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範宛的話,範老爺看向範夫人,範夫人聽範宛說的話和自己兒子說的話不一樣,第一反應就是範宛說謊:“他在說謊!”


    範太傅看著範宛,卻說:“說謊的人說不定是範旻。”


    說完,就讓人帶著範宛要離開。


    範夫人見此不敢說話,但是看向範老爺。


    範老爺問:“父親,您要把範宛帶去哪裏?”


    範太傅道:“太傅府。”


    範老爺不明白:“父親把他帶去太傅府做什麽?”


    範太傅說:“以後範宛就住在太傅府。”


    範老爺就道:“這,這怎麽行。”


    範太傅威嚴的看著範老爺:“怎麽不行?他是我的孫子。”


    範老爺看看範宛,又看看範太傅,最終沒有再說什麽,見此,範夫人急了,這範宛要是以後跟了範太傅,那說不定範太傅就會抬舉他,她絕對不能讓範宛成為範旻的威脅,於是範夫人說:“父親,您若是讓範宛去太傅府住,那也讓範旻去吧,他一直都很尊敬您呢。”


    因為範太傅的原因,範宛和範旻還有其他範老爺的兒子都得以去皇塾讀書,可是範旻不爭氣,範夫人也知道,但她覺得就是這樣,才更需要好好的教導範旻,皇塾裏有皇子,還有親王世子,王公貴族的子弟,範旻和一些人玩得也確實不錯,這一點範夫人是高興的,但是她也知道不能光這樣和那些紈絝子弟吃喝玩樂,想要將來有份地位,那還得範旻自己努力,也需要範太傅和範老爺,範夫人其實希望範旻和太子交好,但是範旻說太子看不起他,總是罵他是狗,還拿他當狗使喚,所以範旻後來就離太子爺遠遠的了,本來範夫人想勸範旻多忍忍,畢竟那是太子,可是後來看到範旻被太子捉弄的鼻青臉腫後,就不再囑咐他和太子交好了。


    範夫人也不敢想把太子怎麽樣,畢竟滿朝文武和京城百姓都知道,太子頑劣不堪,欺負的也不隻她兒子一個,其他親王的兒子被打了都沒吭聲,她更不敢吭聲了,但不管怎麽樣,太子雖然頑劣,但是還是聽範太傅的話的,若是範太傅帶著範旻,那說不定太子殿下就不會再欺負範旻,說不定還能好好相處,太子是儲君,將來的皇帝,範旻若是和太子交好,將來太子登基,看在太傅的麵子上,說不定也會重用範旻,這麽一想,範夫人又看範宛,若是這些好處都讓範宛撿去了,那她可真的要爆炸了。


    範老爺沒有說話,他在想範旻不一定受得了範太傅的管教,畢竟他都受不了。


    範太傅聽到範夫人的話,隻是道:“他若願意,便讓他去。”


    範夫人一聽,高興的很的應聲道:“他肯定願意去。”


    等範太傅帶著範宛離開了,範老爺道:“父親這是怎麽了?怎麽忽然關心起宛兒了。”


    範夫人正在為範旻打算,漫不經心說:“不知道。”


    範老爺說:“你說讓旻兒去太傅府,他知道嗎?”


    “不知道。”範夫人說:“他還被範宛害得躺著呢。”


    “真的是範宛推的旻兒?”


    範夫人不高興了:“你怎麽連自己兒子說的話都不相信,旻兒怎麽可能說謊。”


    範老爺這時皺眉道:“範宛也是我的兒子。”


    範夫人一聽,就說:“可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心思有多不好。”


    範老爺說:“你說範宛心思深?”


    範夫人:“不然我說誰。”


    範老爺就說:“可是不像。”


    “哪兒不像?”


    “這孩子總是唯唯諾諾的,不像是心思深的人。”


    “是你眼睛不好,越是唯唯諾諾的人,心思越可能深。”


    範老爺沒再說什麽。


    ······


    範宛被範太傅帶迴了太傅府,範太傅吩咐人去請大夫,範宛已經昏過去了,等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了。


    懵了會兒之後,範宛發現身上的衣服沒有變,不禁鬆了一口氣,昨天的大夫來了之後先給範宛把了脈,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也沒有發現打出內傷,就對範太傅說沒有大礙,開了些補藥,就離開了,因為範宛沒有傷口也不用處理什麽,所以衣衫還整齊。


    “少爺,你醒了。”


    一個仆從看著範宛說話。


    範宛道:“嗯,祖父呢?”


    仆從說:“還沒有下差。”


    範宛應了聲,問:“你叫什麽名字?”


    仆從說:“範順。”


    範宛聽了道:“扶我起來吧。”


    範順:“少爺要做什麽?”


    範宛說:“我去方便一下。”


    範順就道:“少爺就在這吧,大夫說險些打出內傷,小的去拿夜壺。”


    範宛:“······”


    “不用。”範宛叫住他,說:“我自己去就行。”


    範順見範宛這樣,他也不了解範宛,所以也沒有再說什麽,就點頭道:“那好,小的扶少爺過去。”


    範宛這迴沒有再拒絕。


    等方便完,範宛舒坦了,慢悠悠的走迴房間,等著範太傅迴來,她有些話要和範太傅說。


    這迴太陽還早的時候,範太傅就迴府了。


    原因是太子病了。


    範太傅去看範宛,見他醒了,就道:“祖父也沒問你,願不願意在太傅府住。”


    範宛怎麽可能不願意,她說:“孫兒願意。”


    說完,又道:“祖父,孫兒有句話說。”


    範太傅讓他說。


    範宛就道:“祖父,我錯了。”


    聽到範宛這話,範太傅沒有覺得奇怪什麽的,隻道:“你錯在哪裏?”


    “祖父,孫兒其實是故意讓母親打的,為的就是想來太傅府住,孫兒這般淺陋的算計,入不得祖父的眼,還請祖父責罰。”範宛說著,她不覺得自己這些小伎倆能瞞過範太傅,特別是她還交代了太傅府門房,其實她就是想讓範太傅知道,範宛在範府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範太傅確實看出了範宛的小伎倆,見他主動認錯了,心裏也沒有再打算什麽,然後問:“你父親母親經常這樣打你?”


    範宛實言:“父親幾乎不管我,母親這樣叫人打我也不是經常。”


    “為何打你?”範太傅問:“都是因為範旻?”


    “是。”範宛說:“孫兒不敢說假話騙祖父。”


    範太傅有些動怒,決定等範旻來了,好好教導他,竟然欺負兄弟。


    “你就算不這樣,直接和老夫說,老夫也會讓你留在太傅府。”範太傅道。


    “是,孫兒以後不敢了,有什麽都會告訴祖父。”說完,就道:“祖父,孫兒想一直住在太傅府。”


    “嗯,你想住在太傅府和範府都可以,這都是你的家。”


    聽到這句話,範宛眼眶微熱,不管哪一世,都沒有人對她說,這裏是你的家,範宛這迴終於真的把範太傅當祖父了。


    範宛應了聲,範太傅起來吩咐下人道:“去備飯菜吧。”


    “吃什麽飯菜!我不去!”範旻摔了一個茶壺,咆哮:“讓我去太傅府!那還不如讓我去死!你根本就不知道那老東西有多看我不順眼!”


    範夫人見範旻摔東西,登時也怒了:“不去你就永遠別吃飯了!你祖父是隻看你不順眼嗎?你祖父看你爹都不順眼!看範宛也不順眼!那不還照樣讓範宛住去了!再怎麽說你們也是他的孫兒!他又不會吃了你!”


    範旻見範夫人發火,老實了點,但還是扯著嗓子嗷嗷:“娘!我不去!我不想去!他看誰都不順眼!我過去不是讓他挑毛病嗎!”


    “你還知道你有毛病!他看太子都不順眼,還指望他能看你順眼!你祖父又不是隻針對著你!總之,太傅府你必須去!太子都怕你祖父!將來你若是得你祖父看重!那就是得太子看重!你到底明不明白!連那個廢物都知道靠著你祖父!你怎麽就不知道!”


    範夫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罵範旻。


    範旻聽了範夫人的話,就道:“娘!那老東西看太子都不順眼!你想想!你怎麽不想想!太子肯定也看他不順眼呢?!說不定將來太子登基了!第一個收拾的就是老東西!我要是靠著他!那不得倒黴!”


    範夫人瞪著範旻:“你怎麽知道太子看你祖父不順眼?!你祖父可是三朝老臣!太子再混!也不可能把你祖父怎麽樣!”


    兩人在房裏說話,隻留了婆子在,其他人都使喚出去了,所以兩人說這話沒有人聽到。


    範旻就是不想看範太傅的臉色,他說:“我不管!娘!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去啊!你讓我去太傅府!還不如讓我去挨太子的打!”


    範夫人道:“你祖父怎麽你了!你這樣!他又沒有打你!太子還打過你呢!”


    範旻哭了起來:“娘!我真的不想去!他怎麽沒有打過我!他小時候就總打我!他眼裏還瞧不起我!總說我不成東西!娘!我不想去啊!”


    範夫人見他還哭了,頓時罵道:“我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沒出息的兒子!竟然願意給太子打都不願意去看你祖父的臉色!你!你氣死我啊!”


    範旻死活不願意去,範夫人就下狠說:“你不去是吧?你要是不去,娘就把你院兒裏那些鶯鶯燕燕的都發賣出去!你以後皇塾也別去了,就關在府裏讀書,我這就去跟你爹商量,他可比誰都希望你能憑借自己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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