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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究竟對自己的身體做了什麽……”


    池一強壓下肚子裏翻騰的胃液,隻覺得眼前的玄昧當真是惡心的快要讓他連隔夜飯都要嘔出來了。


    “我?”


    玄昧猶疑了一下,迴頭看了看從背脊上突兀長出的雙臂,隻是甚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其實我也不是很想暴露太多,可是沒辦法呀,池目監察官你偏偏把我逼到這個地步,我不得不保全自己的性命,而使用他們的力量……”


    天空,一團厚實的雲層悠然飄過,將陽光遮蔽了大半。


    那看上去冰冷堅硬,完全沒有半分柔美可言的「鋼域之界」,因失去了陽光的照射,而顯得更加灰暗,沒有溫度。


    結界已經完全布置完成,並展現出了它最終的形態。


    而這本應是一擊斃命的「鋼域之界」,此時在被玄昧強行破壞後,已然沒有了半分作用。


    不過是一堆廢棄的鋼板層疊累積,隻等著其中附著的靈力消耗殆盡,便會隨著風散去,不留半分痕跡。


    玄昧抬起手,看著自己破爛的衣裳,和滿手鮮紅。


    忽然,他伸出舌頭,竟是舔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辛甜的口感,順著他的舌尖一路蜿蜒,進入他的五髒六腑,並最終在大腦的意識中,留下了一個‘美味’的印記。


    “自從上一次「暮川之戰」結束,我就已經很久沒有流過血了,隻是沒想到,混合了‘他們’的力量後,似乎連這血液的味道,都變得好吃起來了呢……”


    玄昧細細迴味著舌尖的氣味兒,倒是有些意猶未盡的模樣。


    隻不過,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提起‘他們’了。


    玄昧口中的‘他們’究竟是誰?


    是他背上忽然湧現的,雙手的主人嗎,還是另有其人?


    然而,就在池一為這些事困擾,找不到頭緒時,那團濃重的雲層已然飄散,陽光重新照亮了整個峽穀,也讓池一忽然注意,不遠處的山澗內,堆砌的那些妖靈異獸的屍體。


    但就是這樣不經意的一眼,池一忽然注意到,那些屍體中,似有一個和玄昧背上的野獸雙臂,無論是形態還是樣貌,都十分相似的一具。


    “……難道是。”


    池一迴過神來,可此時玄昧卻早已不知何時衝到了他的麵前!


    背後的一記獸爪猛的朝著他襲來,池一雖然已是動作靈敏的閃身躲過,但還是被夠破了衣服,並在肩膀上留下一道血痕。


    “想必不用我說,池目監察官就已經發現了吧。沒錯,我把這些妖靈的靈體,吞並了……”


    說著,隻見玄昧勾唇一笑,同時順勢舔了一下那獸爪上沾著的,池一的血,“池目監察官的血,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隻不過,比起這個,我更想要的,卻是你的眼睛……”


    話音剛落下,隻見玄昧再次撲了上來!


    池一皺了皺眉,盡力格擋,躲避著那雙不斷朝著自己麵部迅速襲來的利爪。


    隻不過,剛才開設「鋼域之界」消耗的靈力太多。在那之前,為了保護魔使和夜壬不再被玄昧的「黑霧幻境」所惑,也消耗了不少靈力,用於結界的開啟和阻隔。


    如今別說是體力,就靈力都消耗的所剩無幾,哪裏還有多餘的力氣去對付玄昧這個,依然是不顧一切的瘋子。


    “怎麽了,堂堂池目監察官,怎麽就隻知道逃呀!”


    玄昧邊笑,邊持續逼近。


    獸爪上沾染的猩紅,讓他興奮,也讓他手上的動作更加靈敏。


    突然,隻見玄昧一腳踏上身邊的一個石塊,腳下驟然聚集的靈力讓整個石頭頃刻粉碎!


    碎裂的石屑飛揚而起,阻礙著視線。


    然而就在此時,淩空躍起的玄昧忽然將背上的獸爪的並攏疊加,以壓迫之勢朝池一臉上抓了過去!


    池一來不及躲閃,雖然即刻在身前凝聚起了一層結界,可礙於太過匆忙,且靈力已經消耗過度,隻聽耳畔傳來‘啪——’的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便隻剩一地破碎的結界碎片。


    “池目監察官,你怕是忘了,我還有一雙手吧……”


    忽然,玄昧的聲音再度傳來。


    而隨著話音剛落,還不等池一有所反應,來自玄昧自己的那雙手,已然握成了拳,並且重重的打在池一的腹部!


    因這一拳力量不小,池一整個人都向後滑行而去,直到撞上了身後倒下的樹幹,才終於停了下來。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流下的血,並胡亂的蹭了蹭眼前的那片朦朧。


    還好,剛才的那一擊中有結界稍稍擋了一下,隻是在眼皮上留下了些許抓傷。若是讓那粗壯的獸爪徑直而下,恐怕自己的眼睛,還真是要保不住了。


    “看樣子,這家夥還真是盯住了自己的這雙眼睛了。”


    池一心下這樣想著,正思考著該如何應對玄昧接下來的攻擊時,卻發現對方似乎並沒有要繼續攻過來的打算。


    他隻是那望著峽穀下方,那片空曠的土地,好像在想些什麽。


    忽然,玄昧調轉目光,笑意盈盈的看向池一,並伸手從自己的衣服內懷中,取出了一條做工精致的茶色緞帶。


    雖然那條緞帶上此時已沾染了血色,看上去多少有些汙濁。


    但不難看出,在這之前,緞帶的主人應該很喜歡,並且很是愛護過的一條。


    “這個,池目監察官眼熟麽?”


    玄昧晃了晃手中的帶子,笑道。


    然而,就是這麽一條在別人看來平平無奇的緞帶,此刻落在池一的眼裏時,卻是如同壓垮駱駝的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在哪兒。”


    池一站起身,目光冷凝的看著那條茶色的發帶。


    他清楚的記得,那條緞帶,還是他幼時送給水銀的,第一份禮物。


    這樣的東西,他不可能認錯。


    聯想起這遍地妖靈異獸的屍骨,以及玄昧不知用了什麽手段,而將這些妖靈的靈體,附著到了自己身上的事情。


    想著想著,池一隻覺得脊背發涼,一種不好的預感遏製不住的浮現在他的腦中。


    那便是,水銀出事了。


    “池目監察官好像很擔心啊,既然這麽擔心,為什麽不親自去看看呢。正好有些事情,我也想換個地方和你談談。畢竟,我也不喜歡被人打擾。”


    說罷,隻見玄昧縱身躍下峽穀,朝著與夜壬境內相反的方向,匆匆離開,像是故意在迴避著什麽似的。


    麵對玄昧的突然離開,池一本打算即可追過去。


    而就在此時,塔洛斯和凜凜卻是從峽穀之下趕了過來。


    “池一!”


    塔洛斯來到他身側,看著四周的狼藉,和遍地妖靈的屍骸,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也大概才到這一戰打得並不容易。


    “讓他跑了?”


    “嗯。”


    池一點點頭,可目光卻一直停留在玄昧離開的方向,同時思索著他剛剛所說的話。


    為什麽……


    為什麽他的目標會轉向水銀,玄昧他究竟想要得到什麽?


    無數疑問縈繞在池一的腦海中。


    想著想著,他忽然將手附在自己受了傷的左眼上……


    ‘撲通——’


    突然,池一隻覺得自己的心髒猛烈的跳動了一下,像是被什麽東西蹂躪,擠壓一下,難受得無以複加。


    隨後,他便隻覺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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