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宛懷疑的看著走遠的差役,他們中說不定就有人是和那個所謂的大人物是一夥的,範宛不甘心,但是卻沒有辦法。


    離開了府衙,段焱說:“這些差役裏說不定就有一個人和那幾個人是一夥的,而且,還認識你。”


    範宛不言。


    段焱拍拍他的肩說:“知道你沒事,可能還會再抓你對付你,你小心點。”


    範宛應聲道:“晚輩明白。”


    段焱走了。


    範宛看了看周圍,也迴了太傅府。


    翌日。


    範宛被太子叫去東宮,似乎有什麽話要告訴她,等到了,就見太子爺麵色複雜,範宛走過去行禮:“殿下。”


    蕭燃拉著範宛坐下,說:“李食華的事情查到了,那些事,我同你說的那些事好像都是真的,你說的也都是真的。”


    實在太可怕了,蕭燃從未覺得人心這般令人膽寒過。


    範宛聽此,頓了片刻,問:“確定了?”


    蕭燃說:“已經確定了大半。”


    範宛沒有說話。


    蕭燃問:“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隻是覺得就算確定了,也得有證據,不然不好辦。”範宛皺眉說。


    聞言,蕭燃點頭,確實,就算確定了又如何,隻要沒有證據,一切就都沒用,李食華完全可以說是他們誣蔑他。


    但是李食華怎麽可能會留下什麽證據,隻能查到人到了他那裏就沒了,他大可以說人跑了,改名換姓了,找到各種各樣的借口,若是他們真的去找,若是能找到人還好,說明沒有人死,若是找不到人,那還是沒有辦法輕易定李食華的罪,蕭燃一拳砸在石桌上,石桌都裂開了,範宛看到了,咽了口唾沫,然後問:“殿下讓什麽人去查的?”


    “不全是我的人去查的,還有楊群也查了。”蕭燃說。


    範宛問:“殿下都查到的確定的都有什麽?”


    蕭燃說:“楊群查到不光李食華,還有禮部尚書那狗東西也不清白,楊群讓人找到了禮部尚書府的一個還鄉老奴,那老奴隻是個廚下燒火的,但是前院內院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少,看到的也不少。”


    範宛認真的聽著,蕭燃繼續說:“然後得知,衛馳明當年讓人查的禮部尚書府家的事情也是真的,禮部尚書府一家上下都是······唉,這一家子人都披著人麵,那老奴隻知道這些。”


    似乎太過醃臢,醃臢到太子都說不下去了。


    “難道就沒有什麽辦法了嗎?”蕭燃沉著眸子說。


    能查到這些已經是不容易,禮部尚書府以為永遠都不會被人發現,永遠都隻會被人當做編排傳言,但盡管是這樣,李府還是都處理的很幹淨。


    範宛說:“如果能找到人的屍骨,或許還有可能。”


    蕭燃:“對!”


    可是上哪裏去找?範宛深感無力,也有些疲憊,那個暗中想要害她的人還不知道是誰。


    ······


    禮部尚書府。


    李食華在書房裏聽著來人匯報:“抓到讓人跑了?”


    書房裏有幾個麵容秀致的少年少女,雙眼無神的立著,仿佛沒有活人氣兒,也沒有掛衣裳,那人不敢看一眼,說:“本來關到了地方,等著人帶走,可是他們從牆簷爬了出去。”


    李食華渾濁的眼睛暴怒起來,拿起桌案上的硯台就向旁邊的少年砸了過去,少年用腦袋接了,但是沒有什麽反應,像是不知疼痛,額頭流血也沒有動,李食華癲狂起來,在書房裏來迴走動:“抓住他!必須抓住他!抓住他!”


    那人應聲,連忙退了出去。


    李食華轉身看向身後的少年,然後咧嘴一笑,走了過去。


    ······


    範宛突然昏倒了,把蕭燃嚇了一跳,趕忙喊來太醫,太醫還是那個跑去皇塾給範宛看過脈的太醫,其實他也不想來東宮的,怕被太子殿下揍,但是吧,今天正好輪值的時候,太子爺要太醫過去,給太子爺瞧脈,那得最好的太醫吧,很好,他就是太醫院最好的太醫之一,然後就被叫過來了。


    本來以為太子殿下怎麽了,沒想到又是給範家小少爺看脈的,太醫突然更害怕起來,響起上迴自己稍有一句不對,太子殿下就把他抓著提起來,他就畏懼。


    太醫診了脈,然後咦了一聲,說:“太子殿下,範小少爺這時失血過多才昏倒的。”


    “什麽?!”蕭燃瞬間瞪大了眼睛看向範宛。


    太醫畏懼的往後縮了縮腦袋,然後說:“範小少爺是不是受了什麽傷?”


    “受了傷!?”太子爺手都抖了:“他沒受傷啊!”


    太醫卻肯定說:“肯定是受了什麽傷。”


    見太醫如是,蕭燃頓時看向範宛一直揣在袖袍裏的兩隻手,他猶豫片刻,然後去抓範宛的袖袍,結果就看到了範宛袖袍下的一隻手用紗布裹著!


    蕭燃頓時碰都不敢碰了,他一把抓住太醫的衣襟吼:“這是怎麽迴事?!”


    太醫:“······”


    “殿下!殿下你先放了老臣!老臣也不知道怎麽迴事啊!範小少爺的手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太醫覺得自己老命去了半條。


    蕭燃看著範宛裹著紗布的手,嚇得坐立不安,範宛臉色看著比平時蒼白了一些,但是蕭燃沒有多想,沒想到範宛受了傷!這得多少雪!才能讓他昏過去啊!


    見太醫還不動,蕭燃急了:“您還愣著幹什麽!快給他看看!”


    蕭燃想親自看,但是因為自己不通醫理,怕扯動了範宛的傷口,可是他又怕看到,範宛會受了很重的傷,不止在手上。


    究竟是怎麽受的傷呢?為什麽不告訴他呢?


    太子爺現在如熱鍋上的螞蟻,太醫已經開始拆紗布,蕭燃在旁看了一眼:“您輕點拆布會嗎?”


    太醫膽戰心驚的拆完了布,然後看著範宛的掌心,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定是沒有好好處理,怕是隻用水洗了一下,就用紗布包著了。


    蕭燃伸頸看到範宛的掌心的刹那,心跟著猛的一疼,然後定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範宛的掌心已經雪樓模糊,非常嚴重,若是紗布和傷口長在一起說明情況還好一點,那是傷口在愈合,可是顯然範宛的不是那樣的。


    他的整隻手都不能看,太子爺看著那隻手,那隻那麽好看的手怎麽會變成這樣?


    還有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為什麽不告訴他?為什麽不來告訴我?蕭燃想。


    太醫吩咐人去準備水,然後打開了藥箱。


    鄧賢見蕭燃整個人都不對勁的樣子,就出聲道:“殿下?殿下,你怎麽了?”


    蕭燃埋著頭,臉大半隱在陰影裏,看不到是什麽表情。


    但是鄧賢敏銳的感到,太子爺現在不高興,太醫把範宛的手清理好了,然後上了藥,看著明顯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麽嚇人,一開始那麽嚇人主要是傷口還在流血,所以看著駭人,現在已經止了血,上了藥,包紮好。


    太醫囑咐了鄧賢什麽話,然後開了藥方,蕭燃沒有讓太醫走,就讓他在東宮等著,怕範宛再有不舒服,太醫也不敢說什麽,隻是應好。


    等太醫離開寢殿,蕭燃看著榻上的少年,眼底暗含心疼,他就在榻邊待著,一動不動的看著範宛。


    楊群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他頓了頓腳步,然後走過來,問:“怎麽了?”


    蕭燃:“他受傷了。”


    楊群聞言,看向範宛,視線落到範宛的手上,眼底似乎沒有什麽情緒的應了聲:“嚴重嗎?”


    蕭燃沉著嗓子,不知道是迴答楊群,還是給自己說:“嚴重,我看著都疼。”


    楊群沉默了一會兒,蕭燃從小到大受過不少傷,大傷小傷,但是他從來沒有說過疼,他問:“怎麽受的傷?”


    蕭燃搖頭。


    楊群也沒有再說話,但是也沒有走,他就看著範宛那隻手,沒有情緒的眼底,好像斂著什麽不為人知的危險東西。


    等範宛醒來,太陽已經落山。


    起來看了看,發現這裏是太子的寢殿,不是太傅府,不禁愣了一下,然後看了看,結果就看到榻邊的蕭燃,還有不遠處桌前的楊群和衛馳明還有蕭斂。


    範宛愣了一下,正想出聲,就見楊群看了過來:“醒了?”


    “嗯。”


    太子爺還抓著範宛的袖袍,本來也沒有睡得著,在範宛睜開眼的幾乎下一秒,蕭燃就直起了身。


    “怎麽樣?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蕭燃緊張的看著他,隻有擔心,沒有責備。


    其實從來沒有人對範宛露出過這樣的眼神,還有睜開眼睛看到楊群和衛馳明還有蕭斂,雖然有些不適應又感到陌生,但是這種感覺並不討厭,還有些溫暖。


    範宛說:“沒有,多謝太子殿下關心。”


    蕭燃還是不放心,吩咐鄧賢:“去把太醫喊來。”


    “是。”


    “殿下,不用了。”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昏倒,但是感覺自己是沒有什麽事情的。


    太子沒有發話,鄧賢就還去叫人。


    蕭燃說:“用不用得太醫看了才能確定。”


    範宛隻好不再說什麽,然後問:“你們怎麽都在這裏?”


    衛馳明見他問他們,就說:“聽說你受傷了,我們來看你。”


    其實本來來的時候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來了之後才知道範宛受傷了,衛馳明和蕭斂嚇了一跳,結果來了一看,哦,就隻是傷了手,這有什麽大不了了,男子漢大丈夫的。


    然後他們就想走,但是被攔著,說還有什麽事情。


    聽到範宛問衛馳明他們,蕭燃有點心虛,因為想留範宛在太子府,所以蕭燃吩咐鄧賢去把衛馳明他們倆也喊了過來,這樣的話,就算自己守在榻邊,範宛也不會再有什麽疑心的可能,而楊群也沒有反對,所以就這樣幾個人都在了。


    聞言,範宛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我受傷了?”


    範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受傷了,因為覺得掌心的傷不足以稱之為受傷,所以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也沒有意識到什麽,就隻是看著衛馳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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