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銀子,說完話,範宛就沒有猶豫的轉身準備下樓離開了,然而才邁出一步,就再也邁不出去了,範宛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沒有人抓住她,但是她能感覺到有股強大到可怕的力量在掣肘著她,而最讓她震驚的是,她竟然分毫也無法動彈!


    胥鬱說過,可與她的內力比肩的高手天下屈指可數,她以為自己已經非常強大,然而這一刻,範宛心底才油然而生一種本能的恐懼,是的,胥鬱是說過那句話,但是他並沒有說這世上沒有比她更厲害的人,也就是說,這樣的人是存在的。


    範宛不知道胥鬱究竟有多強大,但是她直覺自己是肯定打不過胥鬱的,難道還有比胥鬱更厲害的人?或者說,這股掣肘她的力量的主人,和胥鬱一樣厲害?


    這裏隻有四個人,燕醉的兩個手下,他們站著甚至沒有看她,看起來不像是這力量的主人,那就還剩下一個人了。


    燕醉。


    範宛偏頭看向燕醉,這人正遊刃有餘的笑看著她,說:“難得一見,那麽著急告辭做什麽,還是說,你怕我?”


    聞言,範宛道:“放開我。”


    燕醉:“你如果願意坐下來,我就放了你。”


    果然是他!


    範宛既意外又不意外,沉吟片刻,心知自己敵不過後,範宛就點頭道:“行。”


    話落,那掣肘著她的力量就不見了,範宛麵沉如水的又坐了迴去,但是不說話,因為覺得沒有什麽可說的。


    等著對方說話,然而燕醉卻吩咐屬下去讓客棧送飯菜和茶過來,等飯菜端來後,便優雅的開始進食,放佛範宛是個空氣,範宛看著麵前的碗筷,倒是沒有毒的,範宛不客氣,提起筷子開始吃飯,不吃白不吃,她也給了客棧銀子。


    見範宛真的老實了,燕醉便自顧自的倒了盞茶,似乎不太滿意,抿一口便放下了,範宛本以為吃完飯終於他該說想說的話了,誰知吃完飯他就起來了,說:“走吧。”


    範宛問:“去哪?”


    燕醉聞言卻頓了一下,看向範宛,然後似乎想了想說:“去哪都行。”


    範宛起來往外走,邊走邊問:“你沒事了對不對?”


    “沒事。”


    範宛算是看出來了,他是根本沒什麽事情找她,於是道:“那我能告辭了嗎?”


    燕醉便笑著看範宛說:“不想走,想跟著我的不是你麽?”


    “我?我想跟著你?我什麽時候說過想跟著你了?”範宛可以確定以及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燕醉搖頭說:“你說了,方才我說走吧,你就問去哪,不是想和我走麽?”


    “不是。”範宛立即說。


    “不是啊,那算了。”他說:“但是如果你真的願意和我走,隨時歡迎。”


    言罷,他便打算離開了,走出去兩步又折了迴來,範宛正想問還有事嗎,就見他突然湊近她耳邊,說:“我知道你不是男子,不過你放心,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也不會告訴別人。”


    範宛睜大了眼睛,直到燕醉已經不見,範宛才迴過神。


    他知道?他怎麽可能知道?但是若他真的不知道,是不會這樣說的,範宛有些煩躁,然後迴了胥鬱的宅子。


    範宛告訴了胥鬱遇到燕醉的事情,但是沒有多說,隻說是燕醉非常厲害,曾在楚國有過一麵之緣,之後胥鬱也沒有問什麽,似乎不在意,此行胥鬱放佛真的隻是帶她下山走走,並沒有讓她幫什麽忙,三天後,兩人就迴了九幽山。


    之後範宛一直跟著胥鬱下山曆練,又是半年後,範宛才跟著胥鬱又迴到了九幽山。


    正值盛夏,天氣炎熱,遠在千裏之外的楚國京城,此時正下著一場大雨。


    楊群並不是不辭而別,他和老丞相說了自己誌不在廟堂,於是留書一封便離開了楚國京城,老丞相派人去找他,但是翻遍了楚國也沒有找到楊群,不過老丞相並沒有氣病什麽的,之後又派人人找一迴,最後無果便不再找了。


    而齊國公得知兒子失蹤不見了,並沒有派人去找,看起來是真的一點也不在意這個兒子,有人不免唏噓,可是齊國公一點也不在意旁人的看法,直到楚帝提起,甚至有些不高興,齊國公才派了幾個人去隨便的找一下,麵子上過去就行了。


    相比較於齊國公和丞相府的反應平淡,永昌王府就雞飛狗跳了,永昌王和永昌王妃氣得差點病倒,雖然蕭斂留了書信說是去遊曆一番,不是不迴來了,但是永昌王夫婦不這麽想。


    他們擔心啊,萬一蕭斂遇到了危險,就迴不來了,他們的兒子素來養尊處優,不知疾苦,卻去遊曆,那不是找苦吃嗎!若非永昌王夫婦還有孩子,他們真的要一病不起了。


    太子府,太子和太子妃的孩子就要滿月,宮裏正準備滿月宴,宮裏上上下下都喜氣洋洋,楚帝的身體拖著拖著就拖到了現在,因為有了皇孫,皇帝看起來好像好了不少。


    太子妃也很高興,得知太子來了,忙讓婢女看看自己是不是得體,等太子來了,她就要行禮,太子沒有讓她行禮,隻是問候了幾句,就又走了。


    等太子走後,太子妃沉默下來,她從嫁給太子如願以償的那天就知道了,太子變了,變得沉默寡言,幾乎不見他笑,從前太子最喜歡笑了,她本來以為是因為陛下的病。


    後來才發現並不全是因為陛下的病,陛下醒來之後,太子還是這樣,整個人好像魂不守舍的,好像心不在這裏,她感到疑惑,甚至問過鄧賢,鄧賢好像知道什麽,但是不敢說。


    直到有一天,她去他的書房,碰到了一卷畫,那卷畫裏畫著一個少年,她認識,是範宛,但是她一開始並沒有多想,直到她看到書房裏所有的畫裏都畫著範宛,而每當太子拿起畫的時候眼裏的溫柔,她才終於明白了什麽。


    她很驚訝,但卻沒有別的想法,隻是希望太子還能再高興起來,所以她裝作不曾發現,她相信,總有一天,太子一定會忘記那個人,然後喜歡她。


    太子離開了寢殿,問鄧賢:“楊群他們還沒有消息?”


    得知範宛無事後,他就放心了,但是楊群他們還是很讓他擔心。


    “還沒有,殿下,可要再派人去尋?”楊少爺他們已經一個月沒有來信了,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太子說:“不用了。”


    話落,一隻海東青落在了太子肩上。


    太子取下海東青送來的信箋,打開看了看後,就說:“讓人都迴來吧,楊群和衛馳明還有蕭斂他們三個人已經匯合。”


    “是。”


    此時,遠在千裏之外的江寧城,一家客棧的房間裏正坐著三個十八九歲的少年,正是楊群和衛馳明還有蕭斂他們,三人吃著飯,衛馳明說:“這趟南下可累死我了,不知道小師弟是不是也這樣,等見了他,我一定要好好問問。”


    聽到衛馳明抱怨,蕭斂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他才是最累的吧,他和衛馳明一起南下的,一路上還得照顧這小祖宗,他都快累慘了,反觀叫苦的衛馳明,一路都是被他照顧,想想他也是永昌王世子,從小都是被照顧,出來了之後還得照顧別人。


    楊群看了看蕭斂,又看了看衛馳明,說:“你們去哪?”


    南下再慢也用不著半年吧。


    顯然他們絕對不隻是來了江寧。


    聞言,衛馳明就說:“唉,一開始不是迷路了嗎,好不容易問到了對的路,結果又被人騙去了盤纏,隻能去抓騙子了,好不容易抓到了騙子,結果又迷路了,再問路還沒有問對人,結果沒有到江寧,反而去了齊國繞了一大圈才終於迴到楚國,好不容易迴到了楚國,結果蕭斂又被山賊給抓了,我得救他啊,就又費了一番時間,一路波折多難,我們運氣不好,所以現在才來到江寧。”


    聽著衛馳明的話,楊群滴汗,然後看向蕭斂,蕭斂無奈又一言難盡難以置信的看著衛馳明,顯然衛馳明說的話不全是真的,但是蕭斂沒有說什麽,看樣子不打算揭穿衛馳明。


    說實話蕭斂聽著衛馳明前麵的話還沒什麽反應,他們運氣確實不好,一路都不好走,他們確實被山賊抓了,但是被抓的不是他,而是衛馳明,衛馳明英雄救美不成,被姑娘的偽裝欺騙,然後被山賊抓了,當時他去打水,打完水迴來就不見了衛馳明,他去找,然後就看到了被山賊抓住準備帶迴去的衛馳明。


    那些山賊見衛馳明俊朗不凡,說要抓衛馳明迴去給他們老大的妹妹,是他想辦法解決了山賊,把他救迴來的,讓他一說,正好反過來了,蕭斂就靜靜的看著衛馳明編。


    衛馳明見楊群不說話,就感覺轉移話題說:“說實話,我真的很意外你會離開京城,就算是太子爺離開京城我都不會驚訝,但沒有想到你竟然會離開京城,你也和我們一樣是要去找小師弟的?”


    楊群是在他和蕭斂離開京城後不久也跟著離開了京城,他們知道這件事還是從太子爺的書信裏知道的,當時他們還以為是假的,沒想到楊群竟然真的離開了京城。


    畢竟楊群是看起來最冷靜的人,這樣突然的決定實在很不像他。


    楊群搖頭說:“不是,我不是為了找範宛。”


    “那你是為什麽離開京城?”衛馳明好奇,蕭斂也好奇,楊群若是不離開京城,將來必定非將即相,這是絕對不誇張的,看起來楊群也像是會像所有人所想的那樣往前走,誰知道他竟然會離開京城。


    如果不是要去找小師弟,那他離開京城是為了什麽?


    楊群說:“我對入朝堂沒有興趣。”


    聽此,衛馳明道:“你不會是想做生意吧?”


    “怎麽不會?”楊群說。


    衛馳明和蕭斂愣住,意外楊群這樣好像又不意外,因為衛馳明知道楊群在和商人做買賣,他也參與其中,當年他因為被他爹趕出家門,就和楊群喝酒抱怨,雖然一年到頭經常被趕出家門,但是他那一迴實在失望至極,楊群就問他有沒有銀子,他有母親的嫁妝,就給了楊群,但那時他以為楊群是借他銀子,直到楊群將多一倍的自己給他的銀子還給他,他才知道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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