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誌剛汽車在自家門口停下,他手拿公文包下了車朝自家門口走去,房門已經打開,秦誌剛家的女傭梁彩琴聽見汽車聲打開了房門,上身一件白色短袖襯衫,下麵一條直桶裙,盡管已經人到中年,身材依舊保持得很好,腰間係了一條藍色花邊廚房圍裙。


    看見秦誌走進房門,女傭梁彩琴並沒有伸手去拿秦誌剛手中的公文包,而是彎腰拿著拖鞋放在門口,靜靜地站在門旁看秦誌剛換鞋。


    秦誌剛進門看到飯桌上的飯菜都擺著,並沒有人吃飯,輕聲說道:“彩琴,家裏那個老婆子在幹嘛,都快晚上7點了怎麽還不下來吃飯。”


    “誌剛,你老婆今天打了一天麻將,輸了300多元錢,現正在樓上躺在床上生悶氣呢。”梁彩琴手指樓上輕聲說道。


    “這個死老婆子整天就知道賭,玩的錢也越來越大了,我看她是腦子出問題了。”秦誌剛大聲說道。


    “誰的腦子出問題啦,完全是他們3個人合夥欺騙我,才讓我輸得這麽慘的。”袁豔麗穿著白色睡衣扶著樓梯走下來說道。


    “我看是你年紀大了,腦子不靈活了才輸了,或者是你偷牌的伎倆被她們戳穿了吧。你兒子怎麽還不下來吃飯。”秦誌剛坐在了飯桌旁,接過女傭梁彩琴打好的一碗飯說道。


    “老秦,你真聰明被你說中了,今天我偷牌失手了,被她們看出來了,後來手氣一直不好就輸了。你兒子下午打電話來說今晚要和一個渠道供應商吃飯,就不迴來吃飯,還說要談的事情很多今晚可能就不迴來了。”袁豔麗說道。


    袁豔麗接過女傭梁彩琴送到手上的一碗飯怒斥道:“我上次就和你說了,醫生說我現在糖尿病情況不好,我現在要少吃點米飯,你又打這麽多米飯給我,是要害死我啊。老娘今天手氣不好,都被你們氣死了。”


    女傭梁彩琴並沒有說話,接過袁豔麗遞過來的飯碗,用飯勺減去了一半遞給了袁豔麗。


    “這樣米飯也太少了,你是要餓死我啊。”袁豔麗把飯碗又推到了女傭梁彩琴麵前。


    “你這個人太蠻橫了,阿姨辛辛苦苦幫我們燒好飯,你要吃多少你自己打飯就是了,廢話怎麽這麽多。”秦誌剛由於生氣突然大聲咳嗽了起來,女傭梁彩琴趕緊放下袁豔麗的飯碗,快步走進廚房,拿了杯白水放到了秦誌剛麵前,又從餐巾紙盒裏抽出幾張白色餐巾紙放到秦誌剛的手中,站在秦誌剛背後幫他捶背。


    “事情搞大了嘛,有點咳嗽有什麽關係,大概是給飯嗆的吧,還要阿姨捶背,我看索性就到床上躺下按摩一下舒服點吧。”袁豔麗諷刺地說道。


    秦誌剛聽了恨不得把飯碗砸過去,但一想把關係搞僵了,自己不再家的時候女傭梁彩琴要受到這個惡婆的欺負,就忍住了這口氣。


    梁彩琴並沒有迴答,看見秦誌剛止住了咳嗽,又迴到飯桌前,在袁豔麗的飯碗裏加了半勺飯,送到了袁豔麗手中,看見秦誌剛夫妻吃飯了,梁彩琴離開了飯桌走向廚房。


    秦誌剛強壓火氣喝了口湯,說道:“你這個人說話要注意,人家阿姨有修養不和你一般見識,你也不要欺人太甚,沒有好結果,隻會害了自己。”


    “我才不管呢,拿我家的工資燒頓飯又怎麽啦,我們給她的薪水9000元算是蠻多的,我們小區裏阿姨拿的錢要比她少多了。”


    “你這個人眼睛裏就是錢,我看你沒錢了日子怎麽過。”


    “你放心好了,人家都說我福氣好,一輩子不愁錢。”


    “你不要說大話,我看你苦日子就要到了,我最近晚上睡覺老是做噩夢,昨晚夢見我們家的房子給燒了。”秦誌剛說道。


    “你不要嚇人哦,我們家房子好好的怎麽會燒了呢,老人說做夢都是反的,大火燒得旺,說明我們家要發大財啦。”袁豔麗說道。


    “最近我腦子也不太好用,今天在公司辦公會議上中了王漢榮那個老家夥的圈套,丟醜丟大了,嗨,想想也後悔。”秦誌剛說道。


    梁彩琴從廚房出來,端了盆水果放到飯桌上,然後坐在沙發上整理放在茶幾上的報紙。


    秦誌剛看看梁彩琴臉上並沒有因為袁豔麗話語衝撞而不高興,繼續說道:“這個王漢榮一直對唐文哲有意見,可能是由於唐文哲處理過工程公司一個外協單位違反施工安全的事,其實那也是我讓唐文哲去處理的,大家反映唐文哲處理得很好,不知道觸動了王漢榮哪根神經,一直懷恨在心。這次抓到了小辮子,黃弘毅因為離職審計擔心出問題服用過量安眠藥自殺未成,今天開會前王漢榮突然發難,要我對唐文哲進行黨內嚴重警告,我也是一時糊塗,不但沒有阻攔他,還幫他煽風點火,結果被劉平總說了一頓,劉平盡管沒有批評,但話裏有話啊。我後來想想當時我也是糊塗,王漢榮如果一提出這個問題,我火力全開狠狠地批評他一頓那有多高尚,立場多堅定啊,哎,後悔啊。”秦誌剛說道。


    “那個老頭子王漢榮不是個好東西,我聽你兒子說過,這個人每天中午要喝點酒,晚上還要喝酒,你兒子說你們公司手下人都知道這個人很貪的,在工程公司有自己的施工協作隊伍,拿了不少錢,在市裏買了好幾套高檔房子哎,身價早就過億了,你老秦就是太老實了,隻知道工作,不知道為家裏多攢點錢。”袁豔麗說道。


    “能賺錢是人家的本事,我們還是太平點吧。”秦誌剛說道。


    “什麽太平點,有錢是硬道理,上次我送梁曉惠迴家,人家住的那個別墅才叫高檔呢,與我家的房子相比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還有上次那個梁曉惠對我說她有男朋友了,說他的男朋友也在迅達通信公司,後來你兒子又去摸了下情況,原來梁曉惠的男朋友就是你的辦公室主任邱卓棟,這個人膽子也真大,敢搶我兒子的女朋友,我看你把這個邱卓棟給撤了,斷了他的心思,把梁曉惠從他身邊搶迴來,如果你不去搶,我就讓你兒子自己去搶。”


    “哦,我知道了,你也少操點心思,千萬不要幹出愚蠢的事。”秦誌剛說完把吃剩的飯一推,吃了塊水果又說道:“我怎麽感覺今天辦公會議上劉平的態度比較奇怪,他明明知道王漢榮在誣陷唐文哲,憑他的資格和資曆,拍桌子罵幾句也不足為奇,今天確實是王漢榮說得有點過分,但是今天他心平氣和的把事情一一說清楚,而且掌握的情況比我還深入,句句在理分量很重,王漢榮聽得滿頭大汗無地自容。我在想是否劉平掌握了什麽信息,在故意控製節奏,避免發生不必要的衝突,劉平不冷不熱的發言令我感到心驚肉跳。”秦誌剛若有所思的說道。


    “你有什麽可怕的,人家王漢榮是個一億多億身價的人,你有什麽,就不是兩套破房子,有什麽好擔心的,而且你是公司一把手,就是迅達通信公司的土皇帝,你要整誰,誰還不是要卷鋪蓋走人啊,老娘就更不怕了,今天輸了錢,明天再賺迴來。”


    秦誌剛沒有繼續說下去,看看正坐在沙發上整理報紙的女傭梁彩琴......


    王漢榮下班後和人喝了點酒,迴到家裏已經9點多了,江景大廈是一幢高檔住宅樓,一梯一戶,王漢榮的家住在36層最高層。


    電梯到達36層,王漢榮搖搖晃晃走出電梯,電梯間紅外感應燈自動打開,房門是密碼鎖,王漢榮輸了幾次密碼都告知密碼錯誤,連續3次後密碼鎖發出刺耳的報警聲自動鎖定了,王漢榮用手用力擊打房門沒有應答,急的他用腳使勁踹門。


    由於房門報警是與物業監控直接聯網。不一會小區兩位保安已經趕到王漢榮家門口,說道:“哦,是王總啊,怎麽密碼又忘了,家裏有人嗎?”


    “老......老太婆應該在家......家裏的。”王漢榮噴著酒氣說道,然後揉了揉眼睛,仔細看看站在自己身後的兩位保安,繼續說道:“兄......弟,兄弟,這位保安好像是新來的吧。”


    一位老保安說道:“王總,你說得對,這位是我們新招聘來的保安人員。王總,你今天酒又喝多了吧,我們從監控裏看到你家夫人今天下午3點多就迴來了,這時候應該在家裏。”


    正在這時房門從裏麵打開,一個胖女人穿著睡袍,由於時間匆忙腰部用一根睡衣帶紮著,由於腰帶來不及紮緊寬鬆得幾乎能看到裏麵根本沒有穿內衣,臉上塗著麵膜,隻露出兩隻眼睛頭發蓬亂,打開房門大叫道“死鬼,急什麽,自己不會開門啊!”王漢榮的妻子孫雅秋大聲怒斥道。


    王漢榮朦朧中隻看到一張白色的臉,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說道:“什麽人,是鬼啊!”


    “誰是鬼啊,你這個死老頭子,今天酒又喝多密碼又忘了吧,你看又是保安送你迴家的吧。”孫雅秋看見王漢榮的後麵還有兩位保安,束緊了下自己的睡袍,衝著王漢榮說道。


    “阿姨,今天是王總自己乘電梯上來的,可能是密碼忘了輸錯三次密碼係統告警了,我們聽見告警後就馬上趕過來了,現在好了你在家就沒事了,你們關好門早點休息吧。”兩位保安看到衣冠不整的一個女人打開門,趕忙退後一步說道,說完趕緊離開了。


    進入房間,寬敞的大廳裏燈火通明,大屏幕電視機裏正在播放熱播的電視連續劇,沙發上淩亂的放著衣服,茶幾上放著幾瓶礦泉水和水果。


    王漢榮糊裏糊塗好像聞到了香煙的味道,說道:“你這個臭婆娘怎麽開始吸煙了。”


    “老娘今天悶得慌就又開始抽煙了。”王漢榮的妻子孫雅秋身高1米75,在王漢榮1米65的身材麵前可以算是個巨人了,拿起桌上的煙繼續潑辣地說道:“死老頭子你要不也來一根煙,醒醒酒。”


    王漢榮接過煙放在眼前仔細看看說道:“這種煙便宜貨,10元錢一包的‘勇士牌’香煙是小流氓抽的,我碰都不要碰。”


    “你不是中午打電話給我說今天晚上與客戶喝酒不迴家了嗎?怎麽突然又冒出來了,我看你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吧,想搞突然襲擊是不是。”孫雅秋說完用力推了王漢榮一把。


    王漢榮根本沒有思想準備,被孫雅秋用力一推,往後倒向了沙發,王漢榮在倒下去的瞬間,一把拉開了孫雅秋的睡衣,兩人一起倒在了大沙發上......


    正當王漢榮與妻子孫雅秋在沙發上打鬧的時候,房間的另外一角,靠近北麵的保姆房間裏一個男子整理了一下衣服低下頭,輕輕打開了保姆間直通下行安全樓梯的後門,一溜煙離開了王漢榮的家。


    小區的安保監控室裏,從幾個下行安全通道的攝像頭裏看到了這個男人的麵孔,直到該男子走出大樓,穿過綠化地帶走出小區,快步走向小區門外的一個停車場,鑽進一輛桑塔納轎車內揚長而去,小區門外停車場的攝像頭記錄下了該車的車牌號碼......


    物業那位新招聘來的保安人員,實際上反貪局派駐在王漢榮居住地現場的偵查人員,看見視頻中的男子駕車離開後,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趙處長,現場有新情況,我已經把這裏的視頻與局裏聯通了,你看一下。”


    反貪局的全網監控室裏,偵查一處處長趙正法正在接著電話,邊聽電話對監控室裏的一位監控員說道:“小孫,把劉傑從王漢榮居住處物業管理轉發過來的視頻投到大屏幕上。”


    “是!”小孫是位20多歲的小夥子,名字孫東亮,交通大學計算機碩士畢業,計算機多媒體專業高材生。戴著一副高度近視眼鏡,中等身材,皮膚白皙,體型瘦弱,但思路敏捷,言談舉止,溫文爾雅。在網絡安全方麵十分專業,對此在國際計算機比賽中獲獎,政治上要求上進,父母都是在公安戰線工作,反貪局作為特殊人才從交大畢業後直接招聘了進來,在工作中上手很快,對多次的案件偵破中發揮了重要作用。


    孫東亮雙手在鍵盤上一陣操作,監控室前方的大屏幕上看到了前方傳過來的視頻。


    “小孫,把這個男子的正麵圖像截屏下來去數據庫查一下。”趙正法說道。


    “明白,正在處理中,稍等幾秒鍾。”孫東亮信心滿滿地說道。


    幾秒鍾後,大屏幕上出現了一個男子的照片和信息。


    反貪局局長江濤和國資委調研員康健在監控室的後排就坐,關注著大屏幕。


    趙正法說道:“兩位領導你們看,我們將此人的頭像與大數據比較後,發現此人名字賀建俊,男44歲,江海市本地人,在迅達實業公司招標監理公司任副總經理,家住梅亭路300號紫竹花園小區,妻子趙明芬是迅達實業公司事業公司下屬東升進出口公司員工,家中有一女兒今年4歲。”


    “老領導你看看有什麽問題嗎?”江濤對康健說道。


    “查一下此人資金賬戶情況。”康健說道。


    坐在孫東亮旁邊位置上的一位女檢查員一頭齊肩短發,臉色紅潤,迅速操作電腦,不一會屏幕上打出了賀建俊名義下的房產和資金情況


    趙正法對著那位女檢查員,說道:“思語,把文字再放大一點。”


    田思雨眼睛看著大屏幕,在電腦上調節字體的大小,直到能清晰看清上麵的文字。


    趙正法說道:“兩位領導你們看,賀建俊名下房子登記就一套,銀行卡有三張,其中一張是公司工資卡,每月5日有流水賬目入賬,看來是工資收入,每月8千元,年底有幾萬元的獎金收入,基本正常。另一張有200萬元,最後一張數額最大的銀行貴賓卡中有......”


    屏幕上顯示一行數據,趙正法仔細的數著,然後說道:“裏麵有資金2200萬。喔,厲害。”


    “老領導,這看來又是一條大魚啊!”江濤笑著對康健說道。


    孫東亮說道:“趙處,你看最後一張貴賓卡昨天上午還加開了一張副卡,但是設定副卡最多隻能消費或提現最多5萬元,這有點奇怪,一般是主副卡都可以享受同等的服務待遇,這張副卡應主卡持有人的要求規定了上限。”


    康健說道:“這兩張卡的使用者都要納入到監控範圍內,由於卡內數額巨大,要隨時掌握卡內資金的使用情況。”


    “好,趙處,你按照康主任的意見對這兩張卡的持有人密切偵查,有情況及時溝通。”


    康健看看手表,已經將近晚上10點了,說道:“江局長,你明天早上和劉平總通個電話,把孫雅秋和賀建俊兩人的這些情況與劉平溝通一下,以便他掌握最新進展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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