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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以死謝罪


    自司馬桀病重,朝堂成了司馬澤與司馬汐的戰場,安排好原身弟弟等人,得知林敬遠死訊後的許夢夢便打算暫離紛爭,於是裝病打算偷偷去一趟北境。


    其一是因為林敬遠畢竟是白將軍的故交,白府還未被滿門抄斬之時,在北境時林敬遠對原身還是比較照顧的,於情於理她都該去看看;其二則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林敬遠的死並不能隱瞞多久,所以她必須要趕在消息爆出之前將北境兵馬掌控住。


    天色還未亮,許夢夢便帶上錦塵和七夜二人出了京郊大營,喬裝打扮一番後騎馬朝北境冀州而去。由於行程比較趕,許夢夢自出發開始也沒去留意其他,自然也就沒能察覺到被跟蹤的事實。


    “將軍,小心!”三人騎馬離開京城行至天黑,突然一道勁風從側麵急射而來,好在七夜反應夠快,及時拔劍將其擋了下來。


    “叮~”一支利箭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但許夢夢等人卻瞬間變了臉色。


    “籲~”三人同時勒住馬韁停了下來,翻身下馬,握住刀劍滿臉戒備地看向四周,很快幾十個黑衣人出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誰派你們來的?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們的行蹤的?”許夢夢冷臉看向眾黑衣人中的領頭之人。


    “這個等你們下了地獄後自然就知道了!給我上!”領頭之人並不打算再廢話,直接揮了揮手便持劍向許夢夢砍去。


    其實就算他不說許夢夢也知道這些人不是司馬澤的就是司馬汐的,她隻是好奇這些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行蹤的。


    許夢夢心中疑惑不解,但她身旁的錦塵幾乎是瞬間便猜測到了昨晚上趙雨靈是故意的,她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讓自己去上門提親,她的真正目的是為了打探小姐的行蹤,此時的他說不出是傷心多一些還是自責多一些。


    “小心~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分心?”眼見身旁的錦塵有些心不在焉,許夢夢一邊替他擋開偷襲而來的一刀,一邊對著他焦急地大吼道。


    “我錯了,將軍!”被許夢夢一嗓子吼迴神,錦塵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專心與敵人對戰起來。


    雙方你來我往,四周盡是刀光劍影與血花飛濺,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倒在了地上,許夢夢三人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體力被急速消耗著,許夢夢知道今日自己恐怕是在劫難逃了,心裏湧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小姐,你從早飯過後就這樣坐了兩個時辰了,我扶你進去休息一下吧?”彩雲見自家小姐早飯過後就一直坐在院子裏的石桌旁發呆,忍不住開口建議道。


    “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赴雨靈的目光停留在盛開的桃花上,輕柔的呢喃從她的嘴角溢出,不知是在問彩雲還是在問她自己。


    “什麽?”彩雲不明所以地看向她,這一刻她莫名有種眼前之人不是二小姐而是大小姐的錯覺。


    “沒什麽,你下去吧!”趙雨靈擺了擺手,等彩雲離去後她才小心地從衣?裏掏出一方白色絲帕展開,那支晶瑩剔透的翠綠玉簪映入眼簾,一口氣堵在她的胸口,憋得她眼圈微微泛紅。


    黑夜中的廝殺愈加慘烈了,雙方都拚盡全力想將對方留下,而且對方人多勢眾,因此任憑許夢夢三人平時都能以一敵五或敵十,此時也漸漸流露出了不敵之勢。


    錦塵的心越發焦急起來,他識人不清死了也無妨,但是他不能讓小姐因他的錯誤而失去性命,於是在此緊要關頭,他很快做出了決定。


    “將軍,別怪她!”錦塵不顧背後襲來的長劍,雙手用力一把將許夢夢和七夜推出包圍圈外,大聲吼道:“七夜,快帶將軍走!”


    七夜顯然也領會了錦塵想要贖罪的意思,一把拖著想要再次衝進去的許夢夢,跑至之前丟棄的馬兒前翻身而上,一掌拍在馬背上,馬兒吃痛載著兩人向著京城的方向疾馳而去,身旁不時飛來幾支飛箭,幸運的是因為是晩上,他們的視力受阻,倒是讓兩人順利逃脫了。


    騎馬遠離了戰圈之後,七夜仗著自己的夜視能力強往後迴望了一眼,便見到數把刀劍刺入錦塵身體中的一幕,他的心裏湧起一股難言的複雜之情。


    “將軍,你們怎麽迴來了?遇到伏擊了?錦塵呢?”兩人騎馬逃迴京郊大營時天色已經要開始放亮,沒驚動眾人,倒是被一貫早起的璃星給撞見了。


    麵對璃星的詢問,此刻的許夢夢心情十分複雜,她雙唇緊抿著,斂下眼中的那縷淡淡的哀傷,轉身迴了自己的營帳。


    “錦塵他將我們的行動給透露給了趙二小姐,我們在半路上遭遇一批黑衣人圍攻,他為了讓我們活下來,將我們推了出來,自己卻……算是以死謝罪了吧!”七夜搖了搖頭歎息出聲。


    雖然答應了錦塵不責怪趙雨靈,但許夢夢內心深處對趙雨靈利用錦塵的這種行為還是無法原諒。在她看來,白鬼十二騎眾人雖然其貌不揚,也無強大的家族背景,但他們一個個都是十分優秀的,他們配得上這世上任何優秀的女子。


    “璃星,一會兒你安排幾個銀衛去將錦塵的屍首帶迴來和青黎他們葬一起吧!另外今晚子時派人將趙雨靈擄到墳地去,我在那裏等她!”想必她也是錦塵最後想見的人吧!而且,她欠他一句道歉!


    愛情就是這麽奇怪,當你愛上一個人時,盡管他讓你千瘡百孔,但也避免不了你最後想見的人仍然是他這一事實。


    錦塵以命相護保下寧俊的消息在傳迴趙府的那一刻趙雨靈便知曉了,她心裏說不出的複雜。她知道寧俊不可能會放過她,她也不打算反抗,所以燭火熄滅後打發了彩雲她便坐在桌旁靜靜地等待著。


    當璃星派去的人闖進來時,她非常自覺地跟著他們離去,仿佛一點也不知曉自己將要麵對怎樣的詰難。


    “趙二小姐,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站在錦塵墓前的許夢夢聽到身後細微的腳步聲,轉身眼神幽深地看她。


    趙雨靈沉默著上前幾步蹲下,接過許夢夢手中的黃紙,將它們一張張扔進燃燒的灰燼中,模糊的火光遮擋住了她那張淚流滿麵的嬌美容顏,一顆顆晶瑩透亮的淚珠無聲地砸進了她麵前的草叢中。


    許夢夢轉身居高臨下地凝視了她那微顫的身軀片刻便邁步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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