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基地醫療所。


    琴酒不喜歡醫療場所內充斥的消毒水味道。


    從自己有記憶開始就是。


    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仿佛這種排斥深深地刻在自己的靈魂裏。


    隻是在午夜夢迴般,他的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一個少年身影。


    少年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走。


    自己向前意圖抓住對方。


    那道身影卻在自己指尖流逝,消失在時間的長河之中。


    少年撲倒在自己麵前。


    為自己擋下了野獸的猛烈攻擊。


    利爪從肩膀到腰部。


    幾乎刺穿了他的身體。


    一名醫生低低歎了口氣。


    但是看著他的表情,想說的話還是咽了下去,隻留下一句:


    “那就等等看吧。”


    他在那個白色的,方方正正,充滿消毒水味道的房間內呆了七天。


    這七天內他仿佛對時間已經喪失了感知,期間有很多人進來查看那靜靜地安睡著的少年的情況,也有人不斷地勸他進食,他都沒有任何的反應。


    七天後,當所有人已經快要失去了希望的時候,少年醒了。


    在看到那雙熟悉的耀眼而明亮的眼眸的時候,他才好像找迴了自己的靈魂。


    剩下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了。


    隻知道身邊一片混亂,有人擠在病床前,手忙腳亂的為少年檢查身體,一個黑色卷毛臭著臉的家夥強行拖著自己到教堂就開始給他灌水和食物,才讓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已經七天七夜未曾進過任何食物和水源了。


    他隻知道在那之後,這個黑色卷毛就再也沒有幹涉過自己和少年的感情發展,而他也從此無比厭惡屬於病房的消毒水的味道。


    ……


    麵前身穿白大褂的年輕男人將最後一卷紗布放到了麵前的醫用托盤上,迴頭便看到了琴酒壓抑著不耐的眉眼,隨著他的包紮結束,對方立刻起身穿衣。


    看著琴酒這樣,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的胡茬。


    “唔,你這樣真的很像討厭醫院害怕打針的小朋友耶。”


    接收到酒投來的死亡凝視,男人衝他揚起嘴角,露出兩排白淨的牙齒。


    “我錯了。”


    認錯的速度都沒他吐槽的速度快。


    作為琴酒手下被信任的醫生,老湯姆深知要通過微表情揣摩上司心情的職場生存之道。


    就比如現在,他敢肯定,如果自己繼續說下去,將會收獲基地病房七日遊。


    他躺在床上動都動不了的那種。


    幫琴酒包紮好了腹部和肩膀的傷口,伏特加也送來了新的換洗衣物,男人也沒有了昨晚那樣刺目的狼狽,老湯姆給琴酒開了藥。


    “如果你不想傷口再次裂開,就請在近期好好休息,琴酒大人。”


    他語氣懶散,眯著眼睛哈哈的笑了一聲,好像被自己逗笑了似的。


    因為一看琴酒這樣就不像是乖乖遵醫囑的好孩子。


    他想了想,給琴酒遞上一張自己的名片。


    “之後如果有需要隨時聯係我~請琴酒大人多多照顧我的工作~”


    “老湯姆,如果醫療基地的職場競爭比較激烈的話,我可以幫助你不再有這個煩惱。”琴酒涼涼地掃了他一眼。


    老湯姆撇嘴:“切——”


    下一秒,他又換了一張諂媚的笑臉,“怎麽能這麽勞煩琴酒大人呢,嘻嘻。”


    琴酒怎麽幫助他?


    自然是幫助他在地底下快樂躺平。


    從此再也沒有職業競爭的壓力。


    他小聲嘀咕:“那我把注意事項都告訴斯洛伊,看你聽不聽他的話。”


    琴酒整理風衣的動作詭異的一頓。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如果托梅克擺著強硬的態度擋在男人外出執行任務的路上,氣唿唿的鼓著臉瞪著他要拉琴酒好好迴去休息,能不能行還真說不一定。


    但是。


    琴酒垂下眉眼。


    少年毫不留情摔門而去,即使在雨夜也頭也不迴一下的模樣深深縈繞在他的腦海裏。


    現在的少年還會在乎他嗎?


    老湯姆作為一名醫生,嗅覺多敏銳呀。


    一下子就發覺了琴酒的情緒不對。


    哦喲,怎麽一提起斯洛伊就變成了一個深閨怨婦的模樣?


    難道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上司秘聞嗎?


    八卦歸八卦。


    他還是一名為上司著想的好員工的。


    “我是說真的,琴酒大人,如果之後你還像現在這樣不及時治療,恢複期間還不遵醫囑的話,即使是不致命的傷也會有危險的。”


    “想一想,組織頂級top killer竟然喪命於揪手指甲死皮——”


    “差不多就是這樣的類比程度。”


    “或者我們霸氣側漏的琴酒大人可以自己包紮?”


    他想了想,一臉深沉的低下頭,對著自己的腹部用迷人的氣泡音說道:“說吧。要現金還是支票?反正,健康,我是肯定給不了的。”


    琴酒終於從深閨怨婦(不是)的狀態中迴過神來。


    身側的手指搓了搓,語氣帶著刺骨的冷意。


    “老湯姆,你很聒噪。”


    老湯姆覺得琴酒的動作就是因為他還沒裝備上他的槍支。


    “嘖,現在說我聒噪了……”


    “剛剛在床上閉著眼睛那麽享受的人是誰?”


    他一臉胡茬的臉上擺出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有些怪異。


    明明長著一張愛豆臉,卻偏偏把自己打扮成糙漢。


    如果出道了,上午出道,下午塌房吧。


    老湯姆在琴酒麵前顯然沒有像其他成員那樣敬畏到謹言慎行,他胡說八道慣了,因此琴酒更多時候是選擇忽視他的抽象言論。


    直到他似是無意的開口道:


    “說起來斯洛伊來了我真以為自己要失業了,畢竟雖然我可是被稱為醫學鬼才白衣天使醫德聖手此處略去二百一十八個榮譽稱號的醫療基地頭牌(感覺像在牛郎店但是他就喜歡這麽喜歡稱唿自己),但哪能比得上一個療愈係異能者啊。”


    “什麽嗯嗯啊啊的傷,不到一分鍾連個疤都沒有。”


    “這麽好用的東西,不利用一下多可惜啊。”


    啊,想到這,老湯姆又想起來了剛剛琴酒提起斯洛伊那深閨怨婦的模樣。


    再加上對方和斯洛伊關係那麽好,沒有讓他幫忙療傷反而來找自己……


    老湯姆:大師,我悟了!


    聽到老湯姆的最後一句話,琴酒的臉色沉了一下。


    他的用詞是那麽刺耳,琴酒覺得自己需要站在組織的立場上來警告他。


    “這不是你手該伸到的地方,老湯姆。”


    “組織的能力者有他們更大的價值。”


    他清楚的知道這家夥的性格。


    看起來是個抽象聖體。


    但他可是組織成員啊。


    一個以絕對的醫學技術在組織醫療基地內穩定了自己的絕對地位,從小長在組織,繼承了自己同為醫生的父親的代號,他是個十足的利益主義者。


    “組織的能力者有他們更大的價值~~”


    老湯姆眯著眼睛嘴角向下,陰陽怪氣的學琴酒說話。


    琴酒:“……”


    頭發亂糟糟的男人坐到自己的桌子上。


    鼻梁上的小痣中和了他的不羈,顯得整個人陰柔了許多。


    發絲下的眼眸閃爍著精明的光,一針見血:


    “到底是為了組織,還是為了你自己呢,琴酒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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