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屏息凝神等了一會兒,發現也沒有什麽動靜之後,衛馳明正要問段焱還有楊德和鄧賢他們是不是聽錯了,然後幾人便看到了一個身影從他們眼前閃了過去。


    衛馳明瞬間瞪大了眼睛。


    範宛緊接著就看到那極快的身影落到了丹房的門前,月亮照映在那個身上,讓範宛看清楚了,隻是一個背影,範宛就斷定了此人就是抓了她的宴來洵!


    宴來洵真的來了!


    範宛攥緊了手。


    蕭燃和楊群他們也屏住唿吸,就在宴來洵推開丹房的房門的刹那,楊德和段焱已經拔劍一躍而下衝了過去,鄧賢緊隨其後,刑部埋伏的人已經舉弓拉弦,箭羽如雨點般向宴來洵的背影飛去,隨之便見宴來洵輕易的避過了那些箭羽,躍進了丹房。


    刑部的人見此,紛紛臉色大變!這宴來洵身手竟然如此高強!刑部頓時沒有抓到宴來洵的信心了!


    就在這時,躍進丹房的宴來洵不顧其他的開始在丹房裏大肆翻找起來,等他什麽也沒有看到的時候,才確定了真的沒有什麽起死迴生丹,真的隻是朝廷為了抓他而設下的陷阱!


    還沒有離去,段焱和楊德還有鄧賢就朝他打了過去,見此,宴來洵直接一拍旁邊的丹爐,那丹爐就向段焱三人飛了過去,三人避開,宴來洵不打算和他們交手,準備離開,便在這時,段焱和楊德還有鄧賢避開了丹爐直接就圍住了宴來洵。


    這迴,宴來洵沒有戴麵具,他冷冰冰的看著麵前的楊德。


    段焱看著宴來洵,問:“你是為了救雪映晴?”


    宴來洵沒有理會段焱,直接與他們動起手來。


    此刻,丹房外麵。


    範宛等人著急的聽著丹房內的動靜,而刑部的人在太子爺的命令下,也沒有敢衝進去,隻在外麵等著,不敢輕舉妄動。


    衛馳明道:“太子爺,鄧賢他們行嗎?”


    楊群說:“若是我們幾個應該不行,但是他們,應該有勝算。”


    範宛沒有說話。


    蕭斂這時說:“可是宴來洵最擅毒,他們三個萬一中毒了······。”


    這也是範宛擔心的,當時來的匆忙,完全沒有想到這,等想到了,他們已經衝了出去。


    蕭燃幾個人聽著蕭斂的話,也都麵沉如水。


    丹房裏,段焱和鄧賢還有楊德給對方使了一個眼色,幾個人就在宴來洵準備施毒的下一瞬,就退出了丹房,彼時段焱和楊德看準時機,將手中的長劍擲了出去,宴來洵輕易擋下了飛來的兩柄劍,但緊接著段焱和楊德還有鄧賢便一掌向他打了過來!


    鄧賢和楊德是給段焱打掩護,宴來洵顧及了鄧賢和楊德,卻沒有顧及到背後的段焱,所以段焱一掌打在了宴來洵的後心口,霎時,宴來洵喉頭一甜,緊接著一口血吐了出來。


    而鄧賢在宴來洵吐血的刹那,又一掌打在了宴來洵的印堂,宴來洵隨之向後飛去,接著一翻身站好,隨即破窗而逃,段焱正要說追,就見範宛幾個人跑了進來:“前輩!”


    段焱來不及多說,道:“我們去追人!”


    範宛沒來得及多想,下意識說:“我們也去!”


    段焱就直接抓住了範宛,帶著範宛去追宴來洵了,範宛愣了一下,想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她的意思是讓段焱和楊德還有鄧賢先去追,然後他們緊隨其後,但是看著段焱抓著自己還飛的輕易,就沒有再說什麽了,而是問:“前輩,能追上嗎?”


    段焱道:“能!他受了我和那個小太監各一掌,我用了十成功力!若是那個小太監也是!宴來洵能活下來的可能不大了!”


    聽此,範宛一驚,應了聲,沒有再言語。


    楊德和鄧賢也追了過去,蕭燃眼看著段焱把範宛帶走了,頓時著急的也運起輕功追了過去,緊隨著的人是楊群和衛馳明還有蕭斂。


    他們幾個輕功都是不錯的!


    這是城外,宴來洵隻能往山裏躲藏!但是帶著範宛的段焱和緊隨其後的楊德還有蕭燃他們卻一路追著重傷的宴來洵,到了一座城隍廟,那座城隍廟很舊了,顯然已經沒有香客什麽了,似乎也沒有什麽人,幾個人很是警惕的走進了城隍廟。


    範宛問:“前輩,這裏有沒有毒瘴?”


    段焱搖頭說:“沒有。”


    範宛微微放了心,幾個人繼續往裏走,然後段焱忽然發現了什麽,說:“有血跡!”


    蕭燃他們都沒有看到,但是腳下踩到了石粘的東西,還有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血腥氣,幾個人謹慎的繼續往城隍廟裏走,等他們確定了其他地方都沒有人後,就都看向了最大的有著石像的那間。


    等走了進去,血腥氣更重了,借著月亮,城隍廟裏還算看得清楚,幾個人看了一圈,走沒有找到宴來洵的身影。


    見此,衛馳明道:“難道我們被騙了?”


    不是沒有可能,畢竟宴來洵都收買了小賊去青玄道觀探路了。


    想到這,幾個人都不說話了。


    就在這時,楊群的聲音響起:“找到了。”


    找到了?


    眾人聞聲看向石像後,楊群的聲音就是從那裏傳來的,幾個人趕緊走了過去,然後就看著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偌大的石像擋住了後麵的一切,有月光從破漏的城隍廟的房頂上灑下來,石像後麵靜靜的躺著一名緊閉雙目的女子,女子一動不動,旁邊有個藍衣男子,滿是血的手抓著那名女子的手,靜靜的閉著眼睛,楊德探了探,說:“已無氣息。”


    那名女子身邊躺著的男子,就是宴來洵,好像經過漫長而孤獨絕望的時光,他終於得以解脫了一樣,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


    那名看起來安靜沉睡的女子,應該就是雪映晴了。


    範宛眸色複雜,不知道是誰,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


    將宴來洵的屍首交給了刑部,範宛問:“能不能把她帶迴去?”


    聽到範宛的話,蕭燃他們明白了範宛的意思,就把雪映晴帶了迴去,沒有讓刑部知道。


    不止範宛,就連段焱都以為雪映晴隻剩下一口氣,所以宴來洵才那般的不顧一切找尋各種辦法。


    直到太子讓鄧賢去找了京城名醫過來。


    那大夫蓄著山羊胡,被帶來東宮,有些擔心,但是看著背藥箱的夥計比自己還擔心,怕衝撞了太子他們就完了,便努力鎮定跟著小太監到了一個偏殿。


    他們也不敢亂看,就小心翼翼十分謹慎的對著蕭燃磕頭行禮,然後讓鄧賢領著大夫去給雪映晴把脈。


    範宛看著大夫,段焱及衛馳明和蕭斂也好奇的看著大夫,倒是楊群還有蕭燃在不遠處坐著,楊德和鄧賢立在一旁。


    就在範宛以為能知道雪映晴是中了什麽毒,或者得了什麽病,說不定能知道為什麽宴來洵要殺人才能救人,以為能知道告訴宴來洵的是什麽人的時候,卻見大夫突然臉色大變,然後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見此,夥計嚇了一跳,臉色慘白的跟著跪下。


    怎麽了?


    幾乎所有人都疑惑的看向大夫。


    範宛溫和的問:“大夫,怎麽了?”


    難道是診不出來?還是看不了?已經沒救了?


    然而大夫的話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隻聽大夫顫著聲音說:“這、這位少爺,這姑娘全無脈象啊,老夫不能起死迴生啊。”


    範宛等人不敢置信的看向大夫。


    衛馳明率先道:“啊?你說什麽?全無脈象?沒有脈象了?”


    大夫抖如篩糠,怕他們生氣,殃及他們,但是還是實話實話,道:“是!”


    怎麽迴事?


    幾個人都皺起眉。


    雪映晴已無脈象?但是看樣子還好好的,隻是像是沉睡著一樣,全無脈象?那是什麽時候沒有脈象的?


    範宛問:“大夫可知是什麽時候沒有脈象的?”


    還是說宴來洵用了什麽丹藥,讓雪映晴看起來沒有脈象?


    就在範宛這麽想著的時候,卻見大夫不敢說話的抬頭看了看他們,他不知道這個姑娘對這些人來說是怎樣的存在,萬一很重要,那他說了實話,豈不危險!


    似乎看懂了大夫眼中的思慮,蕭燃道:“你隻管直說!不然你要是說的不對了!老子打死你們!”


    大夫瞬間嚇得趕緊道:“是!”


    言罷,便道:“草民看,這姑娘、這姑娘已經死了應該快兩年了。”


    “什麽!”


    衛馳明驚呆了。


    蕭斂瞪大眼看著大夫,仿佛鑒定了此人是庸醫。


    段焱聽此,像是想到了什麽,然後沒有太大反應。


    範宛也愣住了。


    楊群依舊冷漠淡然。


    蕭燃大步走了過來,看著大夫,說:“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兩年?”


    大夫磕頭作點頭:“是!”


    接著大夫補充道:“很、很久以前就有一個傳說,傳說西域真的抓到了鮫人,得了一顆鮫人珠,將鮫人珠放到死了的人口中,可保屍體萬年不朽,如果真的存在,那這姑娘這樣,隻有這樣的可能了!”


    聽此,衛馳明不知道說什麽了,都說了是傳說,怎麽可能是真的!


    蕭燃皺著眉,然後吩咐大夫:“那你去看看有沒有鮫人珠。”


    範宛看向榻上仿佛沉睡的雪映晴。


    大夫顫顫巍巍的應聲起來,然後戴了手套,接著範宛他們就看到大夫真的從雪映晴的口中取出了一顆珠子。


    那珠子泛著金光,通體帶著透亮之感,一看就不是凡物。


    範宛等人震驚的看著,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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