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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慘然迴京


    手下兩千多士兵的死訊讓她憤怒,青黎被圍殺的消息讓她自責,山林裏的廝殺讓它害怕,但這些所有的情緒都不曾讓她理智盡失,陷入瘋狂,可此時此刻赤羽慘死在她麵前的情景,卻一遍又一遍地鞭笞著她的靈魂,令她長久以來堅持的那抹底線盡碎,心中的惡魔洶湧而出。


    “很好,你們徹底惹惱我了!”許夢夢將赤羽漸冷的身軀輕放在鋪著薄薄的白雪的青石地上,緩緩站起身,嘴裏低喃道。


    “劉江,你聽說過‘惡魔’嗎?我就是喔~要……見識一下嗎?”許夢夢邁著閑適的步伐向劉江走近,微微歪著頭,用那雙亮得嚇人的眼眸看著他,勾起嘴角,語氣輕柔若水。


    明明是可愛至極的模樣,可在場之人卻絲毫不曾這樣覺得,一股涼意自他們腳底升起,讓他們不約而同地退後了半步。


    “噠~噠~噠~”馬蹄聲由遠及近響起,打破了雙方這詭異而又緊張的氣氛,劉江等人頓時鬆了一口氣。


    “將軍”快馬趕來的璃星一眼便瞧見了那抹傲然挺立在風雪中的身影,淒慘嬌弱卻又風華妖嬈,他有些不確定地輕喚出聲。


    “傳我軍令,青州私兵意圖謀反,殺無赦!”許夢夢掃了他一眼,低沉暗啞的聲音裏盡是無情與冷漠,特別是最後三個字,幾乎涼進了所有人的心裏。


    “活捉劉江,殺~”許夢夢令下,素手一揮,長鞭用力掃向那群圍著自己的官兵,一瞬間哀嚎遍野。


    她卻充耳不聞,一腳踢起地上的大刀,長刀入手,疾跨幾步,在那幾個被鞭子抽中的人還未反應過來之前,刀尖一一抹過他們的脖子,溫熱的鮮血噴湧而出,將覆著白雪的地麵染上片片殷紅,而她卻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這般無情狠辣的模樣就連前來救援的京郊士兵都被震懾住了,更不要說劉江那邊的人了,好些人嚇得直接扔掉了自己手中的兵器,對著她跪了下來,嘴裏顫抖地喊道:


    “我投降”“我投降”


    “我也投降”


    越來越多的官兵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不僅是因為那近五萬的京郊援軍,更多的則是驚駭於她的這份無畏的魄力。


    許夢夢神情麻木,繞開一地的屍體,走到一個投降的漢子麵前,舉起手中的長刀砍了下去。


    “將軍,他們已經投降了!”將長刀擋下,璃星輕歎道。


    許夢夢沉默了片刻,閉了閉眼,扔掉手裏的長刀,轉身離去,背影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哀傷和孤寂。


    “私兵在礦區,你帶人去處理吧!把那些犧牲的兄弟也帶迴去吧!”走了幾步後,一道無奈的歎息被風吹入璃星的耳中。


    許夢夢在一匹馬前站立,腳向著馬鐙踩去,然而卻由於全身發抖,這麽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做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將軍你受傷較重,不便騎馬,我去給你尋輛馬車來吧!”錦塵的話落,許夢夢有一瞬的失神,仿佛中曾有人也說過類似的話,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滾落。


    “不用了,我沒那麽沒用!”沉默了良久,許夢夢抹了把臉,微微平複了一下唿吸,腳再次抬起,用力一踩馬鐙,翻身穩穩地落在了馬背上,騎著馬率先向著礦區而去。


    幾個礦區的私兵數量和許夢夢她預計的差不多,隻一萬人,畢竟青州離京城還是近了些,且私兵可是很燒錢的,那幕後之人也不定能養得起太多。


    一萬私兵的戰力自然是不敵京郊這近五萬兵馬的,結果可想而知,其實這群私兵說到底不過是利益集結而來,如今遇上朝廷的正規軍心裏自然是怵的,所以在殺了一小部分人後,其他人都選擇了投降,幾乎沒費多大力氣便被收服了。


    這次許夢夢並沒有下馬親自動手,而是坐在馬上靜靜地注視著這場戰鬥,不過雖是看著,但為了保護自己的兵也甩出了兩柄飛刀,這突如其來的一手倒是讓不少漢子對她的崇敬又深了幾分。


    畢竟鞭法好,擅兵法,還精通飛刀的將領還是很少見的!同時大家也在心底好奇,不知道自家這位將軍還有啥自己不知道的技能?


    來時豔陽高照,天氣正好,迴時風雪紛飛,天色暗沉。在通向城內與大營的分岔路口,許夢夢從馬上下來,將馬韁遞給身邊的一個小士兵,然後目測著他們帶著犧牲兄弟們離去。


    “將他們葬於我白家的墳附近吧!”許夢夢對著身旁的琉金道,聲音很輕,隻容他一人聽到。


    琉金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跟了上去,許夢夢見此轉身垂首向著城內走去。


    一樣是籠罩在黑夜中的城池,不同的是這個城裏亮起的是一盞盞溫暖的燈,而不是一支支噬人的火把,可即使是這樣的溫暖,此刻也沒法捂暖許夢夢僵冷的內心,那在雪地上留下的一串串腳印裏透著的仍是無盡的悲傷與愧疚。


    “將軍,你……”


    李沐晴自聽到寧俊在青州出事的消息後內心便擔憂不已,從早上偷溜出府後便一直守在城門口不遠處,此時一見到寧俊那滿身是血的慘樣,瞬間便紅了雙眼。


    “天涼了,小姐迴去吧!璃星,安排人將李小姐送迴府去!”


    許夢夢剛走進京城的城門,旁邊便傳來一聲哽咽的女聲,她抬頭望了一眼,輕聲交待了句,複又迴首低垂著頭繼續往前走去。


    “寧……”


    “李小姐,將軍現下心裏正難受著,您還是先迴去吧!”璃星打斷了李沐晴脫口而出的話,輕搖了搖頭。


    同樣站在酒樓窗邊等候了一夜又一天的趙淺柔見狀輕鬆了口氣,隨即轉身往趙府而去。


    看到他那般模樣她不是不憂心,不是不想上前去關心,隻是她一直都很清醒,所以明白,她,沒有立場!不過,他還活著就夠了!


    “大小姐,老爺讓你去書房!”剛踏入府門,門童的聲音響起,趙淺柔聞言腳步頓了頓,不過她最後還是鼓起勇氣一步步朝那個黑暗的囚籠而去,從她做出選擇的那一刻起,她的結局便已注定了,不是嗎?


    在書房門口站定,她轉頭留戀地看了一眼紛飛的大雪,隨即輕推門走了進去,臉上再無往日的溫婉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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