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竹海裏倚靠在休息室的不規則形狀的真皮沙發上,腦後被細心的墊上了一個柔軟的枕頭,但從他脖頸凸起的隨著唿吸顫抖的青筋來看,他看起來並不輕鬆。


    而此時,再次響起的敲門聲猶如繃緊的弓弦突然被人扯動,在他耳邊發出嗡的聲響。


    上原醫生去開門,看到不久前剛剛離去的安室透站在門口,不過這次身邊沒有了那個小偵探,他依舊展現著溫和優雅的風度,“上原醫生,又見麵了。”


    “安室先生……?還有什麽事情嗎?”


    “事實上,我還有一些事情想要詢問大竹先生,不知道方便嗎?”


    上原醫生迴頭看了一眼大竹海裏,見對方眼神中帶著深沉與警覺,但並沒有開口拒絕,思考了一下,還是側身將安室透讓了進來,“請進。”


    當安室透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大竹海裏立刻又變化了一個表情,嗬嗬笑道:“又見麵了,安室先生,還有什麽事情需要問嗎?隻要我能迴答的,保證知無不言。”


    安室透一直在觀察著大竹海裏細微的神色變化,而大竹海裏那份緊張和不安,也很好的隱藏在他故意表露出來的坦誠溫和的態度下。


    “不著急,大竹先生,我們恐怕還需要等一下別人。”


    沒等大竹海裏因為安室透的話作出什麽反應,柯南也帶著目暮警官和其他相關人趕到了大竹海裏的休息室,看著麵前的這些人,沉重和陰鬱立刻籠罩上大竹海裏的心頭。


    目暮警官開門見山:“安室君!聽說你已經知道了小柳靜死亡的真相了是嗎?”


    “是的,目暮警官。”


    大竹海裏的眼神一下子銳利起來,緊緊盯著安室透。


    旁邊還有一個一臉茫然的上原醫生。


    “不愧是毛利的弟子啊!”目暮警官感歎,“那,兇手到底是誰呢?”


    “這個不著急,目暮警官。”安室透說。


    “在這之前,不如讓大竹先生談一談,小柳想這個人吧。”


    話題突然被引到了自己這裏,大竹海裏露出了適時的疑惑和茫然,“啊……我嗎?當然沒問題。小想啊……”提起這個名字,大竹海裏露出複雜的神色,歎了口氣,“說實話,我確實不想提起他,因為每次提起這個名字,我就會心痛一次。”


    “小想他……是我一直很看重的學生,其實有很多人覺得我對他們的要求很嚴苛,但實際上也是因為我想讓他們成為超越我的音樂家。但是沒想到……小想他做出那樣的事情,其實我也可以理解,他馬上就要參加國家音樂比賽,靈感枯竭的情況下,這樣大年紀的孩子肯定會想走歪路的,我沒想追究他,但是沒想到……小想他沒必要這麽做。”


    大竹海裏話語中的懇切和真誠也不禁感染到了其他人,但人群中,有一個立場十分堅定的女孩,她再也看不慣大竹海裏這樣裝腔作勢的嘴臉!


    本田桃枝忍不住從人群中擠出來,但是被最前麵的佐藤警官攔住,即使是這樣,她還是瞪著大竹海裏,嬌喝道:“大竹海裏,你少假惺惺的了!”


    “你這副嚴師的模樣欺騙了多少人!你捫心自問,自己真的對自己的學生是這樣的想法嗎?想哥在你手下學習的時候,被你的打壓差點逼成抑鬱症,侮辱他們的人格,犯了錯之後讓他們下跪,用鞭子抽打他們,你真的把他們當作學生看嗎!”


    “想哥絕對不會偷竊你的作品!他也絕對不會自殺,一定是你把他逼死的!”


    大竹海裏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憤怒的本田桃枝,等她說完後,他不怒反笑,不緊不慢的瞥向目暮警官他們,“警官,沒有任何證據的指控,可以犯下誣告罪嗎?”


    “你……”


    “本田小姐,請你冷靜一下!”


    “感謝你的迴答,大竹先生,那麽第二個問題。”


    “九點鍾的時候,你在哪裏?”


    大竹海裏一頓。


    “提醒一下,大竹先生,雖然體育館四層走廊的監控是壞掉的,無法拍到你從三層到達四層的行動路線,但是電梯內的監控依舊完好。”


    大竹海裏嘴唇動了動,半晌,才咬著牙低聲說:“我去了小柳靜的房間。”


    不等其他人有什麽反應,大竹海裏連忙為自己補充:“是小柳靜叫我去的!她想和我談談小想的事情!其實我這段時間也很理解小柳的心情,所以對她的一些要求我也盡量都滿足,今天我也是想和他說清楚,小想的死和我沒關係。”


    “那你離開的時候,小柳靜還活著嗎?”


    “這……”大竹海裏陰著臉將視線移到別的地方。


    “你不知道怎麽說,對嗎?”


    安室透仿佛能看透大竹海裏的內心。


    “因為你如果撒謊說小柳靜在你走之前還活著,再加上你清洗帶血跡的襯衫這樣的行為,一旦被人戳穿你的謊言,反而會加重你的嫌疑。但是如果你承認小柳靜是在和你的對話中遇害的,因為案發現場沒有監控錄像證明,即使你是無辜的,也會成為懷疑對象,如果這樣的消息成為記者斂財的工具,即使動手不是你的本意,但卻是你親手將匕首送入小柳靜的身體內的,你的名譽照樣會受到影響。”


    安室透邏輯清晰的話震驚了在場所有人,甚至岸惠美理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大竹海裏。


    “這也是你在事後慌忙迴到自己的休息室,絲毫顧不上平時的形象,自己親自將沾染了血跡的襯衫清洗幹淨的原因,卻沒有料到,血跡還是沾染上了你休息室的牆壁。”


    “目暮警官,請派人去查驗吧,如果那個血跡確實是小柳小姐的血跡沒錯的話……”


    目暮警官沉聲道:“我明白了,那麽真正的兇手,其實就是大竹先生了。”


    這樣的結果有人難以接受,有人有著心中的怒氣和痛恨得到了釋放的痛快感,但安室透卻搖了搖頭:“不,目暮警官,我並沒有說兇手是大竹先生。”


    “我隻是說,大竹先生握著匕首刺入了小柳小姐的胸膛。”


    高木搞不明白了,“安室先生,你的意思是?”


    “按照本田小姐所說,小柳小姐性格和善,甚至有些懦弱,她從未和別人結仇,也從未有什麽深厚的背景,她隻是想一個人,一點一點的,給自己培育的樹苗澆水施肥,她隻是想要看著自己的小樹苗長成參天大樹,但是有一天,這棵大樹突然被攔腰折斷,有人跟她說,是這棵樹自己折斷的,她當然不相信,但是她沒有任何辦法去指控可能砍斷了自家大樹的人,那麽她可能會幹什麽呢?”


    這個時候,所有人腦海中都閃過了同一個答案。


    “不……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佐藤警官的思路比較清晰,理智冷靜的女警官托著下巴思考,“小柳靜自己也應該知道,自己和一個成年男人的實力懸殊,在麵對麵博弈的情況下,她根本沒有辦法製服對方。”


    “沒錯,所以為了報複大竹海裏,她選擇了最簡單,也是最痛擊大竹海裏的方式。”


    安室透的腦海中不由得迴想起了初次見麵時,女人那纖細瘦弱卻依舊在風雨中堅強的挺立著的身姿,她幾乎可以想象到,當握著大竹海裏的手將匕首狠狠插進自己心口的時候,她的決絕與奮不顧身。


    “她要讓大竹海裏殺了自己,讓他成為殺人兇手,摧毀他最看重的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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