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燃聽著範宛的話氣笑了,抽迴手坐迴去,說:“我不揍你。”


    範宛雖然疑惑,但是鬆了一口氣。


    蕭燃沒有再說話,範宛當然也不會吭聲,兩人相安無事的到了皇塾,蕭燃率先下了馬車,範宛跟著下去。


    皇塾前把守的禁軍看到蕭燃乘馬車來,紛紛感到有些驚詫,畢竟平時太子殿下可都是騎馬來的,這迴沒騎馬,身邊還跟了一個人。


    仔細一瞧,禁軍更詫異了,那不是範太傅家的孫兒範宛嗎?


    禁軍等人其實已經得知了範宛要給太子做伴讀,但是他們都覺得不會成的,畢竟皇上給太子安排伴讀,太子很不高興,覺得像是在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幾乎是迴迴都把人打跑,但是這迴竟然一起來皇塾了。


    太子殿下沒有打範小少爺?


    他們打量了一圈範宛,然後發現範宛好像真的沒有傷,太子殿下好像真的沒有打他,這就有點奇怪了。


    莫非是因為範太傅?


    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


    蕭燃帶著範宛走了進去,禁衛軍不忘行禮,當範旻和人說笑著看到範宛全乎的跟在太子身邊走過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太子怎麽會允許範宛跟著?


    範旻一腦門問號,他覺得太子應該會把範宛打的不成人樣才對。


    看著範宛還和蕭燃說話,範旻心裏複雜,他覺得自己完了,這要是讓他娘知道,肯定打死他。


    午時,眾學子四散,都該吃飯的去吃飯了,該迴府的迴府了,該去玩的去玩了,今天也不例外,整天和蕭燃玩的幾個少爺喊蕭燃去校場。


    範宛看了看,這幾個少年,和第一迴遇到太子的時候他身後跟的少年不是一撥人。


    這幾個少年對待蕭燃顯然更像是朋友那般,範宛知道他們都是誰,事先也了解過。


    現在和蕭燃說話的藍衣少年一個是齊國公家的小公子衛馳明,一個背弓箭的黑衣少年是永昌王世子蕭斂,另一個煙青衣少年是丞相的孫子楊群,他們個頭看起來和蕭燃差不多,幾個都是習慣舞刀弄劍的,可能也正是因為這,所以比旁的少年高大精悍許多,幾個人說著去校場騎馬的事。


    範宛就在蕭燃身邊站著,努力降低存在感,心裏在思考自己的午飯怎麽解決。


    太子殿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打算去吃飯,但是範宛已經餓了。


    本來蕭燃貴為太子,輕易不能離開東宮,禁軍必須一直跟著,但是蕭燃是位不同尋常的太子,他才不管那些,旁的王公貴族子弟如何他就如何,出宮一起吃喝玩樂,當然不是沒有遇到過刺殺,但是每次都因為刺客還沒有蕭燃厲害而沒有了然後。


    衛馳明看到了站在蕭燃旁邊的範宛,然後問:“太傅孫兒小範少爺?”


    聽到衛馳明的話,楊群和蕭斂也看向範宛。


    範宛見他們看向自己,便應了聲,說:“幾位公子好。”


    衛馳明見範宛生得好看,就笑說:“別這麽說,你可是太傅的孫子,範家的小少爺,跟我們不用這麽說話。”


    聞言,範宛就隨意了,笑著應了聲。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不用這麽和他們說話,但是不是怕他們和太子一起揍她麽,所以才這麽說,也是有意試探一下這幾位脾氣,至少目前來看,好像是可以君子動口不動手的人。


    見範宛笑,蕭燃頓時心裏不是滋味的微妙起來,這小子看到他就怕的縮著腦袋,對著旁人倒是隨便起來了!


    他多希望範宛也能隨便的和他笑著說話。


    蕭斂這時說:“太子爺能把你留在身邊,可見你一定有什麽過人之處,你是太傅的孫子,莫非武功也非常高強?”


    範宛對武功一竅不通,她老實說:“我對武功一竅不通。”


    楊群就說:“你確實看起來對武功一竅不通。”


    說完,看向蕭燃。


    衛馳明和蕭斂也看向蕭燃,蕭燃一臉霸道不容置喙的模樣:“身邊缺個拿劍的不行?”


    太子說什麽當然是什麽,有些話不好當著範宛的麵說,就岔開了話題:“去校場還是吃飯?”


    蕭燃說校場。


    三人說行。


    範宛見此,就說:“殿下,我先去告退了。”


    蕭燃立時說:“告什麽退!去把那幾個孫子喊來,還有,說了讓你拿劍,你以為老子說著玩的?”


    範宛:“··········”


    範宛想說自己隻是伴讀,這個工作應該不包括拿劍,但是看看蕭燃的臉,好吧,她惹不起,隻好老實問道:“殿下,那幾個孫子是誰?我不知道。”


    聞言,衛馳明三人看著範宛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這小子有意思啊,衛馳明就說:“那幾個孫子說的是王晧、劉文德,孔厚曄他們。”


    最近太子爺愛揍的就這幾個。


    聽此,範宛就說:“好。”


    應完,範宛就走了。


    等範宛走了,衛馳明三人就問蕭燃:“你不會是真的看在老太傅的麵上才沒揍他,留他在身邊的吧?”


    蕭斂和楊群也看向蕭燃,蕭燃沒說話,他總不能說老子看上他了吧,不是怕嚇到他們,是怕這幾個人渣去嚇範宛,而且他自己都還不明不白,心裏亂著呢。


    見蕭燃不說話,衛馳明和蕭斂還有楊群卻不覺得蕭燃是默認了,他們從小和太子一塊長大,七歲時太子和他師父遊曆天下去了,幾年後迴來他們還是一塊玩,雖然太子變化不小,但是這幾年的相處,他們還是知道太子是個什麽樣的人的,輕易不會為了別人而改變自己的意願什麽的,不太可能因為看在太傅的麵上就留範宛在身邊。


    但是這不妨礙他們真的敬重太傅,太傅和一些人不一樣,從來不敷衍他們,而是認真的想教他們好,武功還很厲害,不是說太傅不怕他們他們覺得好,而是太傅是真心的想讓他們好,在為朝廷著想,不像其他人,隻想不得罪他們,他們怎樣那些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像在哄小孩子,讓人瞧著不順眼。


    衛馳明不解:“太子爺到底為啥把他留下?”


    蕭燃沒說什麽,隻道:“爺自有用意。”


    衛馳明三人麵麵相覷,但是也不敢再問什麽了,顯然太子不想說,惹急了太子要揍他們,而他們仨又揍不過太子。


    太子爺說自有用意那應該是真的自有用意,不然為什麽把範宛留下,他們不覺得會有其他什麽隱情。


    於是衛馳明就岔開話題說:“太傅算咱們半個師父呢,這範宛這麽說還是咱們小師弟了。”


    蕭斂和楊群笑著點頭。


    蕭燃則一臉霜寒的掃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


    ······


    範宛去找人,但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人,或許那幾個人已經去找太子拍馬屁了,想著,範宛就又迴去了,然後發現沒有,就如實的對蕭燃說:“殿下,那幾個人沒在皇塾。”


    聞言,蕭燃還沒有說話,就見一個仆從模樣的人來了,那是楊群派去和範宛一樣去找人的人,隻聽他說:“孔厚曄等人因為在讀書時夾不堪之畫,被太傅發現,罰去麵壁抄書了。”


    範宛:“······”


    不堪之畫?是她想的那樣嗎?


    隻聽蕭燃罵了句,就去校場了。


    見此,範宛也就老實的跟上去。


    到了校場,蕭燃和衛馳明還有蕭斂和楊群上馬,背著箭羽和長弓繞著靶心跑,範宛就遠遠的看著,然後饑餓的聲音傳來,範宛歎了口氣。


    衛馳明三人還在拉弓的時候,蕭燃一個人下了馬朝範宛走了過來,拿過旁邊太監遞來的帕子,然後站到了範宛麵前,問:“會騎馬嗎?”


    範宛搖頭:“不會。”


    蕭燃也沒有說什麽,點了點頭,盯著範宛看了一會兒,就在範宛快受不了的時候,他問:“你知道那不堪之畫說的是什麽嗎?”


    範宛聽了,認真說:“迴殿下,想必是關那勾欄瓦肆之畫。”


    蕭燃:“······”


    想必一定不隻是關於那勾欄瓦肆之畫,可能是更甚的,但是他知道,難道······他看過?


    思及此,蕭燃不知道心裏怎麽迴事,就又酸又怒的,可範宛是男的知道也正常,但是一想到那些玩意兒入過範宛的眼,太子爺又想暴躁了。


    咳嗽了一聲,蕭燃又問:“你看過?”


    範宛點頭說:“看過。”


    原主當然沒有看過,但是範宛前世是看過的,她有一個友人,喜歡收藏古代的東西,莊園裏有一個藏室,擺滿了古物,其中就有書籍名畫,她偶然在書籍堆裏見過類似春什麽那東西,他們說的應該是一迴事吧?


    蕭燃後悔問了,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


    “殿下,你怎麽了?”範宛見蕭燃臉色不好,就問了句。


    太子為何要問她這?莫非,莫非太子也想看?


    想著,範宛打量了一下蕭燃,想著要不要問問,最後還是決定不問了,畢竟這事不好明著說,而且祖父才罰了幾個人。


    蕭燃差點爆炸了,沒答又問:“你在哪兒看的?誰給你看的?”


    他怎麽看範宛怎麽不像是會看那玩意兒的人,特別是範宛還說得一臉坦蕩坦然,肯定有什麽人渣想對他不好!要是真的有這麽個人,他非得把那個人打死,蕭燃認真的這麽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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