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見狀不禁怒道:“好卑鄙的丫頭,竟敢暗器傷人!”


    綠衣女子一擊得手,嫣然一笑道:“誰說不能用暗器了?他自己學藝不精,怨不得別人。”


    玄真畢竟是老江湖,見她招式驚奇,生的又出塵脫俗,不禁心中暗道:這女子甚是邪門,倒是先探探她的底細再作打算。


    當下冷冷道:“你到底是誰家的丫頭,竟敢如此放肆!”


    綠衣女子收劍而立,莞爾笑道,道:“寒煙山莊,南宮飛燕!”


    玄真道長聞言一震,問道:“驚雲護法南宮孤月是你什麽人?”


    南宮飛燕畫眉一蹙,冷笑道:“家父的名諱也是你配提的?”


    一旁的龍世秋聽到“寒煙山莊”四個字,心頭不免一震,暗道:想不到她竟是寒煙山莊驚雲護法南宮孤月的女兒,或許能從這丫頭身上找到救出燕三爺的法子,於是不露聲色地暗暗觀察。


    玄真道長道:“寒煙山莊與我太極劍派素無瓜葛,念你年幼無知,今日這筆帳權且記下。”命人扶著柳無言,轉身欲走。


    南宮飛燕歎著氣道:“這姓柳的道士中了我梅花針上的劇毒,若無解藥,恐怕難活過今晚咯!”


    玄真聞言大驚,急忙撕開柳無言肩膀處衣服,果然中暗器處皮膚已隱隱現出紫黑色,不由怒道:“好陰險的女娃兒,速速交出解藥,否則休怪貧道劍下無情!”


    南宮飛燕花容失色道:“好嚇人啊,我好怕!”


    玄真一忍再忍,此時卻也已怒不可遏,拔劍在手,喝道:“娃兒你找死!”一躍而起,身形暴長,寶劍猶如一道長虹,“唰”地半空中斜向南宮飛燕肩頭劈來!


    南宮飛燕早有準備,不退反進,寶劍泛出寒光,迎上前去,二人戰在一處。


    玄真道長是襄陽太極劍派右護法,畢生苦修《太極劍法》,招式已臻化境,原以為不出十招便能獲勝,誰知南宮飛燕劍法精奇,自己的招式使出,無一不被化解,不禁奇道:好厲害的女娃!


    他豈知南宮飛燕使出的就是驚雲神將南宮孤月的絕學《驚雲劍法》,南宮孤月少年成名,天資聰穎,機緣巧合習得《驚雲劍法》秘笈,從此以劍會友,遍訪大江南北,對於天下各大門派的劍法頗有心得,三十八歲時才有了愛女南宮飛燕,自是視為掌上明珠,自幼便將《驚雲劍法》傾囊相授,南宮飛燕天資不輸乃父,不論多精妙的招式幾乎一點即透,故而年紀輕輕卻劍法如神。


    南宮飛燕自幼便生得嬌小玲瓏,聰明伶俐,甚得眾人喜愛,寒煙山莊另外三位護法俱都是身負絕學之輩,這些年被她軟磨硬纏,都相繼傳授了些自身絕學給她,剛剛她打出的梅花針就是寒煙山莊四莊主紫電護法丁鹿兒傳給她的獨門暗器”天女散花”。


    卻說龍世秋與法明坐在茶肆中,目不轉睛看著外麵的情形,不禁各自稱奇,隻見二人被一團劍影包圍,森森劍氣令人不寒而栗。


    玄真此刻與南宮飛燕已鬥了三十餘合,畢竟內力修為與臨戰經驗玄真道長要高出許多,加之並不願與寒煙山莊結下梁子,故招招使出留有餘地,南宮飛燕何等聰慧,她瞧出玄真這層心思,當下微微一笑,招式突變,虛晃一劍,左手變掌為爪,使出陰風護法古殘陽的另一絕學“攬月摘星手”閃電般扣向玄真右腕,玄真見她這一扣來得突然,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身形暴退,這一撤身胸前門戶大開,南宮飛燕輕叱一聲:“著!”皓腕輕抬,一道寒光直奔玄真當胸飛到!


    玄真大驚之下,雙目一合,心道:糟了!


    就聽“叮”的一聲,南宮飛燕打出的暗器竟然不知被什麽物件擊飛!


    南宮飛燕美目環視,叱道:“是誰?!”就見龍世秋和法明仍坐在桌邊喝茶,隻是龍世秋的茶盅已不翼而飛!


    玄真驚魂初定,不由心中感激萬分,衝龍世秋抱拳道:“多謝大俠出手相助!”


    龍世秋笑道:“道長不必客氣!”


    南宮飛燕氣得香腮泛紅,恨恨道:“又是你!”


    龍世秋淡淡道:“姑娘,無冤無仇,為了一張請帖何至於此呢?”


    南宮飛燕冷笑道:“你若想打抱不平,不妨也來試試。”


    龍世秋幹咳兩聲,苦笑道:“一個姑娘家,動輒就要跟人打架,何苦呢……”南宮飛燕何曾受過別人如此指責,被他氣得嬌軀直顫,咬著銀牙叱道:“大膽!”挺劍便刺,龍世秋見她來勢甚疾,身形一躍,出了茶肆,南宮飛燕劍掌齊出,分襲龍世秋上下兩路!


    令南宮飛燕沒料到的是,這人雖相貌平平,身法卻出奇的快,自己連刺數劍,眼看就要刺中,偏偏又都被他閃過,心中暗道:這人究竟是誰,竟然學會如此高超的身法?


    法明也是第一次親眼見識龍世秋的武功,感覺他的身法似曾相識,卻又不能斷定是何門何派,當下屏住唿吸,盯著他二人,生怕錯過一絲蛛絲馬跡。


    南宮飛燕連出十幾招,卻連龍世秋的衣服都沒有碰到,最可氣的是,龍世秋一邊閃避,一邊竟然有功夫誇讚:“姑娘好劍法!”


    南宮飛燕氣不打一處來,又聽他笑道:“其實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在下有個法子能進靈寶寨去……”南宮飛燕劍招越來越快,龍世秋邊躲閃招架邊道:“姑娘快住手,在下認輸便是!”


    南宮飛燕差點被他氣昏過去,叱道:“你這人怎地如此無賴!”


    龍世秋額頭上青筋暴起,氣喘籲籲喘道:“幸好姑娘收手,否則……咳咳……否則在下非死在你手上!”


    南宮飛燕真恨不得一掌煽在他臉上,心道自己的劍法如此精妙,卻連碰都沒碰到他一下,可見此人的武功遠在自己之上,不過迴想他剛才的那番話,不由不問道:“你剛剛說有法子可以參加鑒寶大會,此言當真?”


    龍世秋道:在下哪敢欺瞞姑娘,隻是姑娘你方才咄咄逼人,不容在下細說罷了,姑娘不信可以問那和尚。”


    南宮飛燕半信半疑地問法明道:“小和尚你說,有什麽法子?”


    法明走過來念了句佛,道:“出家人從來不打誑語,我這位朋友既然說了有法子去,自然應該問他才是。”


    南宮飛燕氣不打一處來,臉色一沉道:“你們兩個是在拿本姑娘尋開心,是也不是!”


    龍世秋忙道:“不敢不敢!不過玄真道長與姑娘無冤無仇,還望姑娘先將解藥拿出來救人是正經,至於上飛雲嶺靈寶寨一事,在下既然有言在先,自然能讓姑娘去得。”


    南宮飛燕看了看玄真道長一行,這才鬆口嫣然一笑道:“我諒你也不敢信口雌黃!”隨即從腰間摸出一隻白色瓷瓶拋向玄真道:“這是解藥,玄真道長,剛才的事多有得罪了!”


    玄真接過瓷瓶,將解藥喂柳無言服下,冷冷道:“姑娘果然是性情中人,一會殺氣衝天,一會笑逐顏開”轉向龍世秋道:“多謝大俠了,還未請教……”


    龍世秋笑道:“道長不必客氣,在下龍世秋。”


    玄真眼中一亮,略顯驚訝道:“久仰大名,恕貧道眼拙了!”


    龍世秋連道:“不敢不敢!”


    玄真道長笑道:“貧道等這就上路了,龍大俠,咱們後會有期!”


    龍世秋抱拳道:“後會有期!”目送玄真道長等人離開,


    南宮飛燕這才走到龍師秋麵前,一雙美目直盯得龍世秋渾身不自在,忽然道:“走吧。”


    龍世秋眨眨眼道:“去哪?”


    南宮飛燕忍住怒氣道:“你不會是想河拆橋吧?”


    龍世秋微微一笑道:“姑娘是寒煙山莊的人?”


    南宮飛燕蹙眉道:“是又怎樣?”


    龍世秋道:“在下向姑娘打聽一個人,不知姑娘是否聽過。”


    “什麽人?”


    龍世秋道:“聽說玉鼎鏢局的三當家洪光瑞現在貴莊之中,可有此事?。”


    南宮飛燕冷笑道:“原來你是玉鼎鏢局的人,沒錯,那姓洪的是在寒煙山莊中,你是想帶他迴去?”


    龍世秋道:“不錯,隻是不知那洪三爺到底犯了什麽事,值得長樂幫和貴莊如此大動幹戈將他囚禁?”


    “囚禁?”南宮飛燕忽然嬌軀微顫格格笑道:“不知你這‘囚禁’二字從何說起?那洪光瑞在寒煙山莊有如上賓,吃得好住得好,每天光伺候他的人就有十幾個,怎麽就算是囚禁了?”


    龍世秋聞言心中一凜,正思忖間就聽南宮飛燕接道:“我想你還蒙在鼓裏吧,看來你是真不知道洪光瑞的真正身份了。”


    龍世秋一陣思索,突然眼中一亮,這才恍然大悟,心中暗罵自己真是糊塗透頂,他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今天若不是這位南宮大小姐提醒,自己還真就沒想到這一層。


    洪光瑞壓根從來就沒有被囚禁過,遊龍幫藍靖宇其實一早就知道了洪光瑞的真實身份,也許是攝於寒煙山莊的勢力,也許是礙於他的特殊身份,遊龍幫才不得不早早將洪光瑞交給了寒煙山莊。


    也正是知道洪光瑞早就不在嶽陽城,藍靖宇才放心大膽地讓石東來易容成洪光瑞的模樣,既能暫時得到玉鼎鏢局幾位當家的鼎力相助,又可以讓石東來暗中調查玉鼎鏢局的底細,當得知玉鼎鏢局的其他人並不知道洪光瑞真實身份的情形之下,才有底氣再次打那三萬兩鏢銀的主意。


    藍靖宇沒有算到的是龍世秋一早就已經識破了假洪光瑞的身份,暗中讓蕭文聖加以提防。


    那麽洪光瑞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呢?


    長樂幫、沐家堡、寒煙山莊……


    龍世秋將這一切聯係起來,心中立刻有了一個清晰明確的答案“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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