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朌卻一把推開了李食華,大罵道:“你這個逆子!到底闖了什麽禍!還不如實招來!”


    李食華瞬間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李朌。


    “我沒有!爹!我沒有!陛下!陛下我沒有!我沒有去百花樓!”


    這時柳老翁說:“我也見過李少爺去百花樓,有天晚上,因為走累了在歇會兒,結果就看到李少爺在抓一個孩子,草民當時嚇傻了,因為李少爺經常去百花樓,草民知道他是誰,所以也不敢報官,也不敢聲張,怕真的像傳言那般,到了禮部尚書府就會消失不見。”


    李朌聽此,瞪向李食華:“你還不承認!”


    李食華知道,李朌這是真的要舍棄他了,是要舍棄他保住李家,他不想死,他想說什麽,這是李朌一巴掌將李食華打翻在地,然後向楚帝說:“陛下!老臣不知道這逆子做了什麽事啊!都是老臣教導無方!老臣願奉還官印!迴鄉思過!”


    範宛知道,李朌這樣,不過是怕皇帝下令查他李家,所以範宛怎麽可能讓他得逞。


    “李大人說的不錯,您確實是教導無方,畢竟上梁不正下梁歪,李大人教子女的都是什麽呢?想必您自己也說不出口吧?那就晚輩替您說了,您教子女的是殺了人想辦法就可以不用償命,是子女父子父女母子可以句和,是視人命如草芥!”


    範宛每說一句,李朌的一些兒子臉色就慘白一分,李朌卻不慌,鎮定自若的聽著,因為範宛說的沒有證據,而李家沒有人敢說這是真的,李家上下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見李朌的兒子臉色大變,而李朌一個人在前卻還一臉鎮定,皇帝不由一陣難受。


    李朌說:“範少爺沒有證據就這麽誣蔑本官,也······。”


    範宛不搭理他,繼續問柳老翁:“您還知道什麽?”


    柳老翁說:“草民昨夜打更路過百花樓的時候,聞到了很重的火油味,等草民再原路返迴家睡覺的時候,就看到百花樓已經走水了,草民就趕忙扔了手裏的東西,跑去喊人了。”


    百花樓?李朌不明所以的看向範宛。


    範宛對楚帝說:“陛下,我們查到抓臣子的人就是和百花樓有關的人牙子,所以趕去百花樓,卻見百花樓已經化為灰燼,我們就找到了柳老翁,聽到柳老翁告訴我們說,聞到百花樓有火油味,就讓人逐一排查京城裏的油鋪,然後就發現有一家油鋪,昨天一天賣出了一整年才能賣出的火油量,我們又查,然後就發現,買火油的是李家,那麽,那些火油現在是還在李家,還是送去了百花樓呢?”


    油鋪的掌櫃,戰戰兢兢的說:“昨天確實有人買了大量的火油!”


    李朌像是明白了範宛不打算隻抓住李食華一個人不放,他是要抓住整個李家不放:“李家根本就沒有買火油!老夫怎麽知道在哪兒!你不要血口噴人!”


    範宛看著李朌說:“血口噴人?還是李大人不承認?”


    李朌:“老夫為什麽要燒百花樓?老夫知曉百花樓起火,還是在剛才你們說了之後才知道!”


    範宛:“問得好,晚輩也想知道,所以,還請李大人告知。”


    李朌差點沒忍住衝上去掐死範宛,但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指著李食華說:“逆子!是不是你!”


    李食華一直在念叨著什麽,猛的聽到李朌的話,搖頭:“不是我!我沒有!不是我!爹!救我!”


    李朌卻不管李食華了,轉身拜倒在地:“陛下!冤枉啊!老臣什麽都沒有做!都是逆子所作所為!請陛下明鑒!”


    這時,皇帝終於發話了:“讓那婦人過來問話。”


    魏公公:“是。”


    李朌還在哭嚎。


    蕭燃扯扯範宛的袖袍,小聲說:“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總覺得這樣還是不足以定李家一家的罪,畢竟證據依舊不足,隻有幾個人說的話,還不能夠。


    範宛也知道,說:“隻要陛下下令徹查這一切,我們就有時間和理由去李府找證據。”


    蕭燃應聲。


    府衙門前的婦人被帶到了,她還在哭,見到人就抓著說自己的女兒哭訴,魏公公正想叫人拉住她,突然,婦人像是看到了什麽,然後整個人開始發抖,眼睛瞪大,接著那滔天的恨意扭曲了整張風霜的臉龐,她一下子衝了出去,在所有人沒有反應過來是實話,一下子死死的衝過去掐住了李朌的脖子:“你殺了素蘭!就是你!我夢見了!就是你殺了素蘭!是你!是你!娘為你報仇了!娘這就為你報仇!”


    魏公公最先反應過來,忙叫人去拉開。


    但是婦人的旨甲已經險到李朌的脖子裏,李朌因為根本沒有防備,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掐住了,他喊了一聲救命,但是接著就喊不出來了,婦人仿佛用盡了畢生的力氣,帶著滔天的恨意,像是瘋了一樣的,來的小太監根本就拉不開她,而且為她的恨意所震驚。


    就在魏公公喊禁衛軍的間隙,婦人一下子咬掉了李朌的一隻耳朵,然後就要去咬李朌的眼睛,等禁衛軍拉開婦人後,所有人看到李朌倒在地上不動了,脖子上的血瞬間噴湧到了離李朌最近的李食華的臉上,李食華看著李朌瞪著眼睛,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瞬間大叫起來往後退。


    德政殿裏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婦人看著,突然大笑起來,高興又悲哀,也不管拉著自己的禁衛軍,隻是像瘋子一樣的笑著。


    大殿裏,除了婦人的哭笑聲,還有李朌一眾兒子的尖叫聲,範宛注意到,隻有一個人沒有害怕,沒有慌張,隻是靜靜的跪在那裏,仿佛所有人事情都和他無關一樣的,呆呆的盯著大殿冰冷的地麵。


    魏公公向楚帝說:“陛下,李尚書死了。”


    楚帝怒不可歇:“查!傳令下去!徹查李家上下!”


    “是!”


    這時,範宛看到那個一直靜靜跪著的李朌其中的一個兒子站了起來,跪到前麵,說:“不用查了,範少爺所說的李家上梁不正下梁歪都是真的。”


    ······


    範宛和蕭燃還有楊群蕭斂衛馳明,帶著柳老翁,油鋪掌櫃和段焱離開了德政殿,衛馳明問:“那婦人怎麽辦?”


    蕭燃說:“我對父皇說了,給她看一下太醫,然後再送她迴鄉吧。”


    範宛這時問楊群:“李家真的在油鋪買了火油?”


    楊群看著範宛,不知為何沉默片刻,才應:“嗯。”


    範宛聽此,沒有再疑心什麽,有些疲憊的和段焱告辭了。


    蕭燃看著範宛走段焱也走,兩人一路,頓時就不高興了,正要追去,就被楊群拍了一下肩膀,說:“我們也走了。”


    然後蕭燃就看到楊群帶著油鋪掌櫃的走了。


    剩下衛馳明蕭斂,蕭燃還有柳老翁。


    柳老翁本來還擔心李家會不會報複他這把老骨頭,但見李家大勢已去,已經完了,也不擔心了,就說:“草民自己走就行。”


    然後走的很慢,又沒見過世麵的使勁打量宮牆。


    衛馳明和蕭斂說:“太子爺,我們也走了。”


    蕭燃:“······”


    隻見範宛已經和段焱走的不見人影了。


    最後隻剩下他自己。


    太子爺麵沉如水。


    事情算是就這樣落定,經刑部查,在李家消失的人,有些被埋在了城外山上,有的是徹底找不到了,李食華瘋了,其他李家人招供,說剩下的找不到的人都燒了。


    這件事,一段時間,讓天下人嘩然震驚,成為茶樓街巷人們的話談。


    ······


    太傅府。


    範宛難得打算等到日上三竿再起,結果計劃被打亂,太子爺來了,拎起範宛就走。


    “殿下,什麽事?”


    蕭燃虎虎生風翻身上馬:“走!老子教你騎馬!三日後秋獵!你給老子背箭。”


    範宛:“······什麽?”


    蕭燃已經不由分說把範宛放在了馬背上。


    範宛嘴角抽了一下,正要說話,就聽蕭燃一聲“駕”,然後馬便如離弦的箭一般衝了出去。


    等範宛眼前一片昏天暗地的時候,終於到了一個地方,好像是城外,還有蕭瑤蕭斂楊群衛馳明他們在。


    蕭瑤笑著說:“你不是說你不會騎馬嗎,我們教你啊!”


    “嘔!”


    範宛撲倒在地,一個人吐彩虹,蕭瑤“咦”一聲,退後數米問:“你沒事吧?”


    蕭燃被範宛被嚇到了,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趕緊半跪在範宛身邊,一手給他拍背,一手給他擦嘴:“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去喊太醫啊!”


    範宛抓住蕭燃想說不用,但是說不出話。


    蕭瑤冷漠的看著蕭燃。


    楊群拿了水過來。


    衛馳明和蕭斂一臉無語的看蕭燃。


    人家吐成這樣你心裏沒數?


    蕭燃趕緊給範宛喂水,範宛匆忙洗漱完就用了點清粥,這一下全吐了,一點兒不剩,喝完水,才好了許多,然後就坐在地上不想動了,仿佛進入了賢者時間。


    過了好一會兒,範宛才反應過來:“殿下,我吐你手上了?”


    蕭燃已經淨了手,拿帕子給範宛,擔心說:“對不起,是我的錯,不該騎那麽快,下迴不會了,來,再喝點水。”


    範宛聞言,看著蕭燃的手,少年人的手勁瘦而骨節分明,她就那麽盯著看了會兒,然後沒有再說什麽。


    蕭瑤這時終於走近了,看看範宛,問:“皇兄,他這樣,還能騎馬嗎?”


    衛馳明看著範宛,逗他:“小師弟?你還認得我是誰嗎?”


    蕭燃一腳踹飛他。


    蕭斂看著衛馳明的下場,就沒有再說什麽,老老實實的在範宛旁邊坐著,因為他覺得有範宛在的地方,應該就不會有蟲子。


    蕭燃說:“你們去吧,老子看著他。”


    範宛:“不用,我沒事,歇會兒就行,你們去玩兒吧。”


    然而蕭燃不聽,把蕭瑤他們趕走了,然後陪著範宛待著,在旁邊看起來很認真的檢查弓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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