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棠大度道:“沒關係。”一個陌生人,不值得她浪費精力與之計較。


    “你去哪兒?”


    李映棠:“進城辦事。前往我們村的路口很隱蔽,不熟悉很容易走過頭,你帶上這個方便些。”


    賈焰低眸,自製的鄉下路線圖。


    她真有才。


    他將要走的道,被她標記的很清楚,有的地方甚至詳細做了備注。


    這個姑娘行事有條理,心地也好。


    他們不過萍水相逢,她竟願意提供幫助。


    老太太卻想拆散,她若再亂來,他這次絕不容忍。


    他道了謝。


    李映棠不在意的一笑:“別客氣。地圖不是送你的啊,見了我老公,記得交給他。”


    賈焰答應,與李映棠分開後,按照路線的標注走,很容易找到大河村。


    衛生站有人。


    他支好自行車,提步往前。


    一眼便看見了室內的秦霰。


    嘴巴和下巴,確實很像。


    模樣兒特別好。


    這麽好的孩子,所受的苦全都是因為他當父親的太懦弱造成的。


    他強行鎮定後進辦公室。


    在挨著門的地方坐下,暗暗觀察。


    輪到自己時,隻聽對方公式化問他:


    “叫什麽名字,哪裏不舒服?”


    賈焰收斂激動的目光:“賈焰。渾身,手腕並未受過傷,卻經常提不起勁。”


    秦霰掛上聽診器,隨後又為其試脈:“你的體質不太好,身邊隻要有一個人感冒,你是不是第一時間會被傳染?曾經開過刀?”


    “對,家裏人,同事,隻要感冒了挨著我,我必然會被傳染上。開刀是十八九年前的事,你竟然知道。”


    秦霰沒接他的話,繼續問:“養好了傷之後,手腕有沒有提不起勁?”


    “沒有,最近幾年才開始。”


    秦霰沉思後道:“長期睡眠如何?”


    “不大好,一天頂多五個小時。”賈焰越說越多,詳細告知自身的情況。


    秦霰打開書道:“對不住,我學藝不精,有時需參考書籍,但願能找到與你相同症狀的記載。如此我才有信心為你開藥,你若因此對我的醫術有所懷疑,可以進城仔細檢查。”


    賈焰眼裏有了少許的笑意,這孩子真實誠。“沒關係,我在城裏檢查過,除了少許身體指標不達標,沒什麽太大問題,可我又確實不大好受,願意在你這兒嚐試。”


    “嚐試是對的,秦大夫認真負責,他沒把握早就叫你去城裏看了。”


    賈焰附和了一聲:“嗯。”


    秦霰專注翻書,很快,找到了相應的記載。“考慮到你長期睡眠不足,體抗力差,用西藥治標不治本。你先喝中藥,一個月後如果睡眠有改善再過來。”


    “行。”


    秦霰寫下藥方:“城裏的大藥房抓藥即可,每天按時喝。”


    賈焰道謝接過藥方,從口袋裏拿出那張地圖:“路上遇到你的媳婦,她給的。”


    秦霰當下知曉了對方的身份。


    是賈清風的爹。


    單純找他看病,還是因為什麽?


    他淡然接過,翻開地圖。“是她的筆跡,我家媳婦單純,容易輕信別人,被人利用。”


    賈焰蹙眉,什麽意思?


    暗示自己不單純?利用她?


    這個孩子能在逆境中走到現在,天資自然是極聰穎的。


    李映棠認識自己,或許在他麵前說過什麽,他察覺到了,心裏有了想法。


    自己一來,相當於是驗證。


    否則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賈焰心裏有些難過,順著秦霰的話道:“嗯,看著也是個單純的姑娘。你忙,我先迴去了。”


    秦霰頭也不抬:“慢走。下一位。”


    賈焰提步往外走,跨上車再迴頭。


    秦霰已經開始為別人看病了。


    自己在他眼裏,隻是個普通的病患...............


    ...........................


    城內。


    李映棠買了兩罐老年奶粉,提著至童教授家。


    童教授的老伴在家,熱情的招待她:“小李,耐心在這兒等等啊,他一會兒該迴來了。”


    “哎,我不著急。”


    童老太太笑道:“有半個月多月沒見了吧,最近忙什麽?”


    李映棠:“不知道您有沒有看近期的報紙,我們家阿霰的論文被人剽竊了,一直在處理這個事兒呢。”


    童老太太喲一聲:“報紙上寫的是他啊,確實看見過,沒往你們家小秦身上想,說了家貧,瞧著你們挺富裕的。”


    李映棠:“.........結了婚條件才好些。”


    童老太太道:“我一早看出你家條件不普通。”


    天生麗質的姑娘太少了。


    而且氣質,談吐,都需要後天培養。


    小李同時兼備,這不是一般的家庭能夠養出來的。


    當然小秦同誌也很優秀。


    老頭子評價過,前途無量。


    李映棠盈盈一笑:“也就比普通人家稍微好那麽一點點兒。”


    童老太太跟著笑笑:“發生這樣的事,小秦沒受影響吧?”


    “當時情緒不太好,但如今都已經調整過來了。”


    兩人聊著,童教授迴來。


    李映棠起身打招唿:“童教授您好。”


    “誒,別客氣,坐,小秦沒跟著來?最近論文不寫了還是咋?”


    “他因為被人抄襲了論文,又有工作在身,沒什麽心思寫。”李映棠言簡意賅複述事情經過。


    童教授有些意外:“報紙上的是他啊,當時沒往他身上想,現在這些個幹審核的啊,也是爛到根兒了,論文都能張冠李戴,讓那些個半吊子憑此鍍金成功還得了嗎?這事兒需要我怎麽幫忙?”


    “不用您幫忙。這次是來問您問題的,關乎阿霰那篇被抄襲的論文,在他被退稿後,我找人翻譯投到了國外,如今有了消息.......”李映棠說明此番來意。


    童教授欣喜,知無不言,告訴李映棠申請獎金說所需要的材料和流程。甚至拿出自己原先寫申請的模板:“這是八年前的我自個兒的,現在不知道格式有無改變,你叫小秦大概參考一下,如果不行的話,我親自帶他過去問。”


    李映棠道謝:“麻煩您了。”


    童教授:“別客氣,以後小秦學問上遇到任何問題,不用怕打擾我,直接讓他來找我,我不懂的介紹別個比我強的指點他。”


    李映棠求之不得:“您太好了,我和阿霰感激不盡。”


    “能遇到小秦那樣的好苗子,是咱們國家的幸運,指點他,也是應該的。”童教授說。


    李映棠震撼了,如此高的評價,阿霰當麵聽了,得開心瘋了吧?


    臨近晌午,老兩口留李映棠吃飯,她拒絕了,剩下的時間,她計劃逛舊貨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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