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微微一笑:“附耳過來。”


    鄭有為湊近,然後就聽到林塵的一字一句:“我沒有供詞。”


    嘶!


    鄭有為睜大眼睛,他不可思議看向林塵:“林大人,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他的眼中滿是震驚,沒證據敢這麽玩啊?


    哥,你這真不想活了嗎?


    林塵一臉平靜:“鄭大人,眼見為實,隻不過那些管家的嘴,比較嚴一些,撬不開,不過你不著急,等一下,我自然能讓他們之中,有人主動開口說話。”


    鄭有為點點頭,他發現自己坐下來的時候,手都有些抖。


    這沒證據,誰敢亂抓人呀?


    當然,對林塵而言,他和任天鼎暗訪時,其實已經是看到了情況,那小太監也親口承認了,隻不過是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而已,畢竟能幫這些大臣幹這種危險勾當的管家,那肯定也是相當於培養的死士了,短時間之內,自然是撬不開嘴。


    大理寺卿也是有些擔心,可他也不好說什麽。


    朱能和陳英坐在一旁,朱能低聲問:“塵哥他沒證據,這還能審嗎?”


    “應該可以吧。”


    陳英也是有些拿捏不定。


    很快,又是有一個個官員被送了進來,但他們幾乎都是咬死了,隨後又被送了迴去。


    因為這一次他們都是朝廷命官,自然是不能嚴刑逼供,這種情況下,隻要死咬住嘴巴,自然就行。


    林塵依然是不疾不徐,鄭有為看得有些擔心:“林大人,這已經連續審訊了六人了,他們都沒承認,這樣下去,恐怕沒有突破口了啊。”


    林塵一笑:“放心吧,下一個不用審,帶他進來後,放他一段時間,然後送迴去,直接放他出去。”


    鄭有為懵了:“什麽意思?”


    “照做就行。”


    與此同時,吳多智他們,此刻也是在牢房裏交流。


    “吳大人,我什麽都沒說,那林塵想要問出些東西來,我什麽都沒說。”


    吳多智笑道:“沒錯,隻要守住嘴巴即可,他那些編造的證據,想要各個擊破的話語,又怎麽能信?什麽舉報有功,嗬嗬,卸磨殺驢的事情難道沒見過嗎?朝堂鬥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第二種可能。”


    就在這時,一個獄卒道:“付亮。”


    其餘人看向他,付亮衝著吳多智點了點頭,表示他的決心,隨後就跟著獄卒前往審訊室。


    付亮進入房間,坐在椅子上,腦海裏迴憶著剛才吳多智所說的話,隻要什麽都不說,就能度過這一次危機。


    而後,他看向林塵。


    出乎意料的是,林塵坐在前麵,什麽也沒問,等到足足有半個時辰後,便是放他走人。


    付亮有些莫名其妙,朱能和陳英,卻是親自押送他迴監牢。


    等來到牢房,被關在那裏的其餘戶部官員,都是齊刷刷看向他。


    陳英道:“你沒東西收拾,行,你的官服等下送來。”


    一旁的刑部獄卒過來,將這官員的官服官袍都送了過來。


    付亮人都懵了,什麽意思?


    陳英道:“換上。”


    被關押在牢房裏的其餘人,也是麵麵相覷,吳多智眼中更是有著不可置信:怎麽換官服了?


    付亮不明所以,換上之後,陳英點點頭:“好,今天開始,你官複原職了,走吧。”


    付亮懵了,他被放了?


    朱能直接推了他一把:“別婆婆媽媽呀,都是朝廷命官了,趕緊走吧。”


    他被推搡著離開,他都是莫名其妙。


    被關押的其餘官員,都是睜大眼睛,麵麵相覷。


    這,難道付亮反水了?


    吳多智咬牙切齒,怎麽會,怎麽會,隻要大家團結一心,就能度過這一次危機,他怎麽能反水?


    陳英拍了拍手,從牢房中間穿過。


    赫然之間,一個官員連忙來到欄杆前:“這位小哥,能問問,剛才那人,為何重新穿起官袍?”


    “我怎麽知道?”


    陳英裝作有些不耐煩:“反正他在審訊房裏待了那麽久,然後主審的大人就說可以放了他,什麽戴罪立功官複原職之類。”


    聽到這話,牢房裏的其餘人,全都是震驚。


    這個付亮,真反水了?


    陳英離開,而那些官員,一個個麵麵相覷,林塵此前的話語,再度在他們腦海裏冒了出來。


    隻要舉報,就能立功,這是真的?


    而且,如此一來,那就是誰舉報得早,那誰豈不是就賺大了?


    這一刻,一些莫名的心理變化,在這些官員內心之中發生。


    審訊室裏,林塵悠哉悠哉喝了一口茶,鄭有為有些著急。


    “林大人,恕我直言,我真沒看懂。”


    林塵笑道:“你等下就懂了,等下一個人來就行。”


    鄭有為看向一旁的下官:“下一個人叫什麽?”


    “迴大人,叫曹遇。”


    很快,這個叫曹遇的官員,也是被帶了進來。


    他往椅子上一坐,就和之前的官員狀態有些截然不同,他有些緊張謹慎,有一種察言觀色的味道在裏麵。


    林塵慢悠悠道:“看什麽呢曹大人?”


    曹遇道:“林大人,你主審?”


    “對啊,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沒有,林大人,之前付大人他……”


    林塵淡淡道:“這就不能告訴你了,我隻能這麽和你說,當一艘船已經開始漏水的時候,上麵的人想的不是怎麽去補救它,最好的法子,是直接跳船。”


    林塵意味深長:“曹大人啊,越早跳船,就越來得及,要是晚了,那就隻有沉到海底去淹死了,更何況,土地掛在皇莊下麵,你覺得會是死刑麽?一下處理那麽多官員,朝堂還運轉不運轉了?陛下意思很明確,抓大放小,隻誅首惡,其餘人,可以給他們一次機會。我話就說到這裏,曹大人,剩下的我也不會問,你想交待,你就交待,你不交待,那時間一到你就走。”


    林塵說著,直接讓旁邊的人,擺上來了一個沙漏。


    “這沙漏流完之前,你可以說話。”


    而後,林塵就不說話了。


    曹遇內心七上八下:“林大人,我這要是交待了,能官複原職?”


    “根據你交待的信息和內容,隻要足夠,就能官複原職。”


    曹遇在思考。


    鄭有為也是在盯著曹遇,難道他真會說嗎?


    朱能嘿嘿笑道:“現在不說,等別人都說了,你想說都沒機會了,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了,還有說的必要嗎?”


    曹遇驚醒了,他臉上在天人交戰。


    林塵笑道:“你在擔心有人打擊報複?放心吧,這一次,他們自身都難保。”


    曹遇眼中有著決斷,他直接道:“林大人,我想清楚了。我說!”


    鄭有為一下就精神了,他的眼神之中有著震驚之色。


    大理寺卿也是一樣,隻感覺神了。


    林塵道:“說吧,先從皇莊掛靠土地說起。”


    “好,其實皇莊掛靠土地,一開始我是不知道的,當時我手裏有一些錢財,但我不知道怎麽花,雖然買了田,可賦稅太多,恰好當時有一位同僚……”


    負責記錄的官員,在奮筆疾書,而曹遇在開始交待後,內心就沒有任何壓力了,直接開始全部說出。


    林塵問的,自然也不會隻有這麽點了,曹遇掛靠了多少土地,林塵又會對照他的俸祿情況,然後提出疑問,比如曹遇的收入水準,是買不了這麽多的良田,那他的收入是哪裏來的?


    一問到這個,曹遇頓時就是啞住了。


    “曹大人啊,你這筆錢,無非就是國庫出來的,你不會以為付亮沒交待吧?”


    曹遇聽到這話,點點頭:“既然林大人都知道,那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這的確是從國庫分的錢。”


    緊接著,曹遇便是交待了戶部是如何運作的,如何將國庫裏的錢,順理成章的截下來一些。


    巧立名目,然後整個流程,說得一清二楚。


    而他這一說,此前林塵查的一些賬冊上,也能對得上,賬冊上的疑點,都對上了。


    等到曹遇全交待完了,林塵點點頭:“行,曹大人,你看一下你交待的這些,是不是屬實,如果是的話,就簽字畫押。”


    曹遇看完之後,點點頭,隨後簽字畫押。


    做完這一切後,林塵道:“曹大人,就先辛苦你關一段時間。”


    曹遇被送走,鄭有為當即道:“林大人,你這也太厲害了,他真就直接全說了?”


    林塵淡淡道:“隻要懷疑的種子種下,它就會生根發芽,成長為參天大樹。”


    “受教了,林大人真是什麽都懂,接下來再審誰?”


    林塵微微一笑:“他剛才的供詞裏,不是說到了付亮嘛,簡單,朱能,你再去將付亮抓迴來,咱們再重新審。”


    “好!”


    朱能和陳英當即就是去了。


    而付亮此刻,已經是走出了刑部,見到沒人攔著自己,他也是有些懵,不是,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雖然沒人攔,為何後麵有人跟?


    而且現在可以迴戶部嗎?


    他坐在那裏,不知道該幹些什麽。


    然後,朱能就出現在了他身後。


    “付亮付大人。”


    付亮轉身:“有何指教?”


    “簡單,塵哥喊你迴去審訊。”


    付亮睜大眼睛:“你們之前沒審啊,還把我放了。”


    “對啊,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大人,時代變了。”


    付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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