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老爺聽到範宛的話,登時就不高興了,覺得範宛有些不識抬舉,不懂事,正要說話,就看到範太傅迴來了,便立即住了口,沒有再說什麽。


    範宛聽到範老爺和範太傅說話,似乎說到了範知遠,然後聽到範太傅問:“今年仲秋,知遠迴來嗎?”


    範老爺搖頭說:“怕是迴不來。”


    範太傅點點頭,沒有說什麽。


    要說範太傅對範老爺的孩子哪個比較滿意,那就隻有範知遠了,範知遠讀書好,人也文質彬彬,是很能得長輩喜歡的孩子,而且範知遠也不似範旻,是個溫和的人,雖然範宛沒怎麽和他說過話。


    因為看範宛和範知遠順眼,所以範太傅看範老爺也順眼了些,兩人說著話,範宛退下了,迴了自己的院子。


    此刻,皇塾。


    太子爺還沒有迴東宮,在練箭,衛馳明和蕭斂已經跑了,隻剩下楊群和蕭燃二人。


    兩人手中的箭同時離弦,然後同樣正中靶心,楊群放下長弓,看向蕭燃,說:“殿下喜歡範宛?”


    這話可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蕭燃剛搭在弦上的一支箭羽立馬當啷掉到了地上,他一臉僵硬的看向楊群,驚得都沒有反應了,大腦也瞬間一片空白。


    見太子爺表情,楊群收迴了視線,然後沉聲而認真的說:“作為君臣,我不該說這話,應該把這爛在肚子裏,但是作為兄弟,我還是要提醒你,你們玩玩兒可以,但是不要認真了,還有,你對他的喜歡太過明顯了,雖然往那方麵想的人大概沒有,但若是讓一些人發現,你和他都會有不小的麻煩。”


    說完,楊群又看向蕭燃,然後說:“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


    言罷,便轉身離開了。


    蕭燃:“······”


    迴過神的太子爺,一把衝過去抓住了楊群,然後說:“你!你!你!”


    楊群真怕太子爺殺人滅口,說:“太子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也不會告訴衛馳明和蕭斂,不會告訴陛下和皇後娘娘。”


    蕭燃:“······”


    蕭燃知道楊群是個什麽樣的人,隻要說了,就一定會做到,蕭燃也不擔心這,他隻是太過驚訝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楊群會發現他喜歡範宛,以至於不知道說什麽了,他喜歡範宛,被人知道了!


    還有:“你說什麽?”


    楊群:“我說我不會告訴衛馳明他們······。”


    蕭燃:“不是這句!”


    楊群思考了一下,然後說:“該說的我都說了?”


    蕭燃:“不是!”


    見太子爺要發怒,楊群咳嗽一聲,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後看著蕭燃說:“你們玩玩可以,但是不要認真了?”


    蕭燃明顯瀕臨暴怒,道:“你自己說說這是他娘的什麽狗屁話!”


    於是楊群就看著蕭燃,也不說話了。


    盡管太子這麽說,但是太子也知道,他們都是男人的話,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是不會在一起的。


    楊群的沉默,讓蕭燃更暴躁了,他一把推開楊群,說:“滾!”


    楊群看看蕭燃,便打算離開,然後又突然想到一件事,就頓住腳步,看著蕭燃說:“我不知道你喜歡男人。”


    蕭燃:“······”


    艸!


    “老子不喜歡男人!老子隻是······你滾不滾!”


    楊群也知道蕭燃現在需要冷靜,便說了最後一句話:“你不是真的喜歡男人我就放心了。”


    反應過來楊群是什麽意思的蕭燃,要不是看楊群已經沒有了人影,已經衝上去把楊群打死了。


    楊群是那種斯文敗類的長相,但人卻一點也不斯文敗類,非常冷漠的一個人,因為這冷漠的氣質,便給人一種書卷氣,優雅又有距離,一看就是世家大族的貴公子,他說這句話,其實是調侃,並不認為太子爺真的喜歡男人並且會看上他。


    等楊群走了,蕭燃再也沒有練箭的心思了,麵沉如水的迴了東宮,就把自己關了起來,小鄧公公在殿門外也不敢問,就老實的待著。


    翌日。


    範宛來了東宮,看到一臉憔悴,眼底烏青明顯沒睡好的太子爺,愣了一下,然後小聲問鄧公公:“殿下這是怎麽了?”


    鄧公公還沒有說話,就見蕭燃眼神落到了範宛身上,怒道:“你問他做什麽?老子的怎麽了他知道還是老子知道!過來!”


    範宛:“······”


    範宛就走過去,問:“殿下,你怎麽了?”


    蕭燃昨夜一夜未睡,一直在思考他喜歡範宛怎麽辦才能不讓別人發現,然後決定以後盡量克製自己,在有人的地方,盡量不和範宛說話,可是才一夜就破功了,他一看到範宛,就想靠近他,怎麽可能不和範宛說話!


    於是太子爺決定看起來兇一點,看起來瞧範宛不順眼一點,至少得讓別人這麽以為他看範宛不順眼。


    因為若是被其他人看出他喜歡範宛的話,他肯定沒有什麽事,因為他是太子,但是範宛就不一樣了,父皇和母後知道了,一定會想辦法讓範宛離開他,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看不到範宛,太子爺瞬間被萬箭穿心,生不如死。


    隻是想一想都這般痛苦,若是成真,他大概也不要活了。


    鄧公公見太子爺對範宛發火,趕忙降低存在感,怕被殃及。


    而範宛卻是一臉平和,不覺得蕭燃有什麽不對勁,睡不好就會脾氣不好,因為範宛就是這樣的人,所以感同身受,理解理解嘛。


    蕭燃看看範宛,挪開視線,然後又看看範宛,才說:“沒什麽,走吧。”


    範宛:“······”


    “哦。”


    皇塾。


    想辦法讓太子爺好好讀書說得容易,其實做起來可難太多了,看著太子背著弓箭,範宛站在原地,發愁的歎了口氣,可如何是好?太子爺雖然看起來不像心思細的人,但是範宛也不敢對他用什麽算計,要不,試試直接勸說?


    範宛想著,決定迴頭試試了。


    楊群走來,看到範宛望著太子的背影歎氣,不禁眯了眯眼睛,然後走到了範宛的身邊,問:“你有什麽話想對太子爺說?”


    範宛沒注意到楊群過來,愣了一下,然後說:“是。”


    言罷,偏頭打量了一圈楊群,說:“你們為何不好好讀書?”


    聞言,楊群挑眉,然後說:“不好好讀書的隻有太子爺和衛馳明。”


    聽此,範宛就說:“既然這樣,那你和世子怎麽不勸殿下和衛少爺讀書?”


    不是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


    原來和太子爺玩這麽好的他們也沒有辦法影響太子?


    那她一個區區伴讀還思考個屁啊。


    楊群聽了,低頭看向範宛,不答反問說:“你想讓太子爺好好讀書?”


    範宛說:“對。”


    楊群:“和太子爺說了?”


    範宛:“還沒有,怕被揍。”


    聽此,楊群說:“太子爺不會揍你。”


    範宛:“為啥?”


    凡事都有個萬一,萬一呢,萬一太子爺沒有控製住自己揍她了怎麽辦?


    楊群就不負責任的說:“你試試就知道了。”


    範宛:“······”


    這話有個屁用?


    本以為楊群該走了,誰知人似乎不打算走,還問了句:“你覺得太子爺是個什麽樣的人?”


    話落,楊群沒有情緒的視線落在了範宛側臉上。


    範宛的眼尾上方有顆紅色的小痣,並不明顯,需要旁人站在他身邊才能看到,非常好看,連楊群都不得不承認,範宛長得非常好看,不僅好看,還有一種從沒有見過的明澈幹淨的氣度,此刻範宛正看著遠方馬背上肆意張揚的蕭燃,楊群親眼看到範宛的眼裏倒映著蕭燃時,而閃過一絲羨慕,隻有純粹的羨慕,不含絲毫其他意味。


    羨慕?


    他在羨慕太子什麽?


    楊群不明白了。


    這時,隻聽到範宛仿佛自言自語一般的說:“殿下一看就是被愛著長大的人吧,好像遇到的都是溫柔善良的人,所以才像頭頂的太陽,我並不討厭殿下這樣的人。”


    範宛沒和蕭燃相處之前,也以為太子如同旁人口中說的那樣討厭,但是相處之後,她發現,原來太子和旁人口中的太子完全不一樣,意外的是個好人吧。


    楊群怎麽都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迴答,他看著範宛,藏在眼底的冷漠淡去了些,然後收迴視線,也望向馬背上肆意張揚,自由囂張的太子爺。


    楊群什麽時候離開的範宛不知道,她現在也不能習武了,就隻能拿著書坐在乘涼下等蕭燃去吃飯,蕭燃看著範宛一步步放下戒備仿佛被他喂熟了的貓一樣,在他麵前悠閑自在起來,心裏就高興的不行。


    他跳下馬,將馬鞭扔給宮人,大步朝範宛走了過去,落在書上的斑駁陽光被遮住,範宛抬起頭,看到朝她笑的明朗的少年,對她說:“去吃飯,你想吃什麽?”


    範宛就放下書,跟著蕭燃往校場外走,說:“我吃什麽都行,殿下想吃什麽?”


    因為蕭燃特意不讓宮人跟著,所以和範宛說話也就沒有再故意兇什麽的了,說:“你不說想吃什麽就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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