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祥宮,沐蕭把湘南軍監軍魏承林送來的奏折遞給蘇墨軒,厚厚的一打,蘇墨軒一看,樂了,這哪是奏折?分明是雲鴻每天的日常活動,點卯訓練的大事,基本都是一筆帶過,其他什麽吃喝玩樂,那寫的叫一個詳細,遲到一炷香都能洋洋灑灑的寫個一頁紙。


    “哈哈,有這個姓魏的小子在,雲大公子可有的忙了。”


    “你就沒看出點別的?”沐蕭看了他一眼,問道。


    “別的?”蘇墨軒又把奏折拿起來看了一遍,不虧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交情,頓時明了,“你的意思是,魏承林這是在投誠?”


    沐蕭點點頭,說道,“有這個可能,從表麵上看,他是在拿雲鴻日常說事,雖然囉嗦,卻很有重點,和什麽人吃飯,在哪裏,什麽時候,都說的一清二楚,這比我們的探子知道的還詳細。”


    “也許,他就是寫著玩的,再說就算如此,不用早上起晚一會,都說個半天吧!”蘇墨軒還是有些不確信。


    “你仔細看看,雲鴻每次起晚的前夜都是與人喝酒,並且喝酒的人都是一樣的,雲鴻總不至於隻有和他們喝完酒才會起晚吧!”


    蘇墨軒又把奏折仔細看了一遍,神情也越來越嚴肅,點點頭,“你說的對,魏承林前麵說,雲鴻十天有八天起晚,但是隻重點說了四次,這四次的前一晚上,他都是和王成、柳一天、李陽以及白輝白建兄弟倆一起喝酒。難道魏承林在提醒我們?”


    “有這個可能,不過也不能就憑這個確定。”沐蕭說道。


    蘇墨軒想了想,提議道:“要不然這樣,魏承林的親姐姐魏敏快出嫁了,魏承林不是在奏折裏請求迴來送姐姐發嫁嗎?你先答應了,然後等他迴去的時候,就把運糧的事情交給他,讓我們的人好好打探一番。”


    沐蕭也正有此意,點點頭,“你去辦吧!”


    蘇墨軒起身離開,可走到門口,又折了迴來。


    “怎麽了?”


    蘇墨軒咽了咽口水,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沫寶林,發現了那條密道……”


    “……”


    靈秀宮,沐靖用午膳時,看了看身邊伺候的人,隨口問道:“樂琴呢?”


    樂棋樂詩樂畫三人麵麵相覷。


    “我問你們呢,樂琴呢?”沐靖又問了一遍。


    “樂清姐姐替公主去……”


    樂畫最小,也最藏不住話,話剛說了一半,樂棋便打斷了。


    “公主,樂琴去浣室拿衣服了。”


    “是嗎?”沐靖放下手裏的筷子,這次是看著樂詩問的。


    樂詩遲疑了一下,答道:“是的!”


    “去多久了?”


    “不到一刻鍾。”樂棋搶著迴答。


    “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樂詩樂棋樂畫剛出門,就相互抱怨。


    “為什麽要騙公主?樂琴姐姐明明是說,要替公主去教訓沫寶林的啊。”樂畫不解的問道。


    “就數你最笨,這話哪能告訴公主?”樂棋瞪了樂畫一眼。


    “萬一公主知道了怎麽辦?”樂詩的膽子最小,怯怯的問。


    “知道就知道,又不是什麽大事,樂琴也是為了公主,你們看沫寶林那張狂的樣子,這還沒受寵呢,若是他日得寵了,那還不騎到公主脖子上了!”


    樂棋這話說的真是沒有一絲道理,樂詩樂畫心裏清楚,但也裝著不知道,公主醒了以後,像是換了一個人,不準她們做這個也不準做那個,往日她們也是囂張慣了的,這突然要她們收斂,還真不習慣。


    她們幾個也知道,這一切不能怪公主,那就隻能怪沫楹了,要不是她害的公主落水,公主也不會變成這樣,她們也不用這麽憋屈,所以啊,一聽說雲婕妤已經一個多月沒給沫楹送東西了,樂琴這心更不安分了,心裏這火自然要去找滅一滅了。


    樂琴一迴來,沐靖便問道:“樂琴,你做什麽去了?”


    “迴公主的話,奴婢去浣室拿衣服了。”樂琴心裏得意,樂棋早就通風報信了。


    “哦?把衣服拿來我看看。”


    見公主不信她,樂琴心中有些不悅,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去拿了衣服。


    衣服是從櫃子裏隨便拿的,反正公主衣服多,也記不得每天穿的是哪件。


    “這就是你今天拿來的衣服?”沐靖公撐開衣服,前後看了看,眉頭一簇,厲聲說道:“去把洗衣服的人給我找來,好好的衣服怎麽就洗的變色了?”


    “公主……”


    樂琴傻了。


    “還不快去,難不成我還使喚不動你了?”沐靖生氣的說道。


    “是……奴婢這就去。”


    許久未見公主發火,樂琴也有些怕了,隻好硬著頭皮去浣室找人。


    樂琴也是個機靈的,在浣室找了一個宮女,給了一錠銀子,前後交代了一番,便拉著她去頂包了。


    一錠銀子可是粗使宮女三個月的月例了,不過挨頓罵就得來了,那宮女也很願意,到了靈秀宮,那宮女趕緊跪下請罪,“奴婢蘭花有罪,請公主恕罪。”


    沐靖此時是真惱了,這樂琴真是好大的膽子,再看這個叫蘭花的宮女,更是不喜,拿起杯子就重重的扔到蘭花麵前,怒斥道:“連件衣服都洗不好,要你幹什麽,來人,把她雙手給我剁了。”


    這不講理的樣子,可謂是學了以前那位公主的十成十。


    蘭花這次嚇傻了,不是說隻是被罵一頓的嗎?


    見真有宮女上來要把她拖下去,蘭花頓時嚇得痛哭求情,“公主饒命,饒命啊,這衣服不是奴婢洗的,是樂琴,她給了奴婢一錠銀子,讓奴婢這麽說的,公主饒命啊!”


    “公主,你別聽她胡說,真是奴婢從她手中接的衣服啊!”樂琴急忙辯解,心裏也害怕了,跟著公主這麽多年,樂琴心裏明白,公主雖縱容她們胡鬧,但最恨別人騙她了。


    “公主,奴婢不敢說謊啊,都是樂琴指使奴婢的,公主饒命啊!”


    “胡說,我又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麽會因為這樣的小事欺騙公主?”


    “誰知道你幹了什麽,今天浣室根本就沒人見過你。公主若不信可以去浣室問啊!”


    “當然沒人見過我,我剛走到門口,你就出來了,接了衣服,又說把衣服給我送過來,我從始至終隻見了你一個!”


    蘭花氣結,從身上取出一錠銀子,辨別道:“這可是你剛給我的銀子,還說隻要認了錯就能走……”


    “這銀子又不會說話,誰知道是誰的?你少栽贓陷害我。”樂琴反駁道。


    “你……”


    “公主,奴婢抱著衣服進門的時候,樂棋可是看見的,不信你可以問問樂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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