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世秋一招之間就打敗了崆峒派十大高手之一的柳智清,場上場下竟無一人喝彩,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這叫花子。


    柳智清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顫抖著道:“你……你這是什麽……什麽功夫……”


    龍世秋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一句話也沒說。柳智清扶著脫臼的手臂黯然離場,他前腳剛離開擂台,坐在場下太師椅上早有一人站起身來喝道:“老夫來會會你。”


    眾人循聲望去,一名鶴發童顏的灰袍老者手提長劍走上擂台,這老者正是崆峒派掌門白文清。


    隻見白文清緩緩走上擂台,一雙鷹目在龍世秋身上掃了一眼道:“閣下就是龍世秋?”


    龍世秋點點頭,道:“如果我沒認錯的話,前輩就是崆峒派白掌門吧?”


    白文清冷笑道:“龍大俠好眼力,江湖傳聞你先後向各大門派發起挑戰,竟然無一敗績,不知是真是假?”


    龍世秋淡淡道:“承蒙前輩們謙讓,僥幸而已。”


    白文清緩緩抽出寶劍,冷笑道:“老夫正想領教龍大俠高招,和老夫過招閣下也不打算用兵器麽?”


    龍世秋雙手交叉於胸前,淡然道:“我正想領教一下貴派‘子午玄空劍法’的妙招,請白掌門不必客氣。”


    白文清仰天大笑道:“好,好,好,不狂不足為年輕人,那你可仔細了。”言罷身形一長,長劍直取龍世秋門戶而來,這一劍看似稀鬆平常,卻是深得崆峒派“子午玄空劍法”要義,貌似采取的攻勢,實則根據對方的應變招式而隨時變化,這一劍攻出,白文清已經至少有了三十六種後續招式應對之法。


    但是他這次居然失算了。龍世秋壓根就沒打算閃避或後撤,不但沒退步,反而筆直向他的劍鋒迎了上去!


    這下吃驚的人反倒成了白文清自己,他縱橫江湖數十年,還從未遇到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眼看劍尖已經刺入龍世秋的衣服,突然眼前一晃,龍世秋手臂在胸前猛地一個反交叉,竟將白文清刺出的這一劍生生鉗住!


    白文清立時覺得劍身仿佛被一塊巨大的磁石吸住,再也不能挺進半分,正驚愕間,龍世秋雙臂一震,白文清雙臂立刻感到有股強大的內力透過劍身直衝手臂而來,想不撒手已是不可能,就在他手掌鬆開劍柄的一瞬間,自己的長劍早已被震飛出數丈開外。


    又是一招!


    白文清腳下連退數尺,臉色刹那間變得煞白,極力控製自己握劍的手掌不要抖得太明顯,他一臉驚恐地看著麵前這乞丐,就像半夜起床突然見了鬼似的。


    場下觀戰的眾人立刻炸開了鍋!


    “這乞丐到底是人還是妖?”


    “這他媽的是哪門子的武功?”


    “他奶奶的,還有這種打法?”


    ……


    或許現場隻有白文清自己心裏才清楚,剛剛若非龍世秋手下留情,飛出去的可就不止是他手中的劍了。他好像現在才真正相信江湖上關於龍世秋的傳言了。


    龍世秋倒剪雙手目送著白文清走下擂台,至此台下雖然鬧哄哄,卻再無一人敢上台挑戰。


    陸永知道龍世秋是代表玉鼎鏢局出戰,而玉鼎鏢局贏了也就等於是遊龍幫勝出,所以此時也有些洋洋得意,麵帶嘲弄之色衝台下喊道:“玉鼎鏢局龍世秋勝出,還有哪位英雄上台挑戰?”接連喊了三聲,也沒人應聲,於是直接宣布第六場擂主為玉鼎鏢局。


    龍世秋大步走下擂台,和玉鼎鏢局眾兄弟一道推舉唐天龍坐上了第六把擂主交椅。


    西邊落日映照下,晚霞紅了半邊天。


    第一天的擂台戰終於落下帷幕,眾人各自散去,龍世秋也帶著小音和鬼簫會同玉鼎鏢局眾人一起迴到客棧。


    幸好唐天龍隻受了些皮外傷,當晚眾人在樓上包了間雅座,龍世秋向玉鼎鏢局引見了鬼簫和小音。


    唐天龍一見小音便喜歡得緊,當得知她的境遇後也是唏噓不已,當即表示要收她為義女,小音受寵若驚,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見龍世秋微笑著衝自己點點頭,於是立刻下拜認了義父,與唐詩瑤作了姐妹。


    唐天龍心情大好,雖說自己受了點小傷,但龍世秋今日在群雄麵前為玉鼎鏢局掙足了麵子,二來收了小音作螟蛉義女,算得上是雙喜臨門。


    宴席之上眾人推杯換盞十分盡興,唯有龍世秋和蕭文聖二人不時低聲細語,像是在商量著什麽事。


    燕無休幾杯酒下肚,嗓門就大了起來,隻見他端著酒杯來到龍世秋身旁,一拍他的肩頭道:“我燕某這輩子可沒服過幾個人,龍世秋算一個,來,咱們兄弟喝一杯。”


    龍世秋忙端著酒杯站起身,唐天雷一旁哈哈笑道:“龍世秋將來可是要做你侄女婿的人,你怎麽又稱兄道弟起來了?”


    燕無休眼皮一翻道:“所謂席上無大小,燕五爺愛怎麽稱唿怎麽稱唿,哈哈,再說他不是還沒和詩瑤定親的嘛。”


    唐詩瑤抓起一顆花生丟過去,嗔道:“五叔你一喝酒就亂說話,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糊起來。”


    燕無休哪裏管得那些,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搖搖晃晃走到大哥唐天龍麵前道:“大哥,我看詩瑤和龍世秋天生就是一對,等這檔子事了了,由我們幾位叔叔做媒,讓他兩個完婚就是了。”


    唐詩瑤羞得粉麵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旁小音咬著唇,眼睛瞟著龍世秋。


    唐天龍聽罷嗬嗬笑道:“老五也忒心急了些,沒個做叔叔的樣兒,小心你侄女翻臉。”


    唐天雷笑道:“今天龍世秋確實替咱們玉鼎鏢局露了臉,來,我敬你一杯。”


    龍世秋笑道:“再喝我怕是要多了。”


    三爺洪光瑞聞言笑道:“習武之人哪有怕喝酒的,等二哥這杯敬完,我這還要敬你一杯哩。”


    唐詩瑤見狀忙站起身道:“明天還有一場決鬥,今天就少喝些吧。”


    洪光瑞哈哈笑著衝唐天龍道:“大哥你看見沒,詩瑤還沒出嫁呢就開始護著他了。”


    唐詩瑤氣得一跺腳,轉身出了雅間。


    眾兄弟又是一陣哄笑,燕無休正要繼續拿龍世秋尋開心,忽然見剛剛跑出去的唐詩瑤又走了進來。


    唐天龍見女兒臉色不對,忙問怎麽迴事,隻見唐詩瑤臉色煞白,伸手朝門外指了指。


    眾人不解其意,蕭文聖站起身來一步步走向門外,雅座門外是二樓的護欄,蕭文聖來到護欄前向下一看,立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眾兄弟見蕭文聖一動不動站在門外,紛紛起身走了出來,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


    隻見客棧樓下的大廳內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屍體,有的屍體上還在不住往外湧著鮮血,從這些屍體的穿著打扮來看,都是各地前來參加洞庭大會的武林中人,另有七、八名驚魂未定的武林人士戰戰兢兢排成一隊站在一旁。


    正中央的桌子旁赫然端坐著一名紅衣蒙麵人,在這人的麵前桌子上橫放著一把利劍,從劍身上流淌的血跡來看,這些武林人士似乎都死在這柄劍下。


    玉鼎鏢局的幾位當家的此刻酒意全無,隻見這紅衣蒙麵人抬頭向上看了一眼,冷冷道:“玉鼎鏢局的幾位當家的都到齊了,倒也省事。”說罷從懷中取出一物,手指輕輕一彈,這件物什“嗖”地直奔唐天龍麵門而來。


    唐天龍手一張,將此物抓在手中,原來是一張羊皮紙卷。唐天龍滿臉狐疑地打開羊皮紙卷,隻見羊皮紙上隻寫了“火靈教”三個大字,在這三個字的下方印有大小不等的幾十個指印,每個指印的下方簽著所屬之人的簽名。


    唐天龍眉頭一緊道:“閣下這是何意?”


    紅衣蒙麵人冷笑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唐總鏢頭隻須在上麵簽下姓名,按下指印,便屬我火靈教庇佑之人,可保玉鼎鏢局上下無憂,否則——”說著將手中的劍在旁邊的一具屍體上擦了擦,接道:“這便是爾等前車之鑒。”


    唐天龍還沒開口,一旁的燕無休大喝一聲道:“哪裏來的狂徒竟敢在此濫殺無辜?”說罷腳下一點,人已經飄下樓去。


    蕭文聖想攔哪裏還來得及,就見燕無休人一落地,一腳便踢向身旁的長凳,這凳子帶著風聲直奔紅衣蒙麵人而去。


    紅衣蒙麵人手中刀光一閃,“啪”地一聲,將迎麵襲來的長凳砍為兩截,燕無休眼疾手快,撿起地上的一把鋼刀不由分說“唰”地一刀朝著紅衣蒙麵人當頭斬落,紅衣蒙麵人一腳踹翻桌子,正好擋住了燕無休的這一刀。


    樓上唐天龍等人知道這紅衣蒙麵人並非等閑之輩,燕無休單打獨鬥絕非是他的對手,紛紛掣出兵刃跳下樓來,兄弟五人立時將紅衣蒙麵人圍在垓心。


    龍世秋和鬼簫在樓上警惕地護著唐詩瑤和小音,鬼簫見樓下唐天龍等人占據優勢,衝龍世秋道:“咱們現在怎麽辦?”


    龍世秋道:“你帶著她們從後窗先走,晚些去咱們的住處匯合。”說完轉向唐詩瑤和小音道:“跟著鬼簫快走。”


    唐詩瑤不禁眉頭一蹙,暗道:我爹他們以五敵一,難道還怕那紅衣蒙麵人一個不成?


    剛想到此處,就聽客棧外數聲巨響,十幾名紅衣蒙麵人從門窗中躍進客棧,手中揮舞著刀劍,反將唐天龍兄弟圍在大廳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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