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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靜的病房裏,不同於外麵昏黃老舊的色調。而是一種暗淺的,幾乎快要接近與黑白的之色。


    那女人的長裙依舊豔麗奪目,隻是她此時正安靜的站在這間病房的病床邊,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的,望著床上的那個人。


    “這次看你還能躲到哪兒去!”


    說著,凜凜正準備衝過去,卻被塔洛斯一把拽住。


    塔洛斯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凜凜先不要衝動,先觀察一下情況再做定奪。


    凜凜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默許般的沉默了。她不懂為什麽塔洛斯對這個女人,不,或許現在應該稱它為靈體才更加準確。


    她不懂塔洛斯為何對這個已故的靈體如此寬和,若是換了平時,就算自己不出手,他也肯定早就衝過去了。


    而且不止是寬和,從塔洛斯的眼睛裏,她還看到一絲潛藏的悲憐的神色。


    塔洛斯,能夠理解這個女人的悲傷,她的情緒嗎?


    為什麽?


    是因為塔洛斯沒有自己的記憶,而這個女人卻被自己的記憶捆綁深陷,所以產生了共鳴嗎?


    凜凜不懂這種情緒的產生而來由,她是個隻看眼前的人,對於這種執念和沉溺,她隻覺得不可理解。


    隻是,在陷入這一係列的疑問中時,她也不知從何開口去詢問塔洛斯。思來想去,便就隻剩下了沉默。


    塔洛斯看出凜凜似有什麽心事的樣子,隻是指了指眼前的那個女人,“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她的記憶營造出的空間,包括我們看到的這個‘她’。”


    聽到這裏,凜凜忽然眸光一轉,望像那個女人。


    果然,她的腳下沒有影子,那方水袖也如嶄新的一樣,已非之前交手時被弄破了一條長袖的樣子。


    “那她是……”


    “她是這個女人記憶深處的自己,大概是在營造了這個空間後,才忽然被喚醒,來探尋被她逃避忽略掉的那部分記憶吧。”


    塔洛斯說的有些模棱兩可,因為他也不是很清楚,隻是他當初沉睡在暮川邊境的皮箱中時,也曾有過這種分割現實的記憶景象。


    隻不過,他一直在自己空白的記憶空間裏兜兜轉轉,直到一條紅線出現,那熟悉的氣息引領他走出那片白霧靄靄的空間時……他才在睜開眼的瞬間,第一次見到了凜凜。


    所以從那時起,他就認準了凜凜,也無論如何都想要留在她的身邊。


    而像這種記憶分層的空間,他也自然更加了解。


    “那製造出這個空間的本體,現在又在哪裏?”凜凜忽然有些焦躁,畢竟打從他們進入這間醫院起,就一直被困在各種奇怪的空間裏。


    “不知道,這裏就像是一個由她創造的世界一樣,她可能就在某一處安靜的窺視著這裏的動靜,也有可能藏匿其中。”


    說話間,塔洛斯已走進了這間病房,靠近了那女人的身影。


    隻見她目光所注的病床上,正躺著一個與她麵貌幾乎一致,但年歲卻小上許多的女孩子。


    那頭長發依舊柔順美麗,眉眼間雖已被病容覆蓋了不少,但還是能看出幾分未曾改變的英氣。


    既已知道那女人隻不過同是幻象中的一部分,凜凜便也跟了進去。


    隻不過不同於塔洛斯的關注點,她隻是在撇了一眼病床上的女孩兒後,彎腰看了眼床前掛著的病例牌。


    【水榭,16歲,疑似時下病症,病因不明。】


    床前掛著的病例牌上,隻是簡單的記錄著這些信息。


    “這女人的名字,叫水榭嗎。”


    凜凜自言自語著,同時在這間本不算大的病房中四下看了看,試圖從中發現些什麽有用的東西。


    等等,水榭?病因不明?


    凜凜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快步返迴到床邊,又仔細看了看那張病例牌上的信息,幾次確認後才終於肯定下了什麽。


    五年前的那場原因不明的流行病,最終因找不到原因,而隻是歸結在了病毒性流感上,不了了之。


    難道她就是那個時期的……


    想到這裏,凜凜忽然將手伸進口袋裏開始翻找。


    “怎麽了,你在找什麽?”見凜凜一直在圍著這個病床轉來轉去,手也不停的上下翻掏著自己的衣褲口袋,塔洛斯疑惑的問道。


    “塔洛斯,我好像知道些什麽了,你等等……”


    幾經翻找,終於凜凜在自己的裙子口袋裏掏出了那張皺巴巴的便簽紙。


    這還是他們剛進入到這家醫院時,在那個奇怪的櫃子下掏出來的。原本凜凜看過後也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覺得這上麵記載的病人信息,和這裏的怪異事件可能也扯不上什麽關係。


    沒想到,自己隨手留下的這張紙,竟還留對了。


    “塔洛斯你看,這個水榭就是五年前因流行病而入住這家醫院的人。”說著,凜凜把那張破舊的便簽紙遞了過去。


    那時的流行病很厲害,很多人都不治身亡。


    凜凜盡量迴憶著五年前發生的事情,以及這件事情造成的危害和影響程度。


    那時她年紀太小,隻是隱約記得這場病牽連甚廣,可最後卻是以一種不了了之的方式收了場。


    沒人知道當時那場流行病是怎麽解決的,隻是突然之間就沒人再提起,也在沒出現過新的病患。


    塔洛斯看著那張破舊的便簽紙,上麵果然記錄了水榭的名字。


    可就算他們知道了名字,也知道了這裏發生的事情可能與五年前的流行病有關,那又有什麽用呢。


    他們被困在這個記憶斷層裏,除非是這記憶的主人自己願意放解放這個空間,否則誰都沒有辦法離開。


    再或者,靠他們自己來從這裏脫身的辦法,大概就隻剩下在這個空間內,把水榭的本體找出來,這唯一的方法了。


    水榭的幻影安靜的看著病床上的自己,而床上的那個五年前的水榭,則是躺在床上,側頭望著被風吹的揚起的窗簾,眼睛裏像是在期待著。


    她的臉色很不好,偶爾還會猛烈的咳起來。


    雖然這個世界並沒有聲音,隻是一出沉溺在迴憶中的,並不美好的一段默劇。但病床上的水榭每次突然咳起,瘦小的身體都會從床上彈起。


    縱然無聲,那難受的表情,和身體劇烈的顫動,都足夠表達出她的病有多麽嚴重。


    窗外風戛然而止,悠長的窗簾因風的停止而徐徐落下。


    然而,就在長長的窗簾,如舞台演出的帷幕般悠然落定的那一瞬,一個玻璃花瓶恍惚間出現在了那並不寬敞的窗台上。


    花瓶中,一朵嬌豔欲滴的紅色重瓣兒山茶花,安靜的坐落其中。


    在這個外麵昏黃無光,病房內僅有黑白二色的空間裏,這朵紅色的山茶花的出現,盡顯得格外明豔動人,讓人想不注意到他都難。


    “塔洛斯,你看這朵花像不像之前我們在地下水室中,封印著水榭的水晶體下麵放置的那朵浮雕花。”


    凜凜看著那朵紅的像血,明豔嬌媚的山茶花,隻覺得之前他們經曆過的那些事,見到的一些東西,都開始在水榭的記憶深處一一浮現。


    隻要她能抓住這些東西存在的意義,和帶她給的線索,他們從這裏出去一定絕非難事。


    可就在凜凜塔洛斯的目光都傾注在窗廊上的那支山茶花上時,忽然,一聲源自女人輕柔,且明顯透著無力的聲音悠悠傳出……


    “他,怎麽還沒來……”


    這聲音很小,弱柳扶風般好似窗外的風稍稍刮的大一些,都能將這聲音輕鬆蓋過一樣。


    不過是在這絕對安靜的環境裏,突然有一絲風吹草動,都很容易被人察覺到罷了。


    凜凜循聲望去,卻見一直站在病床旁的那個水榭的幻影,淡紅的唇此時正在上下輕動。但也僅僅是上下唇的碰撞而已,並沒有任何聲音傳出。


    可就在這時,隨著唇瓣的輕動,那聲音便如同天外傳音一般,再度不知從什麽方向傳了出來。


    然而,她卻隻是一直在重複著那句,“為什麽,他為什麽還沒有來……”


    她的聲音一改之前與他們交手時的淩厲,隻是在細若遊絲間,卻似噙著滿心的期待音律。


    隻讓人在聽到這一刻,感到說不出的,心疼。


    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怎的凜凜忽然被這謎一樣的事態發展,和他們一直都無法尋到出口的記憶空間,弄的心底莫名燃起一絲煩躁。


    她已經不想知道那個名為白鸚的人究竟為什麽沒有來,隻是這件事若換做是她,她一定不會如此苦苦等待著一個人。


    這一刻的凜凜是無比堅定的,早已過慣了一個人生活的她,根本不能輕易理解,隨便把情感寄托在別人身上的感覺。


    對凜凜來說,這太傻了,簡直是愚蠢。


    畢竟從水榭現在的狀態就已經能夠看出了,白鸚沒有來,直到水榭失去生命的那一刻,這個叫做白鸚的人,都沒有再來過。


    想到這裏,凜凜隻覺自己被氣憤的情緒占據了理智。她突然一把抓住那幻影的雙臂,整個人站在她麵前,強行讓水榭看著自己,而不是病床,亦或是那朵明豔的山茶花。


    “醒醒吧水榭,已經過去五年了,你等的人不會來,你也不必在為此執念,停留在這個地方日複一日的幻想了!”


    凜凜的聲音含著一絲薄怒,她甚至已經不在乎在這之前,水榭還是與他們交手,甚至是險些奪取了自己性命的對手。


    她隻是氣憤著水榭如此執著,卻又什麽都換不來的空等。


    可是凜凜碰觸到的,終不過是一個幻影罷了。她隻是依舊望著窗外,和耳邊源源不斷飄蕩的聲音。


    這時,凜凜忽然目光一轉。


    隨即轉身,一把將那裝著山茶花的玻璃瓶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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