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那女子直接皺眉:“這位大人,他們隻是一群流民,抓他們,是否有失偏頗?抓了他們,又要讓他們往哪裏去呢?”


    “這我們管不著,我們隻是奉命行事,帶走。”


    那差役一揮手,身後的捕快就要如狼似虎上來拿人。


    聖女眼神之中閃過一抹寒意,那些流民眼中有著驚慌,有幾個流民,已經是直接被摁住了手。


    “大人,大人,放過我吧,我隻想有口飯吃啊。”


    那流民嚎啕大哭。


    “狗官!”


    聖女口中吐出兩個字。


    那差役看向她:“你說什麽?”


    聖女還沒說話,就是聽到後麵有一句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她說你是狗官,你有什麽意見嗎?”


    嗯?


    聖女目光落在後麵不遠處之前那個公子哥上,他竟然會為自己說話?


    不對,他這不是為自己說話,這是火上添油吧?


    沒想到的是,原本兇神惡煞的差役轉頭,見到那公子哥,卻是臉色一變,反而是賠起笑臉。


    “林公子,你怎麽來了?”


    “哼,還認得我啊?”


    “認得認得,當然認得,我們應天府的同僚,怎麽能不認得公子?公子之前,也算是在應天府當差。”


    林塵慢條斯理:“既然認得我,還敢在本公子麵前抓人?你瘋了?”


    “這……”


    那衙役有些為難:“林公子,我們也隻是奉命辦事,隨便抓些人好交差,你也知道,上官一句話,我們這些當差的,就要跑斷腿,你不辦,還不行,我們也不想辦,可府尹發話了,我們也隻能照做啊,不照做,那這份飯碗就沒了。”


    “是啊林公子,不要讓我們為難。”


    林塵哼了一聲:“為難?行,本公子過去與你們交差,我倒要瞧瞧,侯大人他是發了什麽瘋。”


    那些衙役都愣住了。


    林塵淡淡道:“都放人。”


    為首衙役當即道:“都還愣著幹什麽,都放人!沒聽到林公子的話嗎?”


    身後的陳英和朱能上來:“要怎麽辦?”


    林塵吩咐道:“朱能,你帶著江廣榮在這裏看場子,這個施粥點,誰都不能動,陳英,你跟我去應天府一趟,這件事,我倒要瞧瞧是怎麽迴事。”


    “好。”


    那聖女目光看著林塵,隻覺得這個公子哥,似乎有那麽一點不同。


    林塵轉頭看向她,目光交匯,不由微微笑道:“不急,有本公子在,沒人敢砸你的攤子。陳英,我們走。”


    林塵帶著陳英跟那幫衙役走了,朱能道:“我家塵哥看上你了,你有福了。”


    聖女淡淡道:“我無心男女之事。”


    朱能睜大眼睛:“真的假的?我家塵哥,可是英國公之子,太子的老師,當朝平北將軍,忠勇伯,之前還在草原上殺過蠻子呢。”


    這一下,聖女倒是有些驚詫起來。


    一旁江廣榮也是道:“他很厲害的。”


    聖女若有所思。


    而林塵帶著陳英,跟著那幫衙役,前往應天府。


    很快,來到應天府後堂,隻見到侯兆雲和府丞正在喝茶。


    林塵冷笑:“侯大人好雅興,流民在外麵連一碗粥都沒得吃,都要被你們掀攤子,你卻在這裏喝茶?”


    侯兆雲見到是林塵來了,當即起身:“林公子啊,快請坐請坐。”


    侯兆雲目光掃過一旁的衙役,頓時心中知道是怎麽迴事,不由繼續笑道:“林公子,坐下來,咱們慢慢說。”


    林塵一掀衣服,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說吧,說出個所以然出來,說不出來,侯大人,就算咱們之前共事過,也改變不了本公子看不起你的事實。”


    侯兆雲開始不緊不慢泡茶:“林公子,你天資聰慧,這一場東山省的流民,數量無窮無盡,你想要救,我知道,其實我也想要救,可怎麽救,我也說不上話,自然是朝廷裏怎麽說,我就隻能怎麽做了。”


    侯兆雲泡好茶,將茶遞給林塵。


    “最近朝廷關於流民的處理,三省侍中和丞相,給出的處理法子,就是先關起來再說,能關多少關多少,盡量不讓流民看起來那麽多。”


    林塵麵無表情:“然後呢?應天府的監獄該滿了吧?關不下的時候呢?”


    “的確是快滿了,關不下,那些大人們,自然是會想辦法了,現在也隻是拖延之策罷了。”


    林塵皺眉:“朝廷那幫文官,就想出這麽個法子出來?”


    侯兆雲不緊不慢道:“林公子,你是聰明人,朝廷那幫人,也是聰明人,可為什麽還用這麽一個蠢法子,是因為不想用聰明方法嗎?不是的,是因為國庫沒錢,根本沒有辦法來救流民。


    更何況,這一次的流民太多了,又是在冬日,分散都沒法分散,你說怎麽救?”


    陳英在一旁道:“國庫又沒錢了?”


    “自然,又到年關,各地官員來京述職,他們不僅僅是來述職的,還有地方的工作奏折,遇到什麽事,需要多少錢,這些統統上交,根據這些,戶部再好做出新一年的大致財政預算,又加上,這一次大同之戰,還得犒賞士兵,撫恤士兵,修建陵園,重新修繕大同,哪一項不要耗錢。”


    “等等,侯大人,你說的這些,在我看來,花不了多少錢。”


    侯兆雲啞然失笑:“可能林公子看來不需要花錢,但實際上,很需要花錢,就比如地方上的賦稅,明明能收上來一千萬兩,最終卻隻能收上來三百萬兩,林公子,很多時候,就是這樣子的。”


    說完之後,侯兆雲歎了口氣:“林公子,你找我沒用,你還是去找宮裏吧。”


    林塵沉默了一下,也是起身抱拳,隨後告辭。


    出了應天府,陳英有些不理解。


    “林兄,為何他們都在推辭來推辭去,救治流民,真有這麽難嗎?”


    “救治流民不難,難的是沒錢,看來流民這件事,我必須要插手,等下我就進宮。”


    “我跟你一起去。”


    二人又是讓趙虎租了一輛馬車,直奔皇宮。


    林塵現在有金牌令箭,隨意進出皇宮,隨後就是直奔太極殿。


    來到太極殿後殿,門口處站著高達侍衛,見到林塵過來,微微側目了一下。


    進入禦書房,任天鼎坐在那揉著眉心,呂進道:“陛下,林公子來了。”


    “陛下。”


    林塵行禮。


    一旁的太子道:“林師你來了。”


    “陛下,我此次來,是想問問,關於流民的政策,是誰製訂的,他們好不容易從東山省逃難而來,逃到了京師,可京師不僅不救治,反而還在拿人,這豈不鬧得人心惶惶?”


    太子輕聲道:“林師,父皇也在為這個事情頭疼呢。”


    林塵看向太子,太子道:“就在剛才,父皇還將趙相他們喊來訓斥了一頓,這一件事,是趙相他們私自的決定。”


    任天鼎開口:“林塵,朕讓他們出主意,沒想到他們就是這麽出的主意,三省的官員,說辭就是,國庫空虛,流民數量太多,拿不出錢來,如果拿錢來救治流民,那明年的財政預算怎麽辦。朕隻感覺到處都要用錢,收上來的錢,很快就花下去了,連朕的手都沒怎麽經過。”


    他起身:“林塵,朕本想讓你安心備考,不插手這件事,可你既然知道了,又來了,那朕想要問問你,你有辦法嗎?”


    林塵沉吟了一下:“敢問陛下,流民數量有多少?”


    任天鼎道:“根據奏折,到時候京師的流民,數量可能有接近十萬之眾,就算沒有十萬,五萬是有的。”


    大奉京師人口,也就撐死百來萬,畢竟是古代,這好幾萬的流民,衝擊是大。


    “國庫真的沒錢了?”


    “戶部給朕看了賬冊,的確拿不出錢來了,朕也覺得奇怪,國庫的銀子,花得太快了一些。現在是沒什麽錢,糧倉如果開倉放糧,倒也勉勉強強撐完這個冬日,可接下來冬日之後又如何?”


    任天鼎很頭疼,治國這種事,讓人心力交瘁。


    就跟大兵團作戰一樣,那些指揮過大兵團作戰的元帥,幾乎戰後都在養病,一個決策,就是好幾萬人的傷亡。


    太子也滿是期冀:“老師,現在我們是不是窮途末路了?”


    “什麽窮途末路,還遠遠沒到那一步。”


    林塵快速道:“要說讓這些災民安然渡過這次冬日的法子,有。”


    任天鼎眼睛亮了:“林塵,你真有啊?”


    太子也是大喜:“林師,快說說看。”


    “簡單,既然沒錢,那就讓京師所有人出錢,讓那些世家出錢,讓那些商賈出錢,這個就叫眾籌。”


    太子皺眉:“可問題是,他們不願意啊。”


    任天鼎也是開口:“朕此前也下旨讓朝中臣子涓涓一些,可聖旨下了,每人捐出來的,也不過是隻有幾十兩,杯水車薪,在這上萬流民麵前,根本不夠看啊。”


    林塵微微一笑:“陛下,方法不對,要給魚吃餌,魚才能咬鉤,這些朝中大臣有錢,但要讓他們平白出錢,他們自然不願意。”


    “那要怎麽做?”


    “陛下想想看,這些世家,這些大臣,最注重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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