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塵自信滿滿,壓根不理會他們這幫人。


    現代的知識和思維,到了古代就是降維打擊。


    很快,貢院開始放人出去了。


    這些士子走出貢院,富家公子自然是有人在外麵迎接,窮人家的士子,則隻能自己找個地方,度過放榜之前難捱的時光。


    至於貢院裏,所有的試卷都要開始裝好,然後再集中送到皇宮裏去,然後胡儼再可以組織人手進行批閱。


    當然,任天鼎就一個要求,那就是這一次的批閱,必須公平。


    貢院門外,有的來自一個地方的同鄉士子,則是準備一起喝酒放鬆,逛下京師,等放榜之日。


    林塵這一邊,遠遠就見到趙虎和高達,畢竟二人人高馬大,在一群士子裏,就是鶴立雞群。


    “塵哥,這裏這裏!”


    朱能揮著手。


    陳英也是站在一旁,滿是笑容。


    江廣榮也是很激動:“林兄,恭喜科舉結束,小弟已經安排好了,醉春樓最好的八位花魁,外加西域風情的美娘子,都給林兄安排好了。”


    林塵聽後,眼睛一亮:“廣榮啊,你弄這些,傳出去影響不好啊,我現在畢竟也是參加了科舉,有頭有臉啊。”


    江廣榮上來低聲道:“放心林兄,其餘人不知道。”


    隨後他又是笑道:“林兄,隻是去喝酒。”


    林塵點頭:“喝酒,喝酒好啊,喝酒得學。”


    朱能道:“塵哥,帶我不?”


    “小孩子去做什麽?聽話,你別去。”


    朱能氣唿唿的。


    陳英笑道:“林兄,這一次科舉有把握嗎?”


    “放心吧。”


    正在這時,魏書明他們也是出來了,在林塵不遠處。


    林塵轉過頭,招唿他們過來。


    “魏書明,廖常誌,你們過來。”


    這些書生恭敬來到林塵麵前,林塵道:“你們既然跟我,又證明了自己的忠誠,那我自然對你們沒話說,這樣,在放榜的這段時間裏,我將你們安排到京師漕運、火藥坊等地方去鍛煉鍛煉,放心,工錢照給。”


    “多謝林公子。”


    林塵點頭:“等下先一起去吃飯,再一起迴府,然後我找下鶯兒,幫你們安排一下。”


    很快,一行人就是前往了醉春樓。


    江廣榮還在旁邊介紹:“林大哥,這醉春樓,可一點都不比紅袖招要差,在這教坊司裏,也是數一數二的,而且裏麵的花魁,那可真一個個都是國色天香啊,而且吹拉彈唱,樣樣精通,毫不誇張的說,如果要在京師這麽多的青樓裏選一家,我肯定選這家。”


    林塵有些詫異:“這麽厲害?”


    “那是,而且這個醉春樓,每年都會有新的沒出閣的花魁,不知吸引了多少人,除此之外,醉春樓最為厲害的一點是,除了教坊司那些花魁,她們還會在民間招攬花魁,甚至還會培育花魁,隻是不知她們是怎麽培育的,每年有又好看、又有才學的女子。”


    林塵拍了一下江廣榮的腦袋:“好了,今日不彈風花,談下國事,之前我在京師賭坊,大張旗鼓買我自己進一甲,你們跟著買了嗎?”


    朱能當即道:“買了,肯定得買,相信塵哥。”


    陳英也是點頭:“錢沒多少,我買了五萬兩。”


    江廣榮嘿嘿一笑:“我沒錢,但我直接將我爹的錢給偷了,然後全買了。”


    林塵有些訝然:“你們還真是相信我,行,估計這一次,你們能大賺一波,京師所有的賭坊,可都要破產嘍。”


    進了醉春樓,一個極大的別院,眾人開始飲酒作樂,魏書明這些士子有些放不開,林塵倒是對那些花魁道:“去陪陪他們,讓他們也熟悉一下。”


    魏書明倒是恭敬道:“公子,我恪守聖人教誨。”


    林塵笑道:“聖人教誨?魏書明,你若不進紅塵,又如何體會這紅塵情緣,如何曆練文心?”


    魏書明沉默了一會:“公子說得對。”


    他雖然也不抗拒,卻也是笨拙,也不動手。


    喝了一會酒,陳英問道:“林兄,這一次科舉,陛下去了貢院,而且之前翰林院的掌院府邸,已經是被翻了一個底朝天,大理寺和刑部的人都過去在搜。”


    魏書明他們的耳朵豎了起來。


    林塵問道:“有搜出什麽東西出來嗎?”


    “問出來了,大理寺直接對那些仆人動刑了,管家沒頂住,招了,說是有不少人給李守送了紙條,紙條上是一個個圈起來的名字,這些名字,都是這一屆的科舉考生。”


    聽到這個消息,魏書明他們猛然一驚,科舉都敗壞到此了嗎?


    江廣榮接著道:“不過大哥你放心,大哥你這一招是真的厲害,殺人不見血,直接舉報李守,從而徹查李守,讓這一屆科舉,所有人都一樣,各憑本事。”


    林塵喝了一碗酒:“陛下那邊什麽情況?”


    陳英道:“傳出的消息是,陛下大怒,但還沒有妄動,但肯定是要徹查的,哪些人遞過紙條,哪些人暗中插手了科舉,恐怕要全部徹查。”


    魏書明這些書生,內心聽得驚濤駭浪,原來京師看似平和,下麵水卻這麽深?


    林塵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其實這一次陛下還沒有準備好,沒有相應後手,我個人認為,那幫文官肯定還會出招,不會就這麽任由陛下宰割,但不論再怎麽樣,陛下是應該要將權利一點點的收迴來。明天就算我不進宮,恐怕陛下也會召我。”


    朱能道:“塵哥,你才剛科舉結束,又討論政事了,政事什麽時候討論不完,先喝酒,喝酒完了再去火藥坊看打炮。”


    “打炮?”


    林塵臉色古怪看向朱能。


    “對啊,我去過一次,那些工匠,弄出的那些所謂炮彈,正在嚐試,就叫打炮嘛。”


    林塵哦了一聲,他也有些無奈,身為一個現代人,上網衝浪久了,原本是一些很正常的詞語,聽起來卻有別樣的含義。


    魏書明卻忽然開口問道:“林公子,這一次科舉舞弊,陛下將會徹查,那這一次的科舉成績,是否還會作數?”


    “自然是作數了,是國子監胡祭酒出的題,雖然胡祭酒遊泳不行,但他的確有真才實學,而且這一次禦林軍全程監考,成績自然是作數。”


    又有士子好奇問道:“林公子,這一次徹查,會牽連到很多人嗎?”


    林塵放下酒杯:“恐怕,大半個朝廷?”


    ……


    貢院終於是將數千人的試卷全部裝好了,放入盒子裏,裝上馬車,然後由禦林軍押送,直接馬不停蹄送入皇宮。


    任天鼎坐在禦書房裏,臉色陰沉如水,案牘之上,擺放著的,正是李守此前沒有燒掉的紙條。


    “呂進,這紙條上的名單,是今年科舉的考生嗎?”


    呂進當即道:“陛下,已經查了貢院的名冊,都是今年科舉的考生。”


    “這些考生,之前都去向朝廷各官員,投遞過關節嗎?”


    呂進低著頭:“是的,一問便知。”


    任天鼎嗤笑了一聲:“參加大奉的科舉,朕才是大奉的皇帝,他們竟然一門心思想著去找那些臣子的關係。太子,你怎麽看?”


    太子想了一下:“父皇,也有可能是這些考生,他們想找父皇的關係,但卻找不上。”


    任天鼎把玩著手中的紙條:“太子,你說要不要抓人?”


    太子猶豫了一下:“父皇,兒臣建議,還是先問問林師吧,剛好今天科舉結束,不如派人去將他請來?”


    任天鼎搖了搖頭:“連續考了三天,今天先讓他休息一天,明日再請他過來。呂進,林塵出貢院後去哪了?”


    “迴陛下,被江廣榮帶著去了醉春樓。”


    任天鼎臉色古怪。


    就在這時,有人進來通報。


    “陛下,國子監祭酒胡儼到了。”


    “快宣。”


    很快,胡儼進來了。


    任天鼎臉上滿是笑容,上前去握住胡儼的手:“胡愛卿,真是辛苦你了,幸好當時朕沒準你的乞骸骨,否則今年科舉,朕都不知道用誰,還是隻有胡愛卿讓朕放心。”


    胡儼有些感動:“陛下,臣為陛下,萬死不辭。”


    “別說這些話,來,快坐。”


    呂進連忙讓人將凳子拿過來,等胡儼坐下後,任天鼎這才道:“這一次科舉,沒出什麽岔子吧?”


    “迴陛下,沒有,所有考生都是規規矩矩完成考試。”


    畢竟一對一的注視,二十四小時,就算是想作弊也不可能。


    任天鼎點頭:“行,接下來批閱試卷,愛卿親自挑人,然後先行批閱,對了,其中林塵的試卷,要挑出來。”


    胡儼張了張嘴,似乎欲言又止。


    “愛卿,你想說什麽便說什麽。”


    胡儼這才道:“陛下,那老臣就有話直說了,陛下,老臣不知道這個林塵,是有什麽讓陛下欣賞他,但老臣直說,此人,不是人子!他竟然還想要,再炸老夫的一次茅坑。”


    太子一臉錯愕,任天鼎麵色古怪。


    “這,不會吧?”


    “陛下,這個敗家子,當麵揭老臣的傷疤啊,老臣也並不認為他有足夠的才學,能通過這一次的科舉!老臣出的題,都包含著老臣這些年的思考,也包含著大奉遇到的一些問題,他怎麽可能迴答得出來?”


    胡儼一臉慷慨激昂:“陛下,老臣已經說過了,如果那個敗家子能榜上有名,那老臣這國子監祭酒的位置,給他來坐!”


    任天鼎想了想:“也沒這麽嚴重,愛卿,你隻需要認真批閱試卷就行,其餘的朕不做要求,林塵考成什麽樣,成績如何,能否上榜,是他自己的本事,朕不要求你筆下留情。”


    胡儼鬆了口氣:“多謝陛下。”


    隨後,胡儼又補充道:“陛下還是不要抱有太大的期待好,沒有期待,就沒有傷害。”


    任天鼎無奈了:“好了好了,快去批閱試卷吧,讓人抓緊些。”


    “好的,請陛下放心,一定在放榜之前,批閱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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