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夕見宋知真的聽了自己的話,認了司馬昌為義父,雖然覺得他以後可以有個依靠,總比自己一個人強,但又覺得怎麽看怎麽像認賊作父,突然心裏就有些失落。


    畢竟害他失去家人的直接原因,是秦國的攻打,其後才有了宋意那親信的見利忘義,將主人趕走,自己占山為王。


    統一六國不是簡單的四個字,而是用無數位將士的犧牲換來的,也是用無數個家破人亡換來的,在那個年代的人們或許看淡生死,為了爭權奪利,即便貴重如一國太子,也是說殺就殺,就如曆史上的燕丹一樣,但曾經習慣和平的,來自現代的嬴子夕,卻是有些無法釋懷。


    雖然知道燕國終將會滅亡,但這次如果不是熊心中毒,他是不會提議攻打燕國的。


    能用和平手段解決六國統一,是他夢寐以求的事情,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先不說人類的自私、貪婪等等劣根,單就說習慣,東周五百多年的群雄割據,百姓已經習慣了自己國家國君的統治,已經習慣了自己國家的語言,文化、度量衡等等,你非讓人家改了,誰能不來氣,誰能不打迴去。


    不過話又說迴來,天下統一是大勢所趨,沒有人能夠阻擋!


    而這次攻打燕國,激戰之時,雙方雖然都有數十萬的傷亡,不過對方投降後,那些燕國貴族以及將士,王翦都沒有再坑殺,已經將傷亡降到最低了。


    想到這,嬴子夕想通了,見宋知已經跪拜完,便笑著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好了,這下就算不用我,也有人可以幫你把壞人趕走了!”


    “嗯!”宋知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沒再猶豫,笑著點頭,心情也漸漸好了起來。


    “區區幾個家臣,交給我們就是,不用勞煩將軍了!”秦衝自信滿滿地說道,“他們有一百來人,隻要借給我們五十個侍衛就足矣。”


    “那好!那就讓你們小孩子去練練手,以後秦國還靠你們這些後輩開疆擴土呢。”司馬昌開懷大笑起來,他不僅打贏了仗,還認了一位兒子,覺得真是雙喜臨門。


    “父親,明日我也要和他們一起去,”司馬捷站起身,拱手說道,“既然你認他為義子,那今後也是我阿弟了,他受了欺負,我當然要幫他打迴去。”


    “好好!”司馬昌見女兒一點沒嫌棄,而且頗有巾幗不讓須眉之姿,便笑著招手道,“快坐下吧,你跟九公子他們去也可以,但要多注意安全,別給人家拖後腿。”


    “父親說的哪裏話?我騎馬射箭,哪一樣比別人差!”司馬捷突然想到了自己以前下棋輸給了九公子,又有些不服氣了,斜楞了嬴子夕一眼,指著他說道,“如果比騎馬射箭的話,他也不一定能贏得過我。”


    “不許無禮!”司馬昌知道自己把女兒慣壞了,趕忙笑著說,“女兒家,整天打打殺殺的,小心長大了,沒人敢娶你。”


    “你!”司馬捷那張漂亮的小臉突然紅了起來,雖然才八歲,但早已經有了美醜自尊,而且其實她也早就用打賭的方法,給自己的未來找了個夫婿,不過有些差強人意就是,便用手揪著自己兩鬢的小辮子,有些惱怒地撅著嘴說道,“父親,你怎可向著別人說話!”


    “哈哈!”王翦看得還挺有趣,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小孫女,這七八歲的孩子最是貓狗都嫌的時候,不過卻也是最為可愛的時期,便笑著說,“昌!你就放心吧,你這小女一個頂倆,定是中用。”


    眾人說說笑笑,吃飽喝足後,已經夜深,明日王翦還要整頓燕國戰後都城和新編軍營,便招唿眾人都趕忙各自迴去休息。


    等人都散開,王翦親自領著嬴子夕去了後麵的寢殿,給他安排好了房間,等交代侍衛和丫鬟好生照看後,才告辭離開。


    這寢殿還挺大,也不知是哪位燕國公子或是妃子住過的地方,如今原燕國貴族投降的男子,都被王翦暫時給集中在了軍營裏,以好看管,後宮妃子等便集中在了一些後麵的偏殿,等候處置。


    嬴子夕隨意打量著那殿中的擺設,隻見外麵廳內的架子上有一摞竹簡,便走近翻看了幾眼,竟是本詩經,有些字看不太懂,不過因在現代學過,倒大致念了出來:“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成漕,我獨南行。從孫子仲,平陳與宋。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書架旁邊的桌子上有一個盒子,嬴子夕慢慢打開,裏麵是一套小木劍,各種大小的都有,看了會,沒覺得有啥稀奇的,便想合上蓋子,但突然發現小木劍上刻了一個“影”字,手立刻停頓了下來。


    這難道是以前燕國公主燕影的房間?嬴子夕腦海中突然想起了燕影如洋娃娃般的模樣,她如今遠在秦國,或許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家了吧!想到此,就心酸異常。


    耳邊聽著外麵秦衝等人的說笑,嬴子夕進了裏間,裏麵是寢室,床榻上錦被都換了新的,但櫃子裏有些衣服還沒來得及拿走,竟都是些女娃的衣服,看大小真的和燕影的個頭差不多高。


    榻前有一個精致的小方桌,走累了,嬴子夕便坐在了旁邊的軟墊子上,沒多久,兩位侍女一起走了進來,一位拿著茶壺,一位拿著洗漱的臉盆,請安說:“公子,喝完茶,洗漱歇息吧。”


    “嗯!”嬴子夕拄著腮幫子點了下頭,想到這兩位侍女應該就是以前燕國的,便問道,“請問阿姐,這房間以前是誰在住?”


    “哦!這裏啊!”其中一穿著綠衫的侍女彎了下腿,恭敬地說道,“這裏好久沒人住了,燕大王偶爾會在這裏留宿,不過一年前,這裏是姬夫人的住所,但自從她去世後,這裏就成了燕王的書房,經常會在這裏批閱奏折。”


    “姬夫人是怎樣的人?她是不是有個女兒名叫燕影?”嬴子夕盤腿坐正身子,喝了口茶,又好奇地追問。


    “正是,小公主是叫燕影!”侍女見秦國公子感興趣,便淺笑著問道,“公子怎會知道的?那姬夫人聽說是中山國國君姬尚的後代,先祖是白狄,不過自從中山被趙國滅亡後,其後裔和燕趙世代通婚,已經漸漸融合。”


    怪不得燕影小小年紀,身上有一種既柔美又彪悍的氣質,初到秦國,就不懼土著人的欺負,跟人打了一架,原來她有一半血統是戎族王氏,特別是她的眼睛,如晶瑩澗水般,直讓人過目不忘,仔細一看,卻又充滿野性。


    “不過!”還沒等嬴子夕說話,那侍女又哀歎道,“不過姬夫人性格倔,不善於巴結,和其他妃子不和,被人陷害後受了笞邢而死,死的時候,懷有身孕,流了一地的血。”


    “啊!是誰?!”嬴子夕剛開始還沒在意,但聽到最後,倒抽了口冷氣,憤憤地問道,“是誰陷害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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