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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儒府邸,乘夜,一輛馬車緩緩馳了過來,大門前昏昏欲睡的護衛一下子全警醒了起來,拉開架式一擁而上:“什麽人!”


    馬車上緩緩走下一個儒雅文士,約在三十許間,相貌清秀,甚是蕭灑自若,一仆人慌忙打著傘替他遮擋著,另一個衣著華貴的仆奴與這幾個護衛抱拳施禮:“煩請諸位代為引見,隻說河東故人來訪,請文優大人出來相見!”


    幾人俱是衣著華貴,便是馬鞍上,也綴著金玉,盡上等綢緞,卻不顯絲毫的俗氣。3


    “河東故人?不認識,走!”領頭的大個子侍衛撇了撇嘴,若不是看著這幾人樣貌不俗,早便拿刀子砍了,大半夜的前來拜訪,非奸即盜!


    “兄台不為我家主人引見,隻怕一會文優大人怪罪下來,不是兄台承受得起了。”那仆人冷冷一笑,胸口頂著槍尖,絲毫不退。


    這一下,卻正將這些人都給唬住了。那大個子遲疑了一下,那仆人已經將名喇遞了上去。


    “你們是什麽人?”那大個子接過名喇,翻了下,卻不認得字,隻覺這名喇裝飾精妙,絕不是普通人用得上了,說話的聲音不覺又低了幾分,隻是一想到主人這會應該已經就寢了,若再打攪,怕是不好,遲疑了又問了一句。


    “這不是你可以問了!”那貴仆冷冷的一句,再不言語。


    大個子眼角閃過一道殺機,冷哼一聲,迴頭衝幾個手下喚道:“看住他們!”


    中年文士拖著疲憊的身子,涼風拂麵,微微的一顫,華冠之下,眼角隱有有些彷徨之色。


    不多時,大門依呀的再次打開,閃出幾隻燈籠,一個管事的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上前與這中年文士輕身一禮:“幾位請隨我來。”


    那中年文士微微皺眉:“請問這位先生是?”


    “賤名不足掛齒,我家主人吩咐了,請先生入內就坐。3”那管事的眼角抬都不抬一下,看不出絲毫的喜怒。


    那中年文士微微一歎,大踏步走了進去。早有幾個李府仆人上來,將馬車引到一旁,很快的,大門緩緩的又給關上,隻餘陰淒淒的一抹黑。


    李儒端坐高堂,撫著精致的名喇,嘴角抹過一絲冷笑:河東衛固!


    幾個侍女款款而入,將酒飲吃食一一擺上,又躬身退了出去。


    不多時,衛固的身影緩緩步入。


    “衛先生,別來無恙?”李儒放下名喇,微微一笑道。


    當初董卓占領洛陽時,兵勢強盛,與衛氏也算是老交情了,是以後來董卓被關東聯軍逐出洛陽,雖然沿路燒殺搶掠,卻對河東衛氏念著這點香火之情網開一麵,並沒有為難他們。


    衛固見?李儒屁股都沒有抬一下,不無自嘲的道:“亡族之禍,迫在眉睫,何來無恙!”


    “哦?衛先生竟有亡族之禍,不知李儒可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李儒示意衛固坐下,不緊不慢的笑道,在他印象中,衛固是個謹慎的人,像這樣自在的與自己說話,倒還是第一次,不由大大的勾起了興趣。


    “河東的事,大人豈會沒有耳聞?”衛固緩緩坐了下來,凝視著李儒,苦笑道。


    “衛先生要李儒如何幫你?”李儒淡點了點頭,又問道。


    “我衛氏願為內應,請董太師出兵,逐退張飛!”


    李儒笑了笑:“太原王氏教訓就在眼前,衛先生當真自取覆族之禍。”


    “然道大人竟以為,以太師之強,尚不能逐退張飛擒殺劉備?”衛固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若真如此,大人何不勸太師直接歸順劉備,以免日後事敗,任他宰割?”


    “嗬嗬,衛先生言之有理。”李儒也不生氣,給自己倒了杯酒,愜意的暢飲著,沒有那個酒鬼跟自己搶,這喝酒,倒是自在得多了,隻是,沒有個人相陪,這飲酒,也便淡而無味了。3就不知道酒鬼在那邊怎麽樣了,據說,倒是極見信重……


    “大人!看來你是信不過我衛家了。”等了許久,卻見李儒隻是自顧自的飲酒,衛固無奈的把手拍案,“看來衛某今日來錯了。”


    “衛先生並未示誠於我,我如何能信你?”李儒迴過神來,笑了笑,半眯著雙眼,似著早已看透了李儒的心肝脾肺腎一般,洞察秋毫。


    “衛家助太師之心,絕無半點虛假!”衛固臉上一冷,一字一頓的道。


    “嗬嗬,這不是你自己的意思罷,你的那位客人,何不請他一起上來相見?”李儒很不雅的打了個酒嗝,嘿嘿笑了起來。


    衛固臉上頓時漲紅了一片,大有些猶豫了起來。李儒哈哈大笑:“我既然知道了他,你就是藏得再深,這長安城中,豈還有我李儒翻不到的地方!”


    “文優果然足智多謀,難怪董卓以文優為左膀右臂,天子惶怖,英雄伏首,哈哈哈!”外麵一個清朗聲音放肆的大笑了起來。


    “嘩啦啦”的接著便是一陣刀劍出鞘聲。


    “南陽許子遠,進來罷!”李儒冷哼一聲,向外吩咐道。


    許攸一身仆人服飾,緩緩的走了進來:“看文優如此清閑,許攸卻偏得半生奔波,人之比人,果然不同!”


    “在我麵前,你最好不是對太師放尊重些!”李儒不屑的瞥了許攸一眼,半斜在草席上。


    “嗬嗬,這是自然。”許攸展顏大笑,在衛固身旁坐下。


    衛固微微一偏,他知道,自己的使命,算是完成了,心口卻不可扼製的狂顫了起來,再無半絲方才的蕭灑自然,怔怔的扶著案發起呆來。


    這條船,一旦踏了上去,便再也下不來了。


    “文優,許某都到這裏來了,可見誠意罷?”兩人對視片刻,許攸舉杯致意,笑問道。


    李儒扯了扯唇邊小胡子,輕笑道:“或許罷,許公的盤算,不知可當得幾分袁紹的意思?”


    “我主是怎麽樣的一個人,文優難道還不清楚嗎?我出來時,我主還在晉陽城下,不過幾天功夫,十萬大軍就灰飛煙滅了,嗬嗬,今天有幾成把握,我也不好說。”許攸倒是實誠,對自己在袁紹陣營中不上不下的尷尬地位,半點也不避諱。


    然而對李儒這樣的人,卻隻有坦誠才能打動了他,而且,兩家合作,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隻不過是給袁紹留著幾分臉麵罷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袁紹跟董卓在對付並州劉備這一點上,同進共退,根本就是利益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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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接到法正的報告,劉封也給嚇了一跳,既惱又怒,恨不得衝到河東給這混小子暴一打!現在可不是對付董卓的機會,且不說劉封已經跟田豐等人“分析”了董卓可能的取滅之道,光袁紹到並州來一通子折騰,並州還能保住洛陽四郡,就已經很不錯了,正應該大力休養生息,哪還有餘力再攻略長安了!


    更何況,指哪打哪,應該由並州上層統一籌劃,安排各地策應,哪能由河東一隅之地策動全局的?尤其還是董卓這樣的強硬對手。衝法正這種貪功冒進先斬後奏的做法,隻管著自己一隅之地不顧全局行為,殺頭都夠了!


    鍾繇亦是大搖其頭,雖不明說,那眼睛裏分明就是對劉封如此重用法正這樣一個毛頭小子頗有些看法的。當初劉封拔擢法正的時候,鍾繇就委婉的指出,法正這人性狹直,年少衝動,不應驟然處出高位,尤其不能讓他跟張飛湊在一起,而今,果然一切如鍾繇所料。


    田豐亦是一臉的怒色,不過,很快的,他又冷靜了下來:“法正有才略,張將軍驍勇,惟有徐庶老成些,然而俱是失在年少,好衝動,也該受些挫折,才堪大用!”


    並州以下,除了簡雍與劉備少小相交,唿關羽張飛表字外,也就田豐不管關張二人叫“二將軍”“三將軍”了。相較於法正,田豐更看重的是曾經鬧市殺人的徐庶,年紀也比法正大幾歲,除了眼界不夠開闊外,曾受縛於鬧市以示眾、幾乎就戳於官府的前不良少年徐庶,已然洗卻煩躁返樸歸真,正堪大用了。


    連最嚴厲的田豐都這麽說了,劉封便也放下心來,仔細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道:“若是董卓隻派了小部分人來,以他們三人之力,自然不在乎,也達不到教訓的目的,若是董卓大舉而來,隻怕三人會有個閃失,那就得不償失了。”


    至於逼反衛家會給並州政治上造就多大的被動,估計這幾個也不會在乎的,劉封惱歸惱,也隻能自動忽略不計了。其實以董卓當下的心性,隻要自己不去惹他,他大概還會躲在長安**窩裏樂嗬罷,讓他舉大眾而出,倒是大可能抬舉他的。


    不過做事情,總得先從壞的方麵考慮,再來考慮好的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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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國的好多人都有不良少年的記錄,關羽殺人亡命且不說了,甘寧更是赫赫有名的“錦帆賊”,就是“老實人”魯肅,也被家族長輩指著鼻子罵:“魯氏世衰,仍生此狂兒!”徐庶更絕,根本就是一個古惑仔,當人放火,被官府捉了綁著街口示眾,街坊鄰居“莫敢識者”,後來改過自新,詣舍求學,別人都鄙視他曾經做過賊的,“不肯與共止”(以當時的民風,輕俠好義率性而為,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曹操袁紹還合夥搶過別人新娘子呢,也不過茶餘飯後之笑談,能搞到讓人共鄙視之的,可見徐庶的行為是多麽惡劣)。


    朋友們,國慶了,休息了,小弟我就爆發一下了,大家有事最好,少事將就著消遣吧,嗬嗬,下一章晚上十點左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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