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棠吃完飯,聽了秦霰的安排,規規矩矩待在房裏。


    程十來了,她都沒有出去。


    直至錢川掛完水清醒過來,和小青年走了,她才到辦公處指點程十學習。


    今兒程芳不在。


    七點鍾一到,他便收拾東西離開了衛生站。


    “阿霰,我們也休息吧。”


    秦霰:“我想了想,決定寫論文,早點攢下彩禮錢。”


    李映棠:“.........你的存折在我那裏,攢什麽彩禮啊。何況我有一個億。”用得著他的三瓜兩棗嗎?


    秦霰滿眼擔憂:“棠棠,你別嚇我。”


    李映棠:“........”怎麽了?他不會以為她發神經了吧?


    話說現在的玉確實不值一個億,頂了天也就萬把塊,還得是古老板一類識貨的人才會掏錢。她笑道:“跟你說著玩的。我沒有一個億,你寫吧,我要彩禮。”


    秦霰暗暗鬆一口氣,沒受刺激便好。


    ................


    李映棠陪了他大半小時,迴房間睡覺。


    次日起床後,到秦霰的辦公處,坐他旁邊擼貓。


    前兒席嶽見貓被她養好了,居然想抱走。


    說是刑偵隊有老鼠,帶貓貓迴去捉老鼠。


    美的他!


    她抓了一把貓糧放手裏喂貓吃。


    “小心被貓咬。”秦霰提醒道。


    李映棠聽勸的將貓糧放地上:“今天好冷,感覺要下雪似的。”


    年前便開了春,繁花即將盛開的季節,咋還冷了呢。


    “我迴炕上坐。”她起身欲走。


    外麵傳來敲門聲。


    “秦大夫。”


    李映棠開門,是錢剛,和她對視時,故意轉動手腕,露出金色的腕表。


    她昨天才戴過真金,記憶尤甚,一下便發現對方手表的顏色和金子有區別,忍不住揚唇。


    戴個假金表顯擺,和柳麗蓉好配。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這話的含金量真高。


    錢剛以為她看中了金子,當著秦霰的麵,他不好說話,徑直從她身邊經過,走到秦霰麵前:“秦大夫,我現在不僅是肋骨不大舒服,其他地方也難受。前些天踩了釘子,本來都要好了,昨天倒黴掉糞坑裏,今兒傷口疼的不得了。”


    秦霰正恨著錢剛,眼底閃過一抹戾氣。等李映棠出門走遠後,壓了壓語氣,淩淩道:“你同房了?踩的釘子,是生鏽的,還是嶄新的,生鏽的話,需打破傷風針,你沒有打的話,傷口感染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啥?”錢剛慌了。天那麽黑,他哪知道釘子有沒有生鏽?“釘子有沒有生鏽,我不記得了。秦大夫,你別唬人啊,誰沒被釘子劃過?”


    秦霰不做聲。


    錢剛又道:“你結婚不同房啊。”


    秦霰說話沒什麽溫度:“既然同房了,肋骨疼便受著。至於你的腳,鞋襪脫了我才知道什麽樣。”


    錢剛脫掉鞋襪,腳搭在凳子上。


    秦霰戴上手套泄憤按。


    “嗷,疼疼疼!”錢剛疼的臉白冒虛汗,條件反射踢腿。


    凳子倒了,秦霰也避開了:“有膿,感染挺厲害,先針灸排一下毒。”


    他拿出鋼針粗的銀針。


    錢剛汗毛倒豎:“這,這麽粗的針頭往哪兒紮啊。”


    “腳底。”秦霰漠然道:“你治不治?治的話,我得把你捆起來,防止你踢人。”


    錢剛考慮了許久:“治,治。”十裏八村,也就秦霰醫術最高,不在這兒治,就得進城,太麻煩了。


    早知道,他那天不偷聽了。


    啥也沒聽見,踩了一腳釘子。


    秦霰讓對方到隔壁病房,困住對方的雙腿。


    讓其咬住毛巾,為其紮針。


    錢剛痛的死去活來,針灸結束,牙也咬鬆了。


    秦霰認真交代:“切記,萬不可沾水,否則感染化膿,你還得受一遭罪。”


    錢剛拿下嘴裏的毛巾,有氣無力:“秦大夫,你說柳麗蓉是不是克我?訂婚後,我先是感冒,後麵肋骨裂了,又是踩釘子,又是掉茅坑。”


    “我是大夫,不是算命的,九毛。”秦霰冰冷的像機器。


    “誒。”錢剛付錢。


    秦霰接過錢走了。


    ...........


    病房內的錢剛休息了會兒,坐起來解開綁住他的布條,穿上鞋,墊著腳尖往外走。


    外麵,李映棠此刻正著和村裏的婦女說話。


    “這不是麗蓉對象嗎,咋了?昨晚折騰的太狠了發虛,今兒來看大夫啊。”


    李映棠驚奇的看了宋大娘一眼,想不到對方說話居然葷素不忌。


    “說啥呢。”錢剛假正經,嗬斥一句,故意顯露手表。


    宋大娘又是一聲嘖嘖讚歎:“戴的金表啊,多少錢?”


    “八十五,給媳婦也買了一塊。”錢剛說這話的時候,暗中觀察李映棠的反應。見她沒反應,皺了起眉,她不心動嗎?


    宋大娘給足了情緒價值,一驚一乍:“這麽貴啊,真有錢。當你媳婦真享福。”她奉承了兩句找秦霰。


    李映棠也準備迴房。


    隻聽錢剛小聲道:“秦大夫給你買手表了嗎?沒買的話,我可以給你買。”


    李映棠笑出聲。


    錢剛以為她喜瘋了,趁熱打鐵道:“隻要你答應跟我一晚上,明兒我就給你買。”


    李映棠聽得拳頭硬了,咬了咬牙:“行啊,行呢。咱們借一步說話,談一談細節。”


    錢剛激動了,搓了搓手:“屋後沒人,咱們到那說話。”


    “好啊。”李映棠笑的邪氣,先一步過去。


    錢剛墊著腳尖跟上,他就說,沒有哪個女人能抵得住錢的誘惑。


    但凡抵住了,那就是錢沒給夠!


    不知道這樣的女人,摸起來啥滋味兒。


    秦霰透過病房的玻璃窗,將外麵的情形,看個清楚,擔心李映棠吃虧,為宋大娘的腰紮上最後一根針:“大娘,您在這趴著別動,我出去一下。”


    “誒。”


    秦霰循著錢剛的背影,跟到屋後牆角。


    隻聽一道道悶哼聲。


    接著,便是李映棠的說話聲。


    清脆動聽的嗓音,染上幾分淩厲:


    “王八蛋!你以為我是柳麗蓉那麽沒見識的女人?一塊表我就心動了?給你麵子不揭穿你戴假表,你還上頭了。你能不能不要在我麵前裝?你到底有沒有照過鏡子量過身高?你瞅你哪一點夠得著我?


    你以為你是秦霰,光站那我就會動心?


    記住了,下次見著我繞道,否則打得你腦袋開花!哼!”


    接著又是一陣踢打聲。


    秦霰翹著嘴角悄悄退迴衛生站。


    席嶽早前說,懷疑李映棠打了賀繁祉,他本來還不信。


    現在看,八成是真的。


    而他的擔心,也多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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