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範宛早早去等候太子,太子在用膳,看起來心情不好的樣子,一臉沉鬱,見此,範宛就行了禮,便不說話了,努力降低存在感,免得自己被殃及。


    小鄧公公則比範宛還要謹慎,用完早膳,範宛跟著太子離開東宮,坐上馬車。


    馬車裏的氣氛像凝了冰,範宛低著腦袋,蕭燃一會兒看看他,一會兒看看他,這麽明顯的視線,範宛當然感覺到了,但是她裝作沒感覺到。


    快到皇塾的時候,蕭燃終於忍不住發怒了:“你離那麽遠幹什麽?老子會吃了你?為什麽不問問我為什麽不高興!”


    範宛嘴角抽了一下,然後溫吞又老實的問:“殿下,你怎麽了?為何不高興?”


    太子心,海底針,還有那張俊臉,六月的天,陰晴不定,說變就變,範宛在心底腹誹。


    蕭燃就看著範宛,說:“父皇讓老子納妃!”


    範宛聞言,就說:“殿下確實該納妃了。”


    皇帝說的沒錯啊,太子明年就十七了,到時候也該從皇塾離開了,雖然這個年紀在二十一世紀是不可的,但是無疑古代曆史上的男子都很早娶妻生子,就比如曆史上晉惠帝司馬衷十三歲大婚,再比如明朝的萬曆皇帝明神宗朱翊鈞十六歲納妃,雖然這個世界和她了解的世界不太一樣,但是有些東西還是一模一樣的。


    範宛說了實話,但是一看太子的臉色,一副想揍她的模樣,頓時心裏咯噔了一下,怎麽了?


    蕭燃其實料想到了範宛會這麽說,但是親耳聽到是一迴事,他從見到範宛開始心就已經亂了,沒見範宛之前,皇帝和皇後說納妃的事情,他也沒有現在心裏這般的抵觸,一想到喜歡的人不能和他在一起,他就痛苦,燥鬱,像頭暴怒的猛獸,在籠子裏掙紮的滿身是血。


    可是範宛是男人,他也是男人,怎麽能在一起?且不說天下人如何,父皇母後他們如何,滿朝文武如何,最重要的是範宛不喜歡他,不是像他喜歡範宛的那樣的喜歡。


    其實他也發現了,他並不是喜歡男人,因為看到其他男人完全沒有什麽奇怪的感覺,但是看到範宛就不一樣了,一看到範宛,他心裏就飄飄的,仿佛浮在雲端,眼睛就不想離開他,不管範宛做什麽,說什麽,他都覺得好看,好聽,範宛一靠近他,他心就如擂鼓,想好好疼他,想做很多事情,想那什麽他········。


    眼下聽到範宛的話,蕭燃的怒火瞬間熄滅了,仿佛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


    就在蕭燃眼神黯淡下去的時候,又聽到範宛說:“殿下?殿下要是特別不想納妃,那就好好和陛下說。”


    範宛想到之前蕭燃說過有喜歡的人,不想納妃,就大概的猜到了蕭燃為什麽不高興,所以斟酌了一下,才這樣說。


    於是就因為範宛這麽一句話,蕭燃心裏熄滅的溫暖瞬間死灰複燃,他看著範宛,也不說話。


    範宛又說:“殿下,其實以我伴讀的身份不該說這樣的話,但是我覺得殿下是好人,如果殿下喜歡的人在京城,不如殿下向陛下和皇後娘娘說了,或許殿下說不定能得償所願。”


    蕭燃:“······”


    範宛說完,還衝蕭燃溫和又無害的笑了一下。


    蕭燃:“······我喜歡的人,遠在天邊。”


    近在眼前。


    雖然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議,但是他就是看上範宛了,第一眼就看上了,哪哪兒都長得中意到了他心尖兒上。


    範宛聽了,一臉認真問:“遠在天邊?有多遠?”


    蕭燃哼了聲,說:“老子為什麽要告訴你。”


    範宛:“······”


    行吧。


    不過看著太子心情似乎好了點,範宛鬆了一口氣。


    父皇和母後要給他納妃,他不想,他們也沒有辦法,可他怕的是父皇和母後為了讓他納妃,‘不擇手段’。


    皇塾。


    這兩天,範宛除了讀書和跟著太子,其他時間都是跟著皇塾的武師在學習武功,但是這才開始,就遇到了難題,這些有路數的武功,範宛練起來總是使不出力氣,好像有什麽在阻擋她習武,但是明明什麽也沒有,範宛就很疑惑,同樣疑惑的還有武師。


    武師讓範宛伸出手腕,然後抬手給範宛搭脈,過了片刻,武師皺眉說:“奇怪,真是奇怪,脈象很好,是可以習武的,但是怎麽發不出力?”


    明明範宛力氣也不小的。


    範宛就問:“那有什麽辦法嗎?”


    武師搖頭說:“沒有,之前也是這樣嗎?”


    範宛點頭:“是這樣,但是因為我對武功一竅不通,您讓我用丹田的時候,我以為用丹田就會這樣,所以才沒有說。”


    武師說:“我也沒有辦法,你倒是可以去問問大夫。”


    聽此,範宛應聲,但是心裏有些異樣,為什麽會這樣?難道和女兒身的秘密有關?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知道原因的人就隻有原主的娘了,但是原主的娘已經過世了。


    範宛本來急於求成,學一些簡單的拳腳武功,但是現在她連急的機會都沒有。


    不過也可能不是因為她猜想的那個原因,範宛決定去看大夫,然後再做打算,範宛想著,太子不知何時走了過來,見武師給範宛搭脈,蕭燃的眼神都快把武師的手砍了,問:“怎麽了?”


    武師就一五一十說了,聽完,蕭燃看著範宛,然後說:“你等著,我讓太醫過來給你瞧。”


    聞言,武師覺得再好不過。


    範宛聽到兩人的話,見蕭燃吩咐人去喊太醫,猶豫了一瞬,沒有再想拒絕,說:“多謝太子殿下。”


    蕭燃就說:“你是我的人,客氣什麽?”


    範宛沒多想,老實應聲。


    衛馳明聽到太醫兩個字,瞬間跑來,問:“太子爺,你受傷了?”


    衛馳明的聲音很大,喊得楊群和蕭斂看過來,眼神詢問。


    蕭燃讓他滾,說:“不是爺要看太醫。”


    衛馳明問:“那是誰要看?”


    蕭燃攬著範宛的肩把人拉過來,說:“他。”


    衛馳明看範宛:“小師弟受傷了?”


    蕭燃:“你喊誰小師弟呢,小師弟是你能喊的嗎,這麽隨便,滾蛋。”


    衛馳明:“······”


    喊個小師弟就隨便了?


    衛馳明:“為什麽不能喊小師弟?”


    範宛都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喊自己小師弟,還有看了看蕭燃的手,範宛不著痕跡的退開些。


    蕭燃這會兒注意力都在衛馳明的‘小師弟’上麵,沒有注意範宛的疏離,霸道說:“誰都不能喊。”


    衛馳明:“為什麽?”


    蕭斂也問:“是啊。”


    楊群:“小師弟怎麽了?”


    蕭燃就說:“你們套什麽近乎。”


    三人:“······”


    喊小師弟叫套近乎?他們套範宛的近乎?就算是又怎麽了?他們算是發現了,太子爺很護著範宛,就像條狗護著自己的大骨頭一樣。


    三人瞬間好像發現了什麽一樣,眼神開始微妙的打量蕭燃和範宛。


    見此,蕭燃瞬間如臨大敵的緊張起來,倒是範宛,一臉淡然,一看就沒有什麽,不過蕭燃麵色沒有什麽變化,也看不出什麽。


    “怎麽了?”蕭燃一臉不耐,其實心裏已經驚濤駭浪了。


    怎麽辦!?難道他們看出來什麽了!他哪裏讓他們懷疑了?!還是他對範宛的喜歡表現的太明顯了?!


    就在蕭燃胡亂猜測的時候,就見衛馳明說:“你們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結拜為兄弟了?!”


    範宛:“······”


    蕭燃:“······”


    “關你什麽事!一邊去。”蕭燃鬆了一口氣,心裏又暗罵衛馳明傻批。


    衛馳明瞬間伸手點點範宛,又想點蕭燃,但是不敢,就又點了點範宛,說:“怎麽不關我的事了!你們要結拜為兄弟了!那我也要!這麽好玩兒的事怎麽能少了我!”


    蕭燃直接把人踹飛了。


    蕭斂也沒有多想,看著衛馳明被踹飛,笑著落井下石。


    倒是楊群,看著蕭燃看範宛的眼神,微微眯了眯眼睛,但是沒有說什麽。


    這時,太醫氣喘籲籲的來了,本來太醫以為太子傳他是太子爺受了傷,嚇得就連滾帶爬的來了,沒想到來了之後看到蕭燃好好的站著,就問:“太子殿下傳臣來是?”


    太子就說:“去給範少爺把脈。”


    太醫看了一圈,不認得範宛,問:“哪個是範少爺。”


    範宛就走到太醫麵前,太醫看看範宛,也沒見範宛受傷,便給他把脈,過了片刻,太醫說:“脈象很好。”


    和武師說的一樣。


    範宛就把自己習武無法發力的事和太醫說了,太醫聞言,就問:“範少爺可是從小如是?”


    範宛搖頭:“以前不曾習武,所以不知道,是現在打算習武才發現。”


    太醫就說:“那範少爺可能是天生這樣,早年我師父遊走天下,就遇到過像範少爺這樣的人,不過下官也不能斷言範少爺是天生這樣,還有一種可能是有什麽封住了範少爺的‘武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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