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宛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道士和兩個小心翼翼看他們的道童,就說:“他們確實偷雞摸狗了沒錯。”


    聞言,蘇靜安和張涯明白了範宛的意思。


    不錯,不管怎麽樣,這道觀和道觀裏的人都確實的偷了人家的狗,那就是賊,張涯拎起道士,問:“那這道觀裏的其他人呢?”


    兩個道童原本來拉人,但是卻見讀書人把道長掐昏過去了,頓時嚇得不敢上前了,現在聽到範宛的話,又聽到張涯的話,兩個道童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跟我們沒有關係!都是道長和觀主他們做的!”


    蘇靜安見此,就說:“我們隻抓有用的人。”


    兩個道童完全不明白蘇靜安這話是什麽意思,正要再問,就看到範宛已經帶著人走了,蘇靜安抓著讀書人,張涯拎著道士,範宛在前,一行人下了山。


    將道士帶迴了大理寺,扔進了大牢,剩下的就交給了大理寺的其他人,去雲山觀的事情也不需要範宛他們了,已經下值,三人準備迴家了,讀書人還沒有走,看到範宛他們出來,就上前拱手道:“多謝幾位了。”


    範宛搖了搖頭,蘇靜安說:“太陽快落山了,你也趕快迴家吧。”


    讀書人應是,然後轉身走了,過了會兒,又轉過身來,說:“多謝。”


    蘇靜安覺得奇怪,等讀書人走遠了,就說:“大人,屬下怎麽覺得他這多謝像是在說永別?”


    張涯也點了點頭。


    範宛覺得蘇靜安一個人覺得沒什麽,但是要是張涯也這樣覺得,那就不妙了,想著,範宛說:“跟著他。”


    蘇靜安和張涯道:“是。”


    三人往讀書人離開的方向追去,不多時,就看到了讀書人,讀書人背影看起來搖搖於墜,但是他還是走到了家門前,讀書人的家是個大院子,看院門能看出此人過得還算不錯,有街坊鄰居不時走過,蘇靜安攔下一個人,問:“你知道這家人是什麽人嗎?”


    那人瞧瞧範宛等人,說:“不知道,但是沒有這家人,這個院子裏隻有一個人和一隻狗,不過前些日子,那隻狗好像不見了。”


    “隻有一個人?”蘇靜安問:“他沒有家人嗎?”


    那人搖頭說:“聽說以前有的,但是都遭難了,也不知道怎麽沒的,總之就隻有他一個人了。”


    蘇靜安應聲,那人就走了。


    三人在院門外等了一會兒,範宛說:“敲門吧。”


    “是。”


    張涯前去敲門,可是敲了半天,裏麵也沒有人迴應,又等了一會兒,蘇靜安看向範宛:“大人,現在怎麽辦?”


    範宛皺眉,然後說:“打開門。”


    張涯應聲,正要踹,就看到蘇靜安一推就推開了門,幾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走了進去,邊走,蘇靜安邊喊,三人覺得奇怪,就開始找讀書人,找到正堂,沒有人,其他房間沒有人,最後在一間書房裏找到人了,然而人已經上吊了,三人嚇了一跳,趕緊把人放下來。


    還好人還沒有完全咽氣,範宛說著,蘇靜安照做,然後把人救了迴來,讀書人看到範宛他們,又哭起來,也不說話。


    不管蘇靜安說什麽,讀書人都不說話。


    眼看天色越晚,蘇靜安對範宛和張涯說:“大人,張涯,你們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會迴來。”


    “好。”範宛和張涯沒有問什麽,隻是應聲。


    太陽完全落山後,蘇靜安迴來了,手裏提著一個小竹籃,張涯已經把書房點了燭,蘇靜安將小竹籃放到了讀書人的手裏,說:“雖然不知道你家為什麽隻有你和一隻梅廬了,但是你也得好好活著啊,這是我家看家護院的狗下的,因為沒有人要,管家正準備扔了,給你吧,你要是也不願意收,那就扔了吧。”


    讀書人疑惑的聽著蘇靜安的話,然後掀開了小竹籃上的灰布,接著就看到小竹籃裏有兩隻拳頭大的狗,一黑一灰,正蜷縮著一動不動,讀書人看到的刹那又開始飆淚,見此,張涯看向蘇靜安,用眼神問他這樣行不行。


    蘇靜安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讀書人哭的嗷嗷叫:“我養不好!”


    蘇靜安:“你還沒有養,怎麽知道養不好?”


    讀書人:“可是梅廬不見了!”


    蘇靜安拍拍讀書人的肩,說:“可是你也要想開點啊,雖然在我眼裏狗就是一隻狗,除了看家護院沒有別的用了,但是我看得出來,你把狗當成了家人友人,我也不會說什麽話,但是你看,說不定梅廬就是為了陪你到現在,它陪著你到了現在,然後等來了這兩個家夥。”


    範宛和張涯聽著蘇靜安的話滴汗,他是真的不會說什麽話。


    讀書人隻是抱著小竹籃哭,蘇靜安繼續道:“還有,你這家裏怎麽隻有你自己?你都多大了?為什麽不娶妻?成家立業你就不會這麽閑的沒事了,我看你識字吧,你平時都做什麽?去學塾教個書也不錯吧?”


    範宛和張涯無言的看著蘇靜安。


    然而讀書人卻沒有生氣,他說:“我不想成家,我有教書。”


    蘇靜安聽了,滿意的點點頭:“有教書還不錯,但是為什麽不想成家?”


    讀書人不答反問:“那你成家了嗎?”


    蘇靜安一噎,呆住不說話了。


    範宛嘴角抽了一下,她想到蘇靜安說了這麽半天,其實他也沒有成家。


    張涯也微妙的看著蘇靜安。


    讀書人倒是沒有覺得蘇靜安反應有什麽不對,一直小心翼翼的捧著小竹籃哭。


    蘇靜安要去奪小竹籃:“既然你不收,那我就去把它們扔了,我見不遠就有條河。”


    讀書人聽了,嚇得抓住小竹籃:“我收!”


    蘇靜安哼了聲,給了範宛和張涯一個搞定的眼神,然後三人就告辭了。


    張涯問:“你確定他沒有什麽事了?”


    蘇靜安道:“確定。”


    張涯不信任他,看向範宛,問:“大人,你覺得呢?”


    範宛說:“我覺得蘇靜安說的不錯,他不會有什麽事了。”


    張涯這才放心。


    ······


    燕子巷。


    範宛迴到小院兒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點了燭,範宛收拾了一下房間,決定晚飯免了,洗漱後準備歇息,還沒熄燭,就聽到窗外的動靜,轉身一看,就看到蕭燃喊自己說:“範宛,開門。”


    他的身後站著衛馳明和蕭斂還有楊群。


    範宛麵無表情,說:“殿下,很晚了。”


    衛馳明在後說:“不晚不晚!”


    打開了房門,四個人就走了進來,一個人手裏拎著一個食盒,他們從範宛麵前走過,一陣食物的香氣飄過,害得範宛咽了咽唾沫。


    “小師弟!你還沒有吃飯吧!快過來!我們還沒吃呢!”衛馳明招手讓範宛過去。


    蕭斂說:“範宛,你怎麽還沒有添置其他東西?”


    楊群道:“錢不夠?”


    範宛搖頭說:“不是,是沒有顧得上。”


    原來是這樣,幾個人把食盒打開,把飯菜擺到了方幾上,正準備坐下,然後就發現隻有兩個椅子,沒辦法,隻得把方幾又搬到了榻邊,範宛和蕭燃還有衛馳明坐榻,楊群和蕭斂就椅子了。


    吃完飯,這迴不用範宛趕,幾個人就走了,還把碗碟食盒都帶走了,範宛把幾個人送走,又洗漱了一遍,才去歇息。


    翌日。


    範宛在街邊吃了碗麵湯,就去大理寺了,蘇靜安和張涯也才到,看到範宛和其他人互相道了禮,然後等見過沈餘後,範宛就帶著蘇靜安和張涯繼續溜達去了。


    三人路過一家青樓時,那家青樓門前的台階下圍著稀稀拉拉的七八個百姓,他們都看著台階上正被揍的人,那人眼看就要被揍死了,但是也沒有一個人去攔,見此,範宛說:“去看看怎麽迴事。”


    張涯和蘇靜安應聲去了,不多時迴來,然後說:“大人,是一個秀才在青樓裏喊了姑娘,但是沒有銀子,就被打出來了,可是這秀才被打出來後也不走,就在這青樓門前撒潑,就把青樓惹惱了,繼續揍人。”


    範宛:“······”


    那秀才馬上就要掛了,範宛說:“先把人救了吧。”


    “是。”


    蘇靜安和張涯攔住了青樓的人,青樓的人以為張涯和蘇靜安和秀才是一夥的,就說:“你們是他什麽人?快快把銀子拿過來!不然就打死你們!”


    範宛走了過去,說:“我們是大理寺的人。”


    那幾個打手聽到範宛的話愣了一下,然後懷疑的看著範宛和蘇靜安還有張涯,張涯和蘇靜安還好,就是範宛,完全不像是能在大理寺當差的模樣,畢竟看著太過年輕,打手就說:“想騙我們!沒有那麽容易!把銀子交出來!”


    蘇靜安就把腰牌拿了出來,打手幾個人頓時就不敢說話了,然後有個人趕緊跑去找管事的了。


    管事的聽到大理寺來人了,頓時跑了出來,得知是因為那個秀才後,就鬆了一口氣,然後說:“幾位大人,是這樣的,不是我們平白無故的揍他,實在是他太欠揍了,我們本來看他是個秀才,不好特別為難他,可是他卻在我們這兒撒起了潑,大人,您評評理,這怪誰?”


    秀才立時反駁:“我不是來找姑娘的!我是來找我妹妹的!你們非要說我是來找姑娘的,還讓我給銀子,我沒有銀子,你們就把我打了出來!”


    管事的臉色難看:“你找你妹妹來我們這兒做什麽!我們這兒沒有你家裏人!”


    蘇靜安察覺出不對勁了,就問秀才道:“你妹妹怎麽了?”


    秀才鼻青臉腫的說:“我妹妹被我爹娘賣了,我輾轉打聽,聽說我妹妹被賣到這裏來了!我就來找,可是他們知道我沒有銀子後,二話不說就把我打了出來。”


    聞言,範宛問:“你找到了你妹妹,打算怎麽辦?”


    是啊,蘇靜安和張涯也看向秀才。


    秀才聽了範宛的話,哭起來:“我不知道,可是不能這樣,就算是為奴為婢,也不能在這裏,我一定要救她。”


    見範宛他們真的要管這閑事了,青樓管事的不想惹麻煩,就問秀才:“你妹妹到底叫什麽名字!”


    秀才看了眼管事的,說:“我妹妹名字叫蘭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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