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傑帶著兵丁打掃完戰場,這一戰惹傑的兵傷亡二十一人,殺死對方六十七人,活捉十一人其中四個重傷的,被兵丁直接結果了割了頭,還剩下七個活的。


    聽說還有一個老大叫周文龍,但是惹傑幾乎翻遍了整個莊園都沒有發現他。最後有人發現了從後宅正房臥室裏的洞口漫上來的水跡,這才發現了地道。


    看著一漾一漾拍打著台階的河水,惹傑搖了搖頭。看著已經被淹沒了的通道,不用多想就知道這是一條殺人滅口的地道。


    那個洞口的水跡如此新鮮,肯定是河水湧入後瞬間漲滿地道所致。由此看這個地道是剛剛被淹沒的,那麽周文龍肯定是葬身這個地道中了。


    想想城外那條白楊河的水位,惹傑苦笑了笑這個周文龍的屍體是別想打撈了。


    敵人已經全部被消滅,惹傑押著人犯收兵迴城。


    李治被一聲巨響給嚇到了,剛剛走到城門處的惹傑也看到了升起的火球和煙柱。哪個方向距離太子的後軍總管行轅不遠,行轅裏太子妃到也罷了,可是哪裏還有他的未婚妻陳娟。


    想起前幾天的大營遇襲,誰能保證再來一次他還能及時趕到就下陳娟。惹傑頓時心急如焚,當下命令副將帶領大軍押著人犯去刺史府繳令,他自己帶著三十名騎兵朝著行轅奔去。


    三十一騎旋風般的衝到了行轅門口,見這裏風平浪靜,惹傑這才安定下來。


    門口值崗的校尉認識惹傑的,他笑道:“阿布將軍是不是擔心媳婦了?她沒事,剛才太子也派人來看過。要不你進去看看?”


    惹傑憨憨的笑了笑,對著那個校尉道:“多謝邵校尉。”


    說著話迴頭讓三十名騎兵下馬休息一下,他自己蹬蹬蹬的走進了行轅。


    在通往後院的垂花門處,惹傑看到了在這裏等候依舊的陳娟。見到未婚妻竟在這裏等候,惹傑又驚又喜。


    看到惹傑風塵仆仆的趕了過來,陳娟的心中也是一暖。見他汗流滿麵的樣子,忍不住掏出汗巾給他擦拭汗水。


    惹傑早就知道漢家姑娘雖然沒有他們那裏的女孩爽朗,但是更加的溫柔體貼。陳娟如此柔情,惹傑的身子早就酥了一半。


    這個在陣前智勇雙全的將領,現在隻剩下一陣傻笑了。陳娟見他盯著自己看,不由羞得滿臉紅暈。連忙將汗巾塞在他的手裏,慌張道:“你自己擦擦。”


    惹傑這下笑得更加白癡了,不過他也喜歡看陳娟這樣羞澀的樣子,真恨不得立即將她抱迴家成其好事。


    陳娟忽然想起章文怡的叮囑,連忙說道:“太子妃在後花園等你,你過去的時候注意一點別讓人看見。”


    惹傑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太子妃暗中召見,這是什麽意思?


    陳娟看出了他的狐疑,她連忙說道:“雖然太子妃要做什麽我不知道,我想她絕對不會害你。你是我的男人,我也不會希望她來害你。”


    惹傑想了想,伸臂將陳娟抱了抱。陳娟第一次被男人的摟抱,靠在他堅實的胸膛上,鼻中聞到他身上的汗臭,竟是沒有一點點反感,而是覺得心安。


    感受到了陳娟的依賴,惹傑這才放下心來,鬆開了陳娟大踏步的朝著後花園走去。


    進了後花園遠遠的就看到了太子妃站在最顯眼的涼亭中做著針線。惹傑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在涼亭外站住身形。


    他叉手施禮道:“末將惹傑前來拜見太子妃殿下。”


    章文怡早就看到他走過來,這時放下手中的針線指著涼亭中對麵的位置,淺笑著說道:“阿布將軍請坐。”


    惹傑走到對麵坐定,他問:“不知太子妃殿下傳某家前來所為何事。”


    章文怡淡淡的笑了一下,說道:“我的經曆想必阿布將軍應該有所耳聞。”


    惹傑點了點頭,這位太子妃的經曆程處弼和他說過。對她的感覺惹傑和程處弼不同,程處弼完全把她當成柔弱的小妹看待,但是惹傑卻知道這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章文怡抿了抿嘴唇,說道:“我現在不僅僅不是太子妃,甚至連一個名號都沒有,隻能算得上是一個活死人。事實上事情遠不止這些,我的身邊危機重重,今天難保明天。”


    惹傑知道太子妃說的都是真的,這些並不是誇張之語。


    接著聽章文怡繼續道:“所以我現在很需要人人幫助,但是需要的是我能信任而對方也能信任我的人。”


    說道這裏惹傑已經明白了太子妃的用意,她要自己效忠於她。


    惹傑沉吟片刻,說道:“殿下,你們漢人有句話叫: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我不知道殿下憑什麽願意相信我。”


    章文怡抬眼正視惹傑,說道:“阿布將軍,如果我們都不開口,你覺得我們之間有多大的差異?”


    惹傑仔細的想了想,而後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不說話,我和我手下的漢人軍兵沒有什麽不同。”


    這時他突然問道:“難道您以為我不是異族?”


    章文怡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黨項、鮮卑、靺鞨都不應該算是異族,我們不同隻是語言和生活習慣。你們生活在山區,黨項、鮮卑生活在大漠,而我們生活在中原。這是造成我們生活習慣不同的原因。要說語言不通,其實我們漢人之間的語言也有不同,難道我們之間也是異類?所以我們之間算不上異族,隻能說從屬不同的部落罷了。”


    惹傑這才道:“早就聽說過殿下能所非人之能,阿布對此十分佩服。如果殿下願意信任,某家也願意效忠殿下。”


    章文怡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阿布將軍,能有你的支持我就什麽都不怕了。”


    說完,章文怡目光流轉,拿起手邊的針線,低下頭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等下太子若是問起你就說我找你來是談論陳娟出嫁的事兒的。也許我現在不能給你什麽,可是將來你必定不會後悔。現在你可以走了。”


    惹傑聞言吃了一驚,隻是他見慣了風浪,此刻已經神色不變,起身叉手作揖,道:“多謝殿下恩典,阿布感激不盡。”


    說完轉身大步而去。


    章文怡又做了一會兒繡活這才收拾收拾返迴了自己的小院兒,她一走進小院陳娟就走上來,小聲說道:“奴婢看到陛下的貼身太監去後花園了。”


    章文怡笑了笑,說道:“不怕,不會有事的。隻是你可能很快就要出嫁了。”


    陳娟聞言吃了一驚,接著就是一喜。雖然,章文怡口頭上把她嫁給了惹傑,可是隻要一天沒有成親,這件事就是個虛幻。


    惹傑這次救太子立功,得到太子殿下的重視。現在太子妃也有意拉攏他,隻要這兩方麵都能看中他,惹傑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做他的正妻可比做太子的側妃要實在得多,就看太子妃的狀況就能明白,連她都著了人家的道,自己無權無勢的到時候真的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這段時間在章文怡的身邊,她多少也弄明白了攏住自家男人的手段。今天牛刀小試果然是無往不利,當時惹傑已經感動的無以複加。隻要自己以後能小心一些,這個大老婆的地位是沒有人能夠動搖的。


    看到陳娟一臉的羞澀狀,章文怡心中不免暗暗吐槽:臉上紅彤彤,心裏想老公。這話真的是話糙理不糙。


    不過章文怡還得提醒她:“你自己的嫁衣都做好了麽?”


    章文怡這句問話如同一盆涼水將程娟澆醒,話說她一直跟著平陽昭公主在長生庵當一個帶發的尼姑,哪裏想到過要嫁人?而且她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用來習武的,根本就沒學過女紅,這嫁衣神馬的對她來說都是浮雲。


    古代女子嫁人實際上是很有講究的,都說婚姻幸不幸福看看嫁衣就知道了。一個女孩子如果嫁衣都繡不好,那麽她的婚姻也好不到哪裏去。


    可是眼下真的要嫁了這嫁衣的事情一下子讓陳娟頭痛了。


    章文怡笑了笑,說道:“別的咱們隻能買了,可是這嫁衣一定不能買,這是一輩子的事兒。最近你也甭管別的了,安心的跟我學針線繡嫁衣吧!”


    晚上,李治迴來,章文怡走上前幫他換了長衫,有好幾次欲言又止。


    李治笑著問她:“老婆,有什麽直接說嘛,跟自家老公還客氣啥。”


    章文怡怯生生的走到李治的身邊,說道:“臣妾有件事沒跟殿下商量,就獨自做主了。現在想想覺得不妥,又不知道該怎麽跟殿下說。”


    李治轉身走到章文怡麵前,伸手挑起她的下頜,笑道:“好啊,都幹擅自做主了。說,老公該怎麽罰你?”


    章文怡知道李治此時並沒有生氣,她還是小心討好的抱住李治的腰說道:“就這一次,臣妾以後再也不敢了。”


    李治哈哈笑道:“那說說看究竟是什麽事,要是可以老公今天就不罰你了。”


    章文怡低下頭說道:“是陳娟的事,臣妾想盡快把她嫁出去。”


    李治問:“怎麽她不好麽?”


    章文怡搖了搖頭,說道:“也不是,可是陳娟畢竟是平陽姑姑的人,臣妾用著不舒服。而且,那個惹傑是個很不錯的將軍,能拉攏過來對殿下也是一個助力。”


    李治佯裝怒道:“哼!婦人不得幹政,老婆你這是做的過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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