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說著話,席嶽來了。


    李映棠:“串門?”


    “誰傍晚從城裏進村串門?自然有案子找秦霰。入職申請下來了,每個月陽曆的15號發工資,打今月陽曆的18號算,日子到了,你直接過去領就行。”席嶽道。


    “有勞了,你稍等,我換身衣裳。”秦霰關門,順便推出李映棠。


    死丫頭裝糊塗!


    他也不讓她看。


    “你們今天進城逛廟會了麽?”席嶽主動搭腔。


    李映棠瞪一眼關上的門,迴轉眸光:“逛了,舞獅子也看了。上次焚燒的案子,有進度了嗎?為啥殺人?”


    席嶽:“今天晌午剛抓到嫌疑人,正審問,我們調查掌握的證據是疑犯以死者私情威脅挪用公款,死者不同意。疑犯懷恨在心,殺了死者,擔心查到自己頭上,幹脆將其情人一並殺了,造成失蹤的假象,幹擾調查方向。


    這次的案子隊裏破的又快又好,可能會發獎金,到時候大家聚一聚。”


    “行啊。”李映棠最喜歡集體吃喝玩樂的活動。


    不用花錢,還開心。


    秦霰換好衣服出來:“棠棠,晚上冷,別騎車了,你搭我的車。”


    李映棠原本記著他推她的一下,此刻原諒他:“嗯!”


    “你還帶媳婦啊。”席嶽無語。


    “村裏死了個老頭,她一個人在家害怕。”秦霰說。


    席嶽:“........哪個村不死老頭?路上經過的莊稼地,哪塊沒墳包?難不成都爬不出嚇你媳婦?你就慣吧。”


    “我慣了麽?”秦霰不覺。


    “慣沒邊了。”席嶽道:“我和同事說你家媳婦喝奶粉,差點沒笑掉人家大牙。”


    李映棠氣鼓鼓:“喝奶粉礙你眼了?喝奶粉補鈣好不好?我老了不會骨質疏鬆,你老了骨質疏鬆站不住拄拐龜速前行,我健步如飛。”


    席嶽忐忑了:“秦霰,她說得真假?我需不需要買點喝喝啊?”他可不想拄拐,顫顫巍巍半天挪一步。


    秦霰打趣道:“你不怕別人知道笑掉大牙了?”


    席嶽:“.........”


    .................


    適逢假期,又是晚上,刑偵隊辦公大廳,空空蕩蕩。


    李映棠坐到徐露珠的位置,翻開從家裏帶來的書消磨時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


    席嶽走過來,手裏提著夜宵:“我剛買的餛飩,你吃點。”


    李映棠牙齒酸著:“我不餓,留著給阿霰,他還要多久?”


    “來了。”


    李映棠剛提到他,他便出現在走廊的盡頭,穿著白大褂,長身玉立。四下安靜,他的聲音尤其明亮,他走近後將手裏的資料交給席嶽。


    關心李映棠:“困不困?”


    李映棠捂嘴輕輕打哈欠:“還行。”


    秦霰換迴自己的衣服,吃下兩份夜宵,載著她迴家。


    平時那張花瓣似的嘴巴拉巴拉賣完沒了,今天一聲不吭。


    那雙從不老實的手,也安靜了。


    鬆鬆垮垮環在腰上,一動不動。


    擔心她睡著從車上摔下來,主動找話題:“棠棠?”


    “嗯。”李映棠閉著眼睛崴動兩下調整坐姿。


    “今天的死者是個即將成婚的女子,才二十一歲,秀秀氣氣的模樣兒,被人在婚房內侮辱後勒住脖子窒息而死。”


    李映棠一下來了精神:“好慘啊,繼續講。”


    秦霰:“席嶽說,初步判定流氓搶劫,因為姑娘的金戒指,金項鏈等首飾被搶走了。姑娘父母說她過去打掃衛生,太晚沒迴家找上門,這才發現情況。”


    李映棠頗為惋惜,但也不能做什麽,隻能動動腦子:“流氓搶劫?大冷天的,出門誰不縮手?金項鏈更別說了,脖子裏頭,誰看得見?流氓咋那麽精準知道她有這些?人家偷東西都知道要提前踩點勘察。


    按我的博覽群書的經驗,殺人兇手一定長期跟蹤監視過她。


    百分百圖色。


    瞅準她一個人強迫,女子受驚,為了喝退男的,說要報警什麽,男的擔心被抓,索性行兇。


    搶劫是為了跑路。


    查查身邊的人吧,有工作嗎?男同事,男同學,周圍男性?有沒有誰近期失蹤了,有的話,八成和對方有關。你明兒再跑一趟,把我說的告訴席嶽,即使說的不大對,他也會覺得你上心了,三十五塊的工資請你值得。”


    “分析的很有道理,機靈。”秦霰誇道。


    李映棠:“算你有眼光。”


    秦霰:“........謙虛點,嗯?”


    “偏不!我就是要驕傲。”李映棠高傲的揚起脖子:“我是天底下最聰明,最棒的!”


    秦霰不否認,不僅僅聰明,還很美麗。不能繼續誇了,再誇尾巴翹天上去了!


    ...............................


    初三這天早上,秦霰進城。


    太陽高升時,李映棠坐到屋簷下擼貓。


    家後傳來吵架的聲音,走到大路上觀察,程五家門口圍了好些人。


    湊湊熱鬧去。


    她鎖上門往那走。


    是程五的老娘和柳嬸。


    前者罵後者胡蘿卜鑽腚。後者罵前者癩蛤蟆墊桌腿兒,頂不了多大會兒。


    李映棠一邊學習,一邊聽附近村民說。


    原來,程五老娘挖柳嬸家的地。


    在農村,村民們最在乎的便是土地,分毫必爭。


    即使是親兄弟,這事兒也不會讓。


    “哎,打了,打了。”


    程五老娘撿起了磚頭。


    李映棠心中警鈴大作,火速避至安全位置。


    那塊磚頭,下一秒,栽到宋蘭頭上。


    宋蘭嗷一聲。


    頭破血流,場麵頓時更亂了。


    “快送去找秦大夫。”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大家紛紛讓出路。


    “我家阿霰一早進城了,你們先按住宋大嫂的傷口,我去找他。”李映棠按住砰砰亂跳的心口,老天奶呀,她剛剛站的便是宋蘭的位置。


    如果不是她有預見性,應變力,這會腦袋開花的便是她了。


    她腳步匆忙的迴到衛生站推車走。


    在村口遇到秦霰,一邊返迴,一邊告知他情況。


    秦霰:“你也湊熱鬧了?”


    “我不愛湊熱鬧哦。席嶽有沒有采納你的意見?”


    “又轉移話題。”


    “有沒有嘛。”李映棠用肩膀碰他。


    秦霰車頭一歪,險險騎進溝裏,迴頭準備嗬斥,她一臉擔憂道歉:“對不起阿霰,我不是故意的,幸好你車技過硬。若摔傷了,痛在你身,疼在我心。”


    秦霰默默咽下那口氣:“席嶽自然是采納了你的意見。別人吵架勿要上前,騎車規規矩矩,嗯?”


    李映棠乖乖巧巧保證:“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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