看那個。”


    “怎麽了?”衛易不知道她看的到底是什麽。


    “你看那個。”張雨欣又給他指了指。


    衛易終於知道她看的是什麽了。


    “珠子?”衛易很快就辨認出了,“跟之前一樣的珠子。”


    “好像是。”張雨欣用力的點頭道:“隻是看不清那上麵雕刻的圖案是什麽。”


    他們離那顆珠子有一小段的距離,盡管如此,張雨欣還是可以肯定,那顆珠子跟她手裏的兩顆珠子是一樣的,隻是上麵雕刻的圖案不一樣。


    她有些激動,這顆柱子上麵雕刻的圖案會是什麽呢。


    “我可以過去看看嗎?”張雨欣征求起了衛易的同意。


    衛易笑著說道:“應該沒有規定,不能隨意走動吧。”


    “那我過去了?”剛說完,張雨欣就一溜煙的跑了過去,可想而知她的心情是多麽的急切。


    衛易想要說的話愣是沒能當著她的麵說,隻能自言自語了,“我陪你。”


    張雨欣對著那顆珠子一通賞析,那上麵的圖案她是看清楚了,是蛇!


    她手裏的兩顆分別是龍虎,現在又多了一顆蛇,感情這是要湊齊十二生肖?


    忽然有個服務員走過來,貼心的提醒張雨欣道:“小姐,這些都是我們老板的收藏品,您可不能隨便碰。”


    張雨欣並沒有伸手要去碰的意思,不過還是跟她打了聲招唿,“我就看一下。”


    “那您請隨意。”服務員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離開了。


    衛易也來到了他跟前,他看著那顆珠子說道:“這次是蛇。”


    “嗯!”張雨欣鄭重的點頭道:“跟我那兩顆是一樣的,隻是雕刻的圖案不一樣。


    衛易向她確認道:“你確定跟你之前的那兩顆珠子是一樣的嗎?”


    之前,閑來無事他倆聊天的時候,張雨欣不知為何,就將珠子的事情告訴了衛易。


    總不能是因為他長得太帥!!!


    “確定。”張雨欣點頭道。


    她每天都會盤那兩顆珠子,沒有人比她看的更清楚的了。


    衛易隨即召喚來了服務員,“服務員。”


    服務員看到後立刻向他們走了過來,“先生,您有什麽吩咐?”


    “你們老板在嗎?”衛易問道。


    服務員不敢肯定的說道:“應該在吧,我去看看。”


    “就說我們想見他。”衛易說的很直接。


    服務員點頭道:“好的,請稍等。”


    張雨欣不知道他意欲何為,“怎麽了?”


    “不是喜歡這顆珠子麽,那就跟這裏的老板買下來。”衛易說的極為簡單。


    “可是……”沒等張雨欣把話說完呢,服務員就過來請他們了,“先生,女士,我們老板請二位進去。”


    “請隨我來。”說著,她就在前麵為他們帶路了。


    張雨欣雖然也很想把那顆珠子帶走,但她身上可沒有那麽多錢。


    之前慕容墒買那顆珠子可是花了三十萬,別說三十萬了,她現在身上連三萬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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