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牛家村人擠擠挨挨的圍在牛老漢家,一是因為好奇,聽說這迴兒來的仙師還是一個好看小姑娘;


    二則是,小仙師是有真本事的,隻雙手捏訣便能施法,連湯藥、符水都不用喝,就把牛榮給治好了。


    三則是聽牛三貴家裏的說:仙師昨夜就開始在牛老漢家開壇做法了,要為村裏人捉妖驅邪呢!


    玉凝兒見他們膽大又好奇,又都沒惡意,便也大大方方的任由他們齊刷刷的盯著看,末了又一一迴了他們的疑問。


    “村裏的妖怪可是被仙師給除了?”


    玉凝兒:“沒有,它被我打跑了。”


    “哦喲!仙師果真厲害嘞!”


    有人胡吹:“昨兒遠遠的就聽到村裏有動靜,果然是仙師在除妖嘞!”


    “那敢問仙師,那是個什麽妖怪?”


    玉凝兒:“是一隻膽小的狗妖。”


    “啊呀!竟是一隻狗!”


    “狗也能成精嘞!”


    “那狗妖還會迴來害人嗎?”


    玉凝兒:“妖其實也跟人一樣,都是世間的生靈,也懂得趨利避害。有能耐些的妖,也不過是懂了些神通罷了。


    就如那隻狗妖,它本事不大,膽子還小,就是村裏人再碰上了它,從地上撿一塊石頭都能將它嚇跑,所以大家也不用太過害怕……”


    普通人無疑是弱小的存在,被妖怪隨意一嚇,就能破了膽氣,直接被嚇死的也不無可能。


    但人與人相聚在一起,就能互相幫扶,互相壯膽;隻要人的膽氣不泄,就是遇上了妖,也能奮力一搏。


    這就是一村、一鎮、一城、一州、一國所存在的根本意義。


    待激動的人群漸漸散去之後,牛老漢和老嫗再次下跪叩謝玉凝兒:


    “多謝仙師救了俺兒,還費心為俺們村趕走了妖怪!”


    “多謝仙師!”


    玉凝兒攔不住他們的拜謝,便轉念一想,道:


    “我餓了。”


    果然,老兩口聞言都立即停下了磕頭的動作。


    駝背的老嫗道:“仙師稍等,俺這就進皰屋裏去催催,再讓俺兒媳婦兒多烙幾張餅來。”


    說著,老嫗便急忙起身,往庖屋的方向快步而去。


    牛老漢則道:“仙師辛苦了一夜,想必也累了,要不進屋歇歇,喝碗溫水……?”


    玉凝兒點頭。


    正巧,牛小軒用食案捧著一碗粥、並幾張烙餅,噠噠噠的出來了。


    “仙師姐姐,這是俺娘讓俺給你捧來的。”


    玉凝兒謝過了他,才伸手自己接過了。


    等玉凝兒和穆元之吃飽喝足,準備離開牛家村時,駝背的老婦人又用布包上了十幾張大烙餅,素餡的和肉餡的都有,其中蔥花薄麵餅的最多。


    “此去中州路途遙遠,這烙餅隨時都方便拿出來吃,就是用火烤一烤,味兒也香嘞……”


    玉凝兒和穆元之推遲不過,便接受了他們的一片心意。


    牛老漢還拿了些碎銀和幾大串銅錢出來,說是要答謝玉凝兒對牛榮的救命之恩、還有——


    “仙師為俺們村趕跑了妖怪,這些銅錢都是村裏人的謝禮——小小心意,還請仙師收下,路上做些盤纏也好……”


    玉凝兒沒收,隻將裹著烙餅的布包放入了寶囊裏。


    “好意心領,盤纏就不必了!”


    牛家村裏人人質樸又熱情,玉凝兒有幸見識一番,已是心滿意足。


    見玉凝兒執意不肯收下銀錢,牛老漢隻好讚歎一聲:


    “仙師果真高義!”


    真·高義·仙師·玉凝兒抬頭挺胸,和穆元之大步走到了村口的路上。


    一時間,不論是留在家裏的人、還是在農田裏忙活的其餘牛家村人,都紛紛湧上前來,遠遠的相送。


    兩人對牛家村人揮了揮手,轉身快步離去。


    ……


    一路走了將近兩個時辰,兩人終於進了中州地界,長源小鎮。


    玉凝兒在鎮上的小街裏亂逛。


    要是看到了什麽好吃的東西,她就都買了些送進嘴裏嚐一嚐,不好吃的、有多餘的便統統塞進了寶囊裏放著——以防哪天真餓極了,連一口吃的東西都沒有。


    她走走停停,姿態閑適,模樣又俏,出手卻並不大方,還會與地上的商販有來有迴的討價迴價,常惹來旁人的目光注視。


    玉凝兒渾不在意,隨性而行。


    穆元之則到處問詢,終於在一家車馬店裏租了一輛好馬車,順帶又租借了一個車夫迴來。


    於是玉凝兒便和他一起坐上了馬車。


    穆元之脖子上的陰氣還未徹底消散,須得曬著太陽驅除陰氣。


    於是他便和車夫一起坐在了前麵的車轅上。


    車夫是個清瘦的漢子,揚起手上的鞭子隔空一甩。


    “啪”的一聲響起,馬兒就飛快的跑了起來,往西山城的方向疾奔而去。


    不想馬車在官道上還沒跑出二裏地,就聽到後邊傳來了淩亂的馬蹄聲。


    “前麵的……請留步!”


    “停車!給老子停下來……”


    車夫遠遠的聽到了聲音,有些遲疑的扭頭向後去看。


    穆元之道:“無須理會,繼續趕路!”


    “唉!”


    車夫應了一聲,手中的鞭子再次揮打在了空氣中,發出了一道“啪”的聲響。


    車前的馬兒得令,腳下跑得更快了。


    不想後邊的馬蹄聲也越來越急促,越來越近。


    “籲——”


    兩個護衛模樣的漢子竟是急急打馬前來,強行逼停了馬車。


    “兩位爺兒,你們這、這是……”車夫心裏很害怕,像是認識來人。


    方才馬車和兩個護衛的馬兒差點兒就要撞上了!


    “哼!”其中一位胡子拉渣的護衛冷哼一聲,罵道:


    “你是聾了不成?方才叫你停車,怎滴就是不停!想找抽是不?!”


    “哎~”另一個中年漢子伸手攔住了胡子拉渣,搖搖頭,“咱們還有正事要辦!”


    穆元之皺著眉頭盯向兩個漢子,“你們想要幹什麽?!”


    中年漢子立即麵帶笑容的向穆元之抱拳行禮,道:


    “在下姓張,名叢,在長源鎮李府當差,見過這位小兄弟。”


    胡子拉渣也抱了抱拳,道:“俺叫王喜。”


    “哦!我知道了。”穆元之點點頭,滿臉的不耐煩,“還請兩位快點滾開,我們還要趕路。”


    來人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


    那他又何必假客套!


    “你!小子,莫不是沒聽說過俺王喜的大名?”


    那個叫王喜當即大怒,怒視著穆元之。


    他顯然是平日裏就蠻橫霸道慣了,還從未遇到過像穆元之這樣不給他麵子的小子。


    “哎~王兄莫急。”


    張叢假意勸和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對穆元之道:


    “我這位兄弟是個粗人,脾氣衝,平日裏對旁人下手也是沒個輕重,還請小兄弟見諒。我們也並無他意,隻是想跟馬車裏的姑娘做一筆交易而已。”


    “什麽交易?”


    馬車裏傳出了玉凝兒的聲音。


    張叢立即從馬兒身側的布袋裏捧出了一個盒子,道:


    “我們拿了重金來,想買姑娘手裏的一個布袋,不知……”


    “快滾吧!我沒興趣了!”


    玉凝兒頓時興致缺缺,連麵都不想露了。


    張叢緊緊的抿唇,刻意擺在臉上的笑也立即陰沉了下去。


    王喜頓時怒指著馬車,吼道:“不識好歹的臭丫頭!你給老子……”


    “嗬!”


    穆元之當即冷笑一聲,一個飛躍上前,兩腳飛踢,一腳踢到了王喜的臉上,另一腳則踢在了張叢的腦袋上。


    “啊!”


    “啊!”


    張、王二人都被他踹倒在地,一個暈頭轉向的捂著腦袋,另一個則捂著嘴巴吐出了一口血腥,和兩顆大牙。


    一盒子的黃金掉了一地。


    嘶~


    嘶~


    張、王二人坐下的馬兒吃驚的跑開幾步,有一馬兒後腳一蹬,直接踢到了張叢的胸膛上。


    “啊!!!”


    張叢捂著胸口倒地,痛叫不已。


    “哩、哩個混蛋!”


    王喜怒氣上湧,口齒不清的大罵著。


    他一手拔出了腰側的大刀,怒氣洶洶的衝了上去,要來砍穆元之。


    “啊——”


    馬車車夫實在害怕,慌張之下跌進了馬車裏,和玉凝兒麵麵相覷。


    外頭,穆元之已經身形一扭躲過了砍來的大刀。


    他趁王喜錯身而過之際,腳下一踢,將王喜撂倒。


    王喜跌倒前扭身一轉,還揮舞著大刀來砍。


    穆元之便又一腳踢出,踢飛了他手裏的大刀;俯身兩手一抓,一拽,一扭,直接將王喜的雙手反方向狠狠一折。


    哢嚓!


    “啊——”王喜撕心裂肺的大喊。


    他的兩條手臂都骨折了。


    一旁的張叢一臉痛色的起身,“你、你竟敢傷我們至此!”


    穆元之方才下手是真的狠,一點都不留餘力的。


    張、王二人都有傷在身,哪兒還敢上前討打?


    這種時候,他們也隻能嘴上叫囂了。


    “早就叫你們滾了,竟還要不知好歹的上前討打!難不成你們都是聾子?”


    穆元之用腳挑起了地上的大刀,隨手一扔,直直的插入了張叢的鞋子裏。


    張叢的鞋子立即破了個洞,露出的兩根腳趾涼颼颼的。


    差一點,他的兩根腳趾頭就要保不住了!


    張叢又氣又急,“我可是李府李大公子的親衛!你、你們給我等著!等我上稟了我家公子,定要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李大公子?”穆元之鬆鬆肩膀,“沒聽說過!”


    張叢:“你!”


    穆元之上前,腳下再用力一踢,將張叢踹到了一旁。


    “我說了,我們還要趕路!你們給我快!點!滾!”


    “你們給我等著……”


    張叢跌跌撞撞的就要去撿地上的金子,還要去牽馬兒。


    王喜也跟著他跑。


    穆元之道:“金子和兩匹馬兒都要留下!”


    “這金子和馬兒可都是我家公子的,我們李府的主人家可是李官人,鎮上無人不……”


    唰!


    穆元之抽出了綁在身後的寶劍,“要不你們兩個還是別走了,都給我留下來吧!”


    聞言,兩人哪兒還敢停留,頓時都慌張的跑了。


    穆元之這才收劍,看向馬車。


    馬車夫也正巧撩開了簾子,哆哆嗦嗦的出來了。


    他一臉畏懼的看著穆元之,支支吾吾道:


    “他、他們都是李官人、李府的人,你、你打傷了他家的護衛,還、還……俺、俺……”


    車夫顯然已經被嚇壞了,不管是穆元之,還是李府的護衛們,都不是他敢招惹的。


    穆元之心知:接下來,這個車夫恐怕不好再繼續駕車前行了。


    玉凝兒也從馬車裏探出了頭來,向穆元之問道:


    “你留下了他們的馬兒,是想騎馬趕路嗎?”


    穆元之點頭,“我想快馬加鞭,趕迴西山城。”


    繼而又問玉凝兒:“不過……你會騎馬嗎?”


    他不讓那兩人帶走馬兒,也是不想他們迴城太快,再叫了一群人來攔他們去路。


    但玉凝兒若是也會騎馬,那就最好不過了。


    “沒騎過,不過我可以試上一試。”


    玉凝兒立即跳下了馬車,躍躍欲試。


    穆元之張了張嘴,又撓了撓頭,遲疑道:


    “若是不會騎馬,也沒關係,你也不要勉強。你若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與你共騎一匹,帶你上路……


    當然,我也可以獨自前行,先走一步……


    這兩匹馬兒的性子一看就很烈,恐怕不好……”


    玉凝兒卻已經快步上前,選了最高最大最好看的那一匹馬兒。


    她身形一躍,便直接跳了上去坐下。


    那馬兒頓時焦慮起來,腳下亂蹬。


    “喵!”


    大花微不可聞的低低叫了一聲。


    馬兒打了個響鼻,有些畏懼。


    玉凝兒則伸手摸了摸馬兒的頭,道:“乖乖馱我一程,就不會揍你。”


    馬兒像是聽懂了她的話,竟真的開始隨她驅使,指哪兒走哪兒。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被嚇的。


    “太慢了!快點跑起來!”


    聽到了玉凝兒的催促,那馬兒果然立即跑了起來。


    “嗚唿——”


    玉凝兒是第一次騎馬,覺得很是新奇,又好玩。


    “快點!再快點!”


    她嘴上不斷的大聲催促著,全然不用抽打馬鞭,竟也令那馬兒乖乖的聽話,越跑越快。


    穆元之搖頭失笑,又暗暗稱奇。


    他隨手給車夫扔了一塊碎銀,道:


    “這兒沒你什麽事兒了,你迴去吧。”


    “唉!唉!”


    車夫忙不迭的應承,又慌忙的將馬車頭一轉,驅車跑了。


    眼見玉凝兒都快跑沒影兒了,穆元之忙撿起了地上的金子,才跳上了另一匹馬兒的背。


    “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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