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映棠進村子後,路過程二家門口,碰見錢川從院裏出來。


    雙方對視一眼,她徑自走了。


    誰曾想他竟追上她質問:“那天你咋沒出現?”


    他在程二家熬至半夜,摸黑走到危房那,以為一身紅衣的是她,結果抱上去一陣親摸,硬邦邦的差點沒把他嚇死。


    第二天父母去燒紙,說裏麵沒有假人。


    大家都說他撞鬼了,他一開始也那麽以為,最近越想越不對勁,真有鬼,他經常走夜路,為啥一次沒見到過?


    單單找她的那晚,遇見了?


    肯定是他那天太過激動緊張,神情恍惚,癔症了。


    李映棠故意裝傻:“什麽沒出現?”


    錢川急道:“咱倆說好的事兒。”


    “我不記得跟你說過事兒,請你與我保持距離!”李映棠騎車欲走。


    錢川怒了,耍他?


    他伸手扯她車把兒。


    自行車猛然一偏,瞬間失控歪倒。


    好在她反應快,及時從車上下來。


    避開摔倒,卻沒避開腳下的坑,踩空扭到腳脖子,疼得抽涼氣。“你神經病啊。”


    “你敢耍老子!”錢川氣得握拳要打。


    李映棠扶著車,來不及鬆手,情急之下抬那隻剛扭到腳給了他一個耳光。


    錢川被打倒在地。


    嗷一聲叫。


    李映棠擔心鬧出動靜,吸引周圍住戶出來圍觀。


    幹脆又給了他一個腿刃。


    錢川翻白眼倒地。


    李映棠匆忙騎車跑了。


    迴到家叫喚:“阿霰,阿霰,我摔倒扭到腳脖子了,好疼~”


    女子蹲在白車邊,眉毛微微撇著八字,表情委屈的令人心疼。


    秦霰大步靠近扶起她檢查,身上幹幹淨淨,右腿褲腳處沾一些土,應該隻扭了腳。嬌氣。“這麽不小心,先進屋。”


    李映棠小步挪著入室內,坐到凳子上。


    秦霰單膝落地,握住她的腳踝脫她的鞋襪。


    不紅不腫,再晚個幾分鍾,估計能痊愈。


    “沒什麽問題,休息一兩天便能好。”他不揭穿她,貼心的為她穿襪子,門簾被人掀開。


    “秦大夫,秦......”


    闖進屋的是程三,見此情形呆了一下,賤兮兮笑道:“秦大夫這麽疼媳婦啊,襪子都給穿。”


    秦霰沉聲:“誰讓你進來的?”


    “誒,我這就出去。”程三退出門道:“錢川暈倒了,正好被我撞見,和二哥將人送了過來,這會兒在病房裏頭了。”


    秦霰起身:“我過去看看。”


    李映棠:“哦。”病房就在隔壁,他一走,她便趴到牆上偷聽。


    一牆之隔。


    秦霰為錢川做了針灸。


    片刻後,對方醒轉,一個激靈從病床上坐起來:“我,我怎麽在這兒?”


    程三複述原因。


    錢川久久無法平靜,他竟然被那小娘們兒踹暈了。


    說出去,別人不得笑死他?


    秦霰:“錢同誌,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我瞧你的後脖子有點紅。”


    “哎呦,我的脖子。”錢川經過提醒,後知後覺,悲催的是他不敢說實話,有些心虛道:“秦大夫,您瞅瞅,是不是傷到筋骨了。”


    秦霰眼風一掃:“你能動,說明筋骨沒什麽。怕的是頭傷了,你有沒有頭暈,犯惡心之類的?”


    “隻有脖子疼。”


    “那還好,你.......”秦霰停頓了一下:“你們兩個先出去,我有些話,需要私下和錢同誌說。”


    錢川以為對方指李映棠的事,心中直打鼓。


    隻聽秦霰道:“錢同誌,上迴我便想告訴你,有關你的身體情況,當時你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在場的人又多,一直沒機會。你飲酒享樂,又不注意休息,底子快被掏空了。再這麽下去,大概率會影響生育。”


    錢川大驚,他確實還沒孩子。“不是我媳婦不能生嗎?”


    “不排除女子問題。”秦霰眸光幽深,話鋒一轉道:“問題大多在男人,比如你小,你快,你種子質量不行。”


    錢川:“..........”他氣的跳起來反駁:“你都沒見過,你咋知道?!”這人一定知道了他纏李映棠的事,故意嚇唬他。


    秦霰:“你的脈象顯示你的身體不如同齡人結實,平時容易出汗吧?虛才會如此,不信自己進城查一查。”


    錢川:“..........你胡說!”他氣走了。


    秦霰勾了勾唇角,後腳出了門:“棠棠,我到程山家一趟,複查他的恢複情況。你關好門,有人來的話,你讓對方先等一等。”


    偷聽的李映棠已經上了炕,靠著床頭的軟枕假裝翻書。“哦。好,你和錢川說了什麽啊?他為何一驚一乍的?我在這裏都能聽見。”她有些好奇,豎半天耳朵,隻聽到什麽脖子。


    估計被她弄疼了。


    秦霰:“他愛喝酒熬夜打牌,我讓他注意身體,他反倒罵人。”


    “豈有此理!”李映棠為秦霰抱不平:“混賬啊!虧你一次次救他,忘恩負義,下次別理他。”


    “嗯。”秦霰笑著走了。


    李映棠繼續看書,這次是真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傳來敲門聲,她以為秦霰:“沒拴。”


    “小秦家的,讀書呐。”柳嬸笑著進門:“我家老大今兒在水庫釣了魚,叫我送兩條來。”


    李映棠接受柳嬸與其兒媳婦上門道歉後,便沒再見過對方。


    今天突然上門送魚。


    出乎她的意料。


    這麽大方?


    她下炕看魚。


    好嘛,巴掌大的魚,兩條合在一起能燉一盅湯嗎?


    剛和好,拒絕收人家東西,不妥吧?


    思索後,道謝:“謝謝啊,您坐,我給您倒杯茶。”


    “別麻煩了,我不愛喝茶。”柳嬸瞄了眼李映棠放在桌子上的豆奶粉。心想,你若大方,該衝奶粉招待我。


    李映棠眼風掃過柳嬸滿是痘痂的臉,有些已經摳掉,留下發紅的坑。秦霰說,出了痘,隻要不破,小心嗬護至結痂,待其自然脫落,便不會留坑。“您的水痘算好了吧?”


    柳嬸:“好了,你咋沒得啊。”


    李映棠:“........”


    柳嬸笑了笑:“瞧我這嘴,不會說話,你把魚換下來,我迴去了。”


    “哦。”李映棠進廚房提水桶放魚。“行了。”


    柳嬸磨磨蹭蹭,半道又折返:“你們家有雞蛋糕嗎?我家孫子今兒一直鬧著想吃。或者你桌上的奶粉借我些。”


    李映棠:“........”


    耐心等著她迴禮不好嗎?


    非得現在要?


    愛貪便宜的老毛病又犯了是吧?


    她若答應,還會有下次。


    今天必須解決這個事不可。


    思考後,有了應對,一笑道:“我家有雞蛋糕,您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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