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澈看著火光照的嬴子夕的臉紅撲撲的,又忍不住想起孩童時的往事,那時他和小嬴政剛剛隻有四五歲,一同在趙宮學館,起初他和別的孩子一樣偶爾會欺負他,但小嬴政聰慧異常,不僅各方麵都壓他們一頭,後來更是幫他報了殺父之仇,從此兩人成了摯友。


    這麽多年,他從未忘記,因此,才動了想要出去的念頭,既然他要統一天下,那他就抱著殘軀,助他一臂之力!


    最主要的是,他很想再跟他見上一麵。


    “餓了吧,等會就好!”熊心聽嬴子夕的肚子一直咕咕的響,忍不住笑了下說道,“你的肚子已經叫了很久了。”


    嬴子夕不好意思地勾了勾嘴角,這一天驚心動魄的,他真的是筋疲力盡,不過能堅持到現在,還真是不簡單,他都有點佩服自己了。


    正所謂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滿腔熱忱奔燕地而來,想要幹一番大事業,誰知剛來就陷入了困境,險些就要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快吃吧!”烤雞終於熟了,熊心將兩個雞腿弄下來,給趙澈和嬴子夕一人一個,然後他拆解著雞翅膀說,“多虧趙前輩刀法了得,我們才能吃上雞肉。”


    “什麽刀法?”嬴子夕啃著雞腿,有些不解,他都不知道趙澈到底是什麽時候,把那野雞給捉來的。


    “剛出山洞時,前輩一甩手,用飛刀射中了兩個獵物,外麵還有一隻雞呢,等明天烤來吃。”熊心笑著說。


    趙澈雖然身體虛弱,但在山洞裏也算是修煉數十年,聽力易於常人,對外界響動很敏感,而且刀法也是在他無聊的時候無意中練就的,所以有野物出沒時,他隔了老遠都能有所察覺。


    三人將一隻雞很快分著吃了,那隻小獅子一路跟著嬴子夕,跟人混熟了,也得到了些骨頭吃,啃得異常賣勁,胖乎乎的小爪子,蓋在雞骨頭上,搖頭晃腦,特別有喜感。


    “明日我們返迴原地找荊大俠他們,還是接著往前走?”嬴子夕終於吃飽了,在衣袍上擦了擦手,有些擔心地問道,都是他耽誤了大家的進程,不然早就到了燕都。


    “接著走吧,我已讓荊大俠他們先行前去,大家在燕都附近的一個村子裏匯合,現在隻有秦衝在原地找你,小綠花蛇已經給他報信去了。”熊心說道。


    “那綠花蛇真的是你的?前些天爬到我手上,還嚇我一跳呢,你從哪弄的?”嬴子夕很是驚喜,搞不懂那蛇怎麽那麽聽話,說找誰就能找到誰。


    “在楚國時就養了它,那時它剛出生不久,還沒有手指粗,不知為何被母蛇拋棄,奄奄一息地趴在一棵樹上,我逃出楚國後一直把它帶在身上,藏在了一個罐子裏,不過最近它長大了不少,所以讓它出來遛遛。”熊心想到往事,蒼白的臉頰露出些許笑意,“它認得你的氣息,自然就能找到你,動物比人靈多了。”


    “哦!那它跟這隻小獅子還真有些差不多,不知道兩個小家夥見麵後,會不會吵架?”


    “相見恨晚!”熊心笑著搖頭。


    “我們也歇息會吧。”嬴子夕扭頭,見趙澈靠在牆角正閉目養神,手放在唇上噓了一下說,“明日早點啟程。”


    “好,我出去看看動靜,你們先睡吧。”熊心說著站了起來,向著廟堂門口走去。


    嬴子夕靠在牆上,困意襲來,沒一會就昏昏睡了過去,可能太累了,一覺睡到天亮,醒來時,發現跟小獅子挨著正躺在趙澈的腿上,也不知道是誰給他挪過去的。


    熊心怕有危險,好似一夜未睡,從外麵跑進來說:“快起來,外麵走來幾人,我們先躲一躲。”


    “好!”嬴子夕趕忙爬起,抱著小獅子,扶起趙澈,躲進了石像後麵。


    沒一會,聽聲音,進來了兩位壯漢,嬴子夕從破舊的木桌縫隙往外看,兩人都是遊俠裝扮,佩劍在身,應是周遊四地的俠客。


    果然,隻聽一人有些沙啞地說道:“我聽夏勇士所說,燕太子丹賞金千兩,說是正在尋人刺殺秦王,但選了好幾個也沒有他能滿意的,就算入了他的眼,也怕是有命去沒命迴,也不知哪位壯士敢去?”


    “即便殺了一個秦王,還會有第二個秦王,最苦的也還是老百姓啊,不知這征戰幾時能休?”


    “既然去,定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不然如何能逃出秦國的千軍萬馬!連夏扶那樣的勇士,太子都看不上,估計沒人能勝任的了了。”


    “那夏扶雖然剛猛,但乃血勇之人,一怒臉色便會赤紅,定是不能擔當刺殺大計,能刺殺秦王的必是要有勇有謀,還要冷靜沉著之人,我們還是盡早趕路去往趙國,也能謀得一席之地,在這,說不定秦國什麽時候就打過來了。”


    原來是兩個貪生怕死之輩,不過他們說的什麽夏扶那樣的勇士,嬴子夕倒是沒有聽說過,也不知道荊軻大俠他們到了哪裏,可不能因為自己耽誤了時間,而錯過了田光的推薦。


    不過也沒關係,如今燕丹還沒定下人選,還來得及。


    那兩位壯士又在廟內休息片刻,終於交談著走了,熊心從懷裏拿出一個易容麵具,遞給趙澈,小聲說道:“趙前輩,還是先帶上這個再出去,以防有人將你認出來。”


    “多謝!”趙澈輕聲咳嗦了一下,看那麵具薄薄一層,問道,“不知公子從哪弄的這麵具,做工著實精細。”


    “阿房姑娘!”嬴子夕拿過麵具,小心幫趙澈給貼在了臉上,有些好奇地問,“前輩,你應該也認得她吧。”


    “當然認得啊!孩童時我偶爾會隨她去山上采藥,每次你父親受傷,有時沒有疾醫敢收,都是阿房姑娘和夏疾醫為你父親診病。”趙澈歎息一聲,“你父親那時可受了不少苦,連夏疾醫都因給你父親看病被人恐嚇過。”


    三人正小聲交談,突然聽得外麵又有腳步聲響,嬴子夕嚇了一跳,趕忙噤聲,抬頭一看,竟是秦衝正在廟內四處張望,便趕忙露頭。


    “公子!”秦衝還以為廟內無人,突然看見從石像後麵站起來的嬴子夕,興奮地奔了過來,說道,“你沒事,我可找了你整整一夜啊!”


    “還算命大,昨晚就逃了出來!”嬴子夕嘿嘿笑著,問,“你是怎麽找到這的。”


    秦衝突然看見被熊心扶起來的趙澈,以為是荊軻,但看身形又不像,拘謹地問道:“這位大俠是誰?”


    “說來話長,以後再告訴你!事不遲疑,我們還是先去和荊大俠他們匯合,報平安吧。”嬴子夕開心地抱起小獅子,拉著秦衝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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