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隻是修行走道的領路人,但人生道路的千萬路途,卻是學子們自己的選擇,他們並不能去強求去別人的人生。


    陳平的高潮運動,在玩命的瘋狂過後,漸漸的落下帷幕,體內的精血也被吐的七七八八。


    但體內‘命門’的這座穴竅門戶,看似依舊紋絲不動,


    預想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這是陳平最後生涯的真實寫照,好似不作死便不會死。


    ‘衰神’陳平的雙目漸漸失神,他頹廢的滑落到地上,看上去奄奄一息,可依舊在繼續著毫無意義的穴竅衝擊。


    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晃悠撞擊,沒了剛開始的興奮勁頭。


    ‘琅闕六害’中的‘衰神’陳平,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唱起了,自己人生中的最後一段唱曲。


    熟悉的《悲歌》在‘萬卷樓’頂,淒涼的響起。


    奪人性命的嗓音悄悄升起,就如金屬間的摩擦聲,大分貝的高音,狂烈的轟擊著人體四肢百骸,不可聞的小分貝,則撕膜的撓人心肺,簡直是慘烈無比生而無趣。


    陳平的祖鄉來自是‘五湖界’的海歌一族,這個族群有個特性,每逢情緒波動總會情起高歌,隻是陳平不大一樣。


    這輩子隻唱了這麽一首《悲歌》。


    以往陳平《悲歌》的每次響起,總會伴隨著不快的事發生,當然厄運最後的映照者,少不了他自身。


    雖他在琅闕六害中最不高不下,位居第四,但卻是最能讓人,動起殺人念頭的存在。


    潮義宣在殺人不見血的聲音還未響起時,就動用修為把伊夢婉與自己層層包裹,隔絕出了幾個大小天地。


    而沒了潮義宣靈力托扶的李清新,伴隨著《悲歌》的響起,便從高空中唿唿落下,


    本而沉沉‘死去’的李清新,在那撕心裂肺的聲音下頓時是被‘醒了’。


    顧不得身心疲憊爛如泥潭,他感覺到新生的生命,再一次受到了威脅,又簡直比涅槃重生還要來的的生不如死。


    他聽到了這世間最為折磨人的歌聲,放眼望去,那是一個腹部高高鼓起的潦倒小老頭。


    他正站在‘萬卷樓’頂搖搖欲墜。


    李清新知道了,他這是因為腹中淤積的靈氣痛苦所致,李清新決定幫一幫這個可憐的小老頭。


    主要是那種比夜貓叫春,還要令人窒息的聲音,李清新一秒都不想聽到了。


    空中急墜的李清新伸直了右腿,衝著陳平的小腹狠厲而去。


    陳平望著風火而來的血人李清新,頓時也不悲傷,歌聲也就停止了。


    他知道《悲歌》帶來的後遺症來了。


    可憐的陳平一輩子隻有一首歌,卻又不知何時會情起而歌響,隻知道從未痛痛快快的唱完過。


    他的《悲歌》似乎就隻有開頭,從沒見過經過發展於高潮而後的結尾。


    陳平想要動用靈力做些什麽,卻發現心有餘而力不足,體內精血盡失,隻有腹中一大團不曾煉化磅礴的靈氣。


    這高空中的一腳下來挨實了,肯定是要妥妥的廢了。


    雖然是奔著不是爆發,就是滅亡,卻也不是眼下這種情景下啊!


    應該是走在轟轟烈烈的破鏡的道陽光大道上。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所以想要活命,隻有破鏡才能解決接下來的情況,因為那時幹涸的池塘,會重新煥發新生,力量也會隨之而來。


    陳平迎來了自己今日的第二春,他眼睛死死的盯著從天而降李清新的雙腳,體內則一股股勁氣,冉冉升起匯聚盤旋,在瘋狂的撞擊‘命門’穴竅。


    就在李清新的雙腳與陳平的小腹兩兩相撞時,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陳平的潛力也開發到了極致。


    最後一口氣憋足了勁提起,簡直是衝著自爆去的。


    前所未有的駭然威勢,衝著‘命門’穴竅狠狠砸下。


    李清新的雙腳也同時落下踏到了陳平的小腹之上。


    於是兩人從‘萬卷樓’上雙雙墜到地麵,地上的大理石板頓時開裂,陳平半個身子被埋在坑中,一大口鮮血頓時噴到地麵。


    他指著李清新想要說些什麽,卻久久發不出聲音。


    李清新落地後也不看陳平,腳還踏在陳平的小腹之上,他把雙手背於身後,深邃的雙眸仰望於天空。


    聲音平靜淡然道;“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腳下的陳平也終於發出了聲音,麵目不是奄奄一息的憤恨,卻像似那少女懷春。


    “好爽啊!”澀語似羞,顫音如麻。


    就如恩愛過後,情不自禁發出的一語夢囈。


    李清新閉目跪倒,唿聲漸起,大夢又酣。


    ……


    萬卷樓’中李清新還在熟睡,不過是躺在一個藥香四溢的浴桶中。


    而一旁的陳平在運氣行功,他的表情很是猙獰,體內強行打開的穴竅,並不是特別穩固,有著想要自行愈閉的趨勢,他依舊與“命門”血竅較著勁。


    伊夢婉則裏裏外外顯得異常忙碌,一直伺候著李清新更換藥水,來迴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過看著如今沒有了血水混雜的水麵,還是比較滿意。


    潮義宣則是定目凝神,死死盯著李清新,小短腿圍繞著浴桶走個不停,嘖嘖的驚歎之語不絕於耳。


    浴桶中的李清新渾身皮肉炸裂,如老樹脫皮迎新生。身體表象慘不忍睹的光景,一點點過去後。


    他的整個身體已經血痂蛻盡,此刻是蠶蛹化蝶的景象。


    整個身體一點點發出淡淡光暈,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已然是光芒照人。


    整個人身上異象非凡,在一層層的聖潔光輝的籠罩著下,李清新看上去就如活在神話裏的一尊佛陀。


    伊夢婉望著這個判若兩人的李清新,心裏早已沒了剛接觸時的介懷,隻有一臉的擔憂和驚奇之色。


    伊夢婉皺褶眉頭,打斷了潮義宣的驚詐亂叫,問道;“師傅你老人家別大驚小怪的了,這李清新算是度過九竅同啟的坎了嗎?


    他如今這身體異象,又是怎麽一迴事?”


    這時潮義宣才停止住興奮心情,努力思索道;“唉呀呀,不得了,這小子的來曆,看來應是非同尋常啊!


    他的體內,不僅有著浩瀚的靈力幫他洗脈伐髓啟竅,在血肉深處,還埋藏著大把的磅礴生機在幫他穩鑄周身。


    這小子的體魄與意識這是強的變態。


    像是一早就預料到了會有這幕的發生,為了這次的九竅開啟,做足了準備。


    就是不知道九天十地裏,是哪個修為通天老家夥的兵解重修呢?還是哪個古族為絕世妖孽準備的霸道手筆?


    連我家老祖都不敢妄言的事情,天底下居然還有如此人物,真是想不通,想不通啊!”


    伊夢婉可不懂那些彎彎繞繞,打斷了潮義宣的絮絮叨叨,於是道;“師傅,那他度過了這個坎了沒?”


    潮義宣則不急不緩道;“徒兒,你看他體內玉骨重鑄血肉重組後,這身體表象的神韻光輝,是不是和這天地有融為一體的趨勢。


    師爺曾傳道眾生說,我們這‘天醒’世界的構成,最主要的就是天地間那些不可視的靈氣。


    天下眾生靈的起源,也是由靈氣的滋育而伴生,連天下修士的修行也是因靈而存。


    這天下的寵兒是靈氣,而這小子如今與之毫無異處,簡直可視為是一座,行走的洞天福地啊!”


    伊夢婉興奮道;“那他豈不是已經沒有事了,再也不會有生死關隘出現了吧!”


    潮義宣一臉自信兩眼放光的說到;“那是自然,作為天地的寵兒有著大氣運加身,以後這小子的福源會接連不斷。


    還真可能又如師伯他們的所言,境界一日千裏,百日可涅槃也不是不可,


    此子若是成長中沒有夭折,下個千年,哪怕是萬年的絕顛人物,都要非這小子不可了!


    ‘天醒’萬年獨次一家啊!”


    潮義宣越說越是興奮,望向李清新的目光那貪婪之色毫不掩飾,心裏小九九道;‘哪怕你有通天的大來頭,趁你意識不曾複蘇,這個便宜師傅我怎麽也要爭上一爭。


    伊夢婉放心了重重擔憂,同時為李清新開心道;“那麽拚了命的闖過來,看著都讓人心疼,這也算是風雨後的小小迴報了。”


    伊夢婉到沒有羨慕嫉妒的神情,隻是為李清新由衷感到高興,似乎又想起了什麽,一臉疑惑的對著兩眼放光的潮義宣道;“師傅,你是不是又動了收徒的心思了?


    我告訴你啊!你可別誤人子弟了,你看看我那些師兄師姐們,那個不是早早的就奔下九界而去了。


    有你在一旁教導,還不如自己瞎琢磨,淨會添亂,李清新的身體這麽特殊,你也教不了人家什麽啊!


    你看這次你都沒幫上啥忙,總是忘東忘西的,差還點害了李清新。”


    潮義宣的臉微微一紅,怒聲辯解道;“說什麽呢臭丫頭!為師怎麽就添亂了,他們一個個心比天高,為師給他們規劃的光明大道,他們一個個都不聽教誨,最後還怪我了。


    隨他們瞎折騰去了,得不到書院封授的‘大君子’‘正賢人’的頭銜,可別說是我潮義宣的弟子,你師爺的開山一脈可丟不起這人。”


    伊夢婉倒也不和這臉紅脖子粗的小老頭計較,隻是歎了口氣無奈說道;“師傅你能教李清新啥啊!聖賢大道?還是萬千術法?”


    這個隻會讀書注書,從未打過架的小老頭大聲嚷嚷道;“我能教這二傻子的多了去了。”


    伊夢婉撇撇嘴不作迴答。


    一旁和‘命門’穴竅還在較勁的陳平,他腦海中一直迴蕩著潮義宣的一句話,‘李清新是一座,可視見可行走的洞天福地,天地的寵兒,大氣運加身,萬年絕顛的大人物。’


    陳平瘋了,顫抖的手,激動的心,一直想要重新閉合的‘命門’穴竅,徹底大開,陳平終於踏上了‘天命’境界。


    “這大腿我抱定了,簡直就是我陳平的再造之星啊!”陳平一臉意氣風發站立起身,對著還在熟睡的李清新豪邁嚷嚷道。


    而在浴桶裏一直閉目昏睡的李清新,其實也早早醒了,聽著他們師徒倆的言語,李清新心中默默想著;‘以後的修行是,不是真如這小老頭說的,那麽光明坦途不曉得。


    但眼前可以確定的是,一定不能拜這小老頭為師,一定。


    是要好好了解下這嶄新而又陌生的世界了。


    九天十地,何為修行,又都是何境。


    體內穴竅裏的那些東西,和那頭黑眼小熊又是怎麽迴事?


    我又是誰,來自哪裏?我要做什麽?


    我還是不是個傻子?


    ……’


    太多的疑問在李清新心湖中同時響起。


    李清新想家了,想早點見到那抹絕色紅衣。這兩個老頭都太不正常,太調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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