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峰被警察帶走後,圍觀人群逐漸散去,杜娟娟盡管還穿著棕色的長袍,腰板挺直蹦蹦跳跳走進綠化叢中的一個公共廁所。在裏麵將橡膠製成的麵罩拉下,折疊後放入搪瓷大碗中,用長袍包裹好,梳理了一下頭發,瞬間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出現在路邊,朝路邊停著的摩托車旁走去。


    杜娟娟走近摩托車與坐在上麵的小夥子擊掌慶祝,將長袍與道具放入打開的後座箱,接過騎手遞過來的防護帽戴上,步跨上了摩托車後座椅,雙手抱住開車騎士的腰,胸部緊貼在摩托騎士的背上,摩托車一陣轟鳴聲後已經混入了馬路上滾滾向前的車流。


    剛才5點多下班後,在迅達通信公司門口,杜娟娟盡管知道梁曉惠今晚與男朋友邱卓棟要去看電影,邱卓棟會開車來接梁曉惠。但是杜娟娟還是早早就趕到了公司大門口,在馬路對麵50米開外處注視著公司大門口的情況。


    看見邱卓棟的車輛到了後,隔著幾輛車秦曉峰的車牌號出現在杜娟娟的視線中。


    杜娟娟一點都不敢怠慢,帶著一副熊貓眼墨鏡,戴著頭盔坐在摩托車後座上,始終注視著前方,當梁曉惠走了出來,朝四周張望時由於摩托車離開太遠,梁曉惠並沒有注意到杜娟娟。


    當邱卓棟的車輛開動後,秦曉峰的車子也尾隨跟了上去,杜娟娟知道情況不妙,就一直保持距離跟在秦曉峰的車後。


    到了國際影城,杜娟娟看見前方邱卓棟停好車後拉和梁曉惠的手在人行道上行走。秦曉峰在停車時怒氣衝衝與停車場管理員阿姨發了爭執,杜娟娟看在眼裏趕緊下車,從後座箱內取出道具,運用在警官學校學到的易容術,在套長袍的時候將一個老太太麵容橡膠麵套戴在自己頭上,開車的騎手在一旁做著掩護。


    杜娟娟化好妝從路邊的綠化帶中撿起一根柳樹枝就朝秦曉峰後麵跟了上去,騎手將摩托車停好後在後麵保護杜娟娟的行動。直到杜娟娟與秦曉峰的對峙行動結束,兩人騎著摩托車快速離開了現場。


    秦誌剛家裏,到了吃晚飯的時候秦曉峰還沒有迴家,秦誌剛的老婆袁豔麗打了秦曉峰幾個電話都沒有人接,她一個人吃好晚飯也沒有上樓去休息,手裏拿著手機不停地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女傭梁彩琴為她倒了杯水,她喝了口覺得太燙,梁彩琴在她的杯中加了些冷水放在茶幾上,又為她端上一盆水果放在茶幾上,然後就迴廚房去幹活了。


    梁彩琴一個人在客廳了自言自語道:“今天下午打麻將時右眼皮一直在跳,我知道今天可能要出事,現在老頭子又不在家,萬一兒子出了事怎麽辦。”


    梁彩琴正好從廚房出來收拾剛才袁豔麗吃過的碗筷,聽見袁豔麗說話迴道:“阿姨,你也不要太擔心了,你兒子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事業,外麵有些應酬也是應該的。”


    “那他為什麽不迴我的電話呢,都晚上9點多了,至少告訴我是在外麵陪客戶吃飯,還是有什麽活動,就連手機都不接,我看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又被警察扣住了,否則為什麽不接電話呢?”


    “那也不一定,有時候開會時把自己的手機放在靜音檔忘記複原也是有可能的。”梁彩琴邊擦拭著桌子勸說道。


    “現在老頭子又不在國內,萬一我兒子又被關進去,有誰能把他從裏麵撈出來呢?”袁豔麗說話時兩手並用做了一個挖泥船挖泥的樣子。


    梁彩琴想笑硬是忍住了,端著幾個剩菜走進了廚房。


    突然桌上的固定電話鈴聲響起,袁豔麗慌忙叫道:“出事了,出事了。”神經質地往後退去,不敢接電話。


    梁彩琴聽見急促的鈴聲,一直沒有人接,趕緊從廚房奔了出來,一把抓起桌上的電話,對方傳來一位男子的聲音:“喂!你們是秦曉峰的家裏嗎?”


    梁彩琴迴道:“正是,這裏是秦曉峰的家裏,請講。”


    “哦,你們秦曉峰今天在國際影城附近尋釁滋事,被我們警局扣了,現在基於他認錯態度較好,並且沒有造成受害人受傷,現在請你們家屬帶著他的戶口本和身份證來我們這裏把人帶迴去,具體的地址是.......”


    梁彩琴掛了電話把情況與袁豔麗說了一遍,袁豔麗跳著雙腳說道:“我說今天右眼皮跳了一天真靈驗了吧,你們還不相信呢,現在警方通知可以去接人能去把人,說明問題不嚴重,否則要老頭子從國外飛迴來,去把他兒子從裏麵撈出來了。那你還不趕快去接人?我兒子在裏麵晚飯一定沒有吃,人都要被餓昏了,說不定還挨打了,那你趕快開車去接人呀!”


    梁彩琴隻能無奈地搖著頭,迴自己房間換了套衣服,接過袁豔麗遞過來的戶口本和車鑰匙,出門發動車子打開夜燈唿嘯開了出去。


    在警局,梁彩琴在家屬一欄裏簽了字,也沒有與秦曉峰多說話,帶著秦曉峰走出了警局大門。


    警局的隔壁就是一家24小時營業的小超市,秦曉峰進去買了兩罐啤酒,上了車上就開始喝了起來。


    迴到家車子剛在秦誌剛家門口停好,袁豔麗開門從裏麵衝了出來,扶住從車內搖搖晃晃出來的秦曉峰說道:“兒子,媽媽為你好擔心啊,總算迴來了就好。”


    秦曉峰一把甩掉袁豔麗的手臂,獨自一人醉醺醺地朝敞開的大門走了進去,一屁股坐在了電視機前的大沙發上。


    袁豔麗看見秦曉峰的臉上與衣服上都沾滿了血跡,臉上還有幾道流血的傷口問道:“兒子,你今天是和誰打架了,你告訴媽,我去和他們拚了。”


    “阿姨,你兒子還沒有吃晚飯,先讓他吃一點再問吧。”梁彩琴從廚房端出加熱後的飯菜放到桌上後說道。


    “今天我去和梁曉惠的男朋友論理去了,我問他,為......為什麽搶我的......我的女朋友梁曉惠。”


    “哦,原來是那個邱卓棟打了你,這不是要造反嗎?等你爸爸迴來就把他的職務給撤了,看他去吃西北風去。”


    “沒有,那個小子不是我的對手,看見我來了就溜了,逃......逃跑了,他是個縮頭烏龜。”秦曉峰擠出幾聲笑聲說道。


    袁豔麗說道:“那是誰打了你呢,你說呀!”


    袁豔麗說著在秦曉峰的身邊坐下,一巴掌打在了秦曉峰的腿上,疼得秦曉峰大叫一聲‘啊!’整個人一下子跳了起來。


    秦曉峰拉開自己的褲腿,露出小腿,看見剛才已經止住血的地方被袁豔麗拍了下又開始滲血。


    袁豔麗走近看見秦曉峰小腿上幾十道的血印說道:“兒子你趕快坐下,讓我看看,什麽人下手這麽狠,抽了你這麽多鞭子。”


    此時袁豔麗與梁彩琴才發現秦曉峰的兩個褲腿上都沾滿了血跡,梁彩琴知道情況不妙,趕緊去拿了一些外用的消炎藥水與棉花球過來。


    袁豔麗幫助秦曉峰好不容易把長褲脫了,秦曉峰坐在沙發上,把兩隻腳伸到前麵茶幾上,梁彩琴看見傷口實在是太多說道:“阿姨,我看還是去醫院處理一下,消消炎包紮一下吧。”


    袁豔麗對看著秦曉峰說道:“兒子你看怎麽樣,要不我們送你去醫院讓醫生看看。”


    “不要了,又不是什麽刀傷,就......就是刮破了點皮,有什麽大驚小怪的。”秦曉峰含含糊糊說道。


    袁豔麗感覺今天秦曉峰說話有點漏風,朝秦曉峰的臉部看去,突然說道:“兒子,你的兩顆門牙掉了嘛,這是怎麽迴事。”


    “哦,是我自己摔了一跤把牙碰掉了,以後再去補兩個新的就好了,現在我肚子餓死了,先吃點東西吧。”秦曉峰說完就要起身到飯桌前吃飯。


    “等等,先讓我把傷口處理一下,避免感染發炎。”梁彩琴說完用棉球蘸著消毒藥水輕輕擦拭秦曉峰小腿上的傷口,秦曉峰盡管疼痛難忍也隻能咬咬牙,閉上眼睛讓梁彩琴處理傷口。


    梁彩琴處理完秦曉峰的傷口,又用白紗布包裹了一層,從櫥衣櫃裏拿出秦曉峰的一條寬鬆的睡褲讓他套上,秦曉峰支撐著身體,來到飯桌旁大口吃著飯。


    袁豔麗在一旁大聲說道:“你說不是邱卓棟把你打成這樣的,難道是他派了幾十個人圍毆你嗎?否則你怎麽會被打成這樣,對方下手也太狠了,把我兒子打得太慘了,等你老爸迴來好好要那小子加倍償還。”


    “媽,我不是對你說了嗎,不是邱卓棟打的。”秦曉峰吃了幾口飯菜感覺餓得好一點了,梁彩琴從廚房端上一碗冒著熱氣的蹄髈湯,秦曉峰喝著湯說道。


    袁豔麗步步緊逼問道:“那你說是誰打了你,難道是在警察局被打的嗎?”


    “被一個像老尼姑的要飯人打了。”秦曉峰說道。


    “什麽,你和要飯的尼姑打起來了,他們很多人一起打你嗎?”袁豔麗聽了糊塗問道。


    “不,就是被一個瘋老太婆打的。”


    “一個老太婆就把你打成這樣啦,難道她手裏用鞭子抽的嗎?”袁豔麗更聽不懂了問道。


    “沒有就是一條柳樹枝,其實我也沒有看到那東西是怎麽打到我的腿上的,一下子就疼痛難忍,後來那條柳樹枝被我拿在手裏看看也沒有什麽特別的,但是就是打在腿上疼得要命。”秦曉峰說道。


    梁彩琴低聲說道:“你怎麽會去惹上那位老尼姑的呢?你不是與邱卓棟論理去了嗎?”


    “哎,我想把梁曉惠從邱卓棟的身邊拉走,邱卓棟用身體擋住了梁曉惠,在爭吵中我也沒注意,可能把馬路邊上那個老尼姑的飯碗給踢倒了,那個老婆子就糾纏著我不放,我隻感到左小腿一陣的疼痛,結果邱卓棟帶著梁曉惠趁機溜走了,我氣不過就想給那老婆子一拳,結果她一閃身沒被打到,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我自己摔倒在了地上,鼻子與口腔都出了血,在血泊中我的兩顆牙也掉落在了地上,疼死我了。”秦曉峰最後喝了幾口湯說道。


    “那梁曉惠與邱卓棟既然已經走了,你就算了呀,還和那老尼姑婆子鬧什麽呀?”袁豔麗說道。


    “都是那老婆子壞了我的事,我氣不過想乘她不注意在擦那隻破碗的時候,再踢她一腳,結果也沒有踢到那老婆子,也不知道怎麽迴事,我自己就摔倒在了地上,右小腿也挨了幾十鞭子。正在這時警察來了就把我帶到警察局去了,哎,今天算我倒了大黴了,車也被扣了。警察說了;拖車費2500元,停一天500元,有一天算一天。”


    梁彩琴說道:“這就是你們年輕人不懂了,這種僧尼用的不叫破碗,那是佛教僧尼使用的重要物品可世代相傳,其中衣是指僧尼穿著的袈裝、法衣;缽是僧尼使用的飯孟。這是僧人基本的生活用品,衣服用來禦風雨霜雪。缽能吃飯能果腹。凡人是不能觸碰的,你是犯了大忌才會招來大禍,不丟了性命算你運氣好。”


    “你看看,還是梁阿姨說得對,你以後千萬不要打僧尼,那是你惹不起的,何況你這麽一個大男人去打一個老婆子也怪丟臉的,一定被人家路人譏笑了吧,算了!吃一虧長一智,還好警察把你放了,否則要你老爸迴國把你從警局撈出來。”袁豔麗說道。


    “那我也不能讓那個姓邱的把梁曉惠給搶去了呀,這口氣我咽不下去。”秦曉峰丟下碗筷說道。


    袁豔麗立即說道:“兒子這樣,你喜歡梁曉惠我也不反對,我家兒子能喜歡上一個女孩子,也算那個女孩子有福氣,但你也不能這樣硬拉強拖的,人家女孩子也要被你嚇壞了。我看你還是要動動腦筋采取點其他的辦法,比如叫什麽軟硬兼什麽死。”


    “軟硬兼施,媽,你到底想說什麽意思?”秦曉峰從飯桌上下來,坐迴了沙發上問道。


    “我是說你可以軟硬兼施,比如買點禮物,買點花,這次你在老爸公司的項目中不是賺了很多錢嘛,你甚至可以買輛車送給梁曉惠,隻要她願意收下了,結了婚那車還不是你們自己的嘛,不吃虧。”袁豔麗說著剛想拍一下秦曉峰的腿,趕緊收住了。


    “老娘這幾句話總算說得有點水平了,有道理。”秦曉峰說道,感覺疼痛也好了很多。


    袁豔麗得意地說道:“你以為老娘就會搓麻將嘛,這些都是從麻將桌上聽來的做人技巧,有時候不能硬碰硬,要動動腦子辦事。”


    梁彩琴心裏知道秦曉峰絕對不是一個聰明人,有時候腦子一熱就會幹出常人無法理解的傻事,因此還是想降低秦曉峰的期望值,不要一條路走到底,把人家好好的姑娘給害了。


    梁曉惠平靜地說道:“阿姨,你們如果願意聽我一句話,我看曉峰就不要去追那個叫梁曉惠的女孩子了,我認為曉峰今天被打成這樣,無緣無故與一位僧尼發生衝突,就充分說明曉峰與那個女孩子‘五行相克’不良的前兆,我看就此罷手,不要再糾纏下去了,否則......否則會引來殺生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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