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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便是,自己的靈體嗎……


    杜勒看著那還在持續不斷,從自己身體裏被循序抽出的灰白色物體,隻覺得整個人都仿佛被撕裂般的,傳來陣陣難以形容的疼痛。


    如同每一根神經被人拉扯,撕裂。


    全身的細胞和血液,都在這一刻盡數崩裂,像是被人肆意的碾壓般的,不給自己從這痛苦中以片刻的抽離,及喘息的機會。


    “塔,塔爾塔洛斯……別以為這樣就算你贏了……就算你殺了我又能怎樣,葉凜凜她沒有我,終究還是難逃一死……沒,沒人能踏足我的陣術……”


    杜勒強忍著靈體被抽離身體的痛苦,從嘴裏艱難的,一字一句的擠出這些話。


    “我是不知道葉凜凜這,這個女人,究竟對你說了什麽鬼話。但是你不會真的以為,隻要拿到我的靈體,就能輕易破,破除我的陣術吧?”


    杜勒邊說邊笑,到最後幾乎是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


    他隻是瘋狂的咳嗽,急促的唿吸。


    沒有一絲間歇的,在身體,精神,和視覺的多重折磨下,清晰的體會著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無聲的痛苦。


    聞言,塔洛斯根本不想在對此人多加理會。


    無論他剛剛說的話是真是假,事已至此他都不能,也不可以在猶豫了。


    想到這裏,隻見塔洛斯將手中那團還在瘋狂掙紮,蠕動著想要脫離自己掌控的靈體,不由的抓的更緊了些。


    突然,隨著杜勒發出的一聲淒厲的慘叫後,他的笑容如同定格了的畫麵一樣,驟然停滯在早已扭曲的臉上。


    隻是最後,杜勒還是使出了自己的最後的力氣,大喊了句,“最後,終將失去一切的,還是你,塔爾·塔洛斯——!!”


    “……”


    一聲淩厲的咆哮聲過後,杜勒便不再動彈。


    他隻是帶著剛剛猖獗的笑,徹底失去了生命……


    可即便如此,這一切也仍然沒有結束。


    塔洛斯低眸,看了一眼手中抓著的,那團足以稱得上‘鮮活’的灰白色靈體,當即在掌心處迅速凝聚起靈力。


    瞬間,一個淡藍的陣術騰空浮現,且沿著陣術的邊緣,隱隱散發出微光。


    陣術將那團靈體包裹其中,隨著中間的六芒星印跡徐徐旋轉……


    突然,塔洛斯的手用力一握!


    便隻見上一秒還在他手中蠕動著的靈體,竟在靈力的高強度的壓製下,具現化為一把通體灰白,刀鋒形態完全不規整的一把劍。


    而隨著這把靈器的出現,眼前杜勒的實體,也開始風化,似一盤細沙般,飄然散去……


    塔洛斯手持那把由杜勒的靈體所幻化而出的劍刃,轉身朝凜凜走去。


    隻是他剛剛移步,腳下便明顯有些不穩。身體微微搖晃了下,竟是險些摔倒。


    不得不說,塔洛斯這一次傷的不清。縱然這武裝人偶的軀體在怎麽結實,但也扛不住這麽折騰啊。


    他扶了扶額頭,隨即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保持精神。


    直到終於站在凜凜身前,他幾乎想都沒想,便舉起手中那把劍刃,對準凜凜身下的陣術,猛的揮砍過去!


    此時,塔洛斯揮下的這一劍,就像是一個賭注。


    他賭隻要用杜勒的靈體,就能破壞掉同樣由杜勒親手設下陣術。


    這一劍,贏了便是皆大歡喜。


    若是,輸……


    不,他不會輸。


    他相信凜凜的判斷力,也相信,自己……


    隨著手中握著的劍刃刺入地表的陣術,隻見陣術周圍忽然迸一道道刺目的白光!


    塔洛斯伸手遮蔽著陡然而起的光線,可腳下卻是沒有移動過半步。


    他堅定的站在凜凜身前,看著那那光線逐漸擴散,忽然以一種蛋殼般包裹的趨勢,將凜凜整個人都包裹其中!


    “……”


    塔洛斯有一瞬的怔住,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錯了。


    還是說,凜凜真的隻是不想看著自己被杜勒折磨,才想要以犧牲自己來結束這一切?


    然而,就在他塔洛斯感到慌亂,甚至已經向前邁進一步,試圖闖進這束光中將凜凜擁住的那一瞬。


    ‘哢,哢嚓——’


    忽然,一聲聲仿佛玻璃碎裂,或是其他什麽東西,在表麵出現裂痕的清脆響聲驟然傳出。


    塔洛斯順著聲音的來源抬頭看去,隻見那層光線圓潤包裹著的表麵,竟不知什麽原因,而出現了一道明顯的裂痕。


    那痕跡逐漸擴散,變大。


    碎裂的聲音也從最初的脆響,到最後幾乎是如同被人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樣,嘩啦啦的零落而下……


    隨著整個光線籠罩起來的陣術徹底破碎,插在身體,手臂,以及各處的透明軟管也盡數掉落。


    因脫離了束縛,凜凜的身體脫力的向前倒下。


    見狀,塔洛斯忙伸手將她接住,卻是不敢過多用力,隻是輕輕的將凜凜擁入懷中。


    而塔洛斯自己,則是抱著凜凜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塔,塔洛斯……”


    在塔洛斯懷裏,凜凜雖然依舊意識不清。但她唯一知道的,便是,一切都結束了……


    “葉凜凜,你是笨蛋嗎!萬一杜勒的靈體無法破除陣術,你讓我怎麽辦……”


    塔洛斯輕撫著凜凜頭,像是懷抱著失而複得珍寶般。


    在塔洛斯的懷裏,凜凜的唿吸逐漸平穩,意識也開始恢複。


    她抬起頭,看著塔洛斯一直保持著那固定的姿勢抱著自己,生怕會驚擾的到自己樣子後,隻是伸手輕輕撫過他垂落眉間的發絲。


    “你醒了。”


    塔洛斯一把握住她的手,輕聲道。


    凜凜點了點頭,雖然身體還明顯殘留著諸多不疼痛與不適,但隻要還活著,便已經是最讓人開心的事了。


    “太好了,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塔洛斯微笑著,眼底滿是溫柔。


    直到這一刻,看著凜凜望向自己的,那雙清澈靈動的眼睛。他一直懸著的心,才算終於放了下來。


    可隨著他緊繃的神經終於能夠鬆懈,並能夠稍稍休息一下。


    原本沒覺得有多嚴重的傷,此刻才開始感到疼痛,甚至在無法支撐的,整個人都昏倒了過去……


    “塔洛斯,你怎麽了!”


    這一幕的突然發生,讓凜凜瞬間慌了。


    她不停的喚著塔洛斯的名字,可也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塔洛斯的身上竟遍布著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痕。


    這一刻,她的腦中忽然那浮現出,年幼時父母死去時的畫麵。


    那種一片血紅的景象,和逐漸冷卻下來的體溫。


    有關過去的,那些她一直不敢觸碰的記憶,在這一瞬如同被驟然喚醒了般的,開始不斷侵襲著凜凜早已薄弱的心理防線。


    明明,那麽多危險,他們都撐過來了……


    這次,也一定不會有事的。


    凜凜心裏這樣想著,如同洗腦般的自我安慰著。


    可是……


    “塔洛斯,不要……不要再留下我一個人,我已經不能在承受失去了……”


    她的聲音顫抖,邊說,邊試圖用自己的靈力去治愈那些傷口。


    可凜凜的靈力實在是過於孱弱,以至於她幾乎傾盡了所有力量,都無法控製住那些傷口的持續惡化。


    然而,就在凜凜慌亂的為塔洛斯做著並沒有什麽用處的治療時,眼前這座廢墟的大門,卻忽然被人從外麵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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