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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東,解縣。3


    “就這裏了?”張飛背負雙手,大踏步走在前麵,雙目灼灼,盯著一戶高牆朱門大戶,微微皺著眉,臉外赫然起了一抹殺氣。


    前麵領路的乃是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一個老實巴交的鄉下老農,這麽大冷的天卻隻穿著一身灰舊粗麻服,膝蓋上打著兩個補丁,哆嗦著雙手縮成了一團,鼻子早已凍得通紅,黑黝的臉上綻和條凍痕,弓著腰攏著雙手,畏畏縮縮的看了張飛一眼,顫巍巍的指著那扇朱紅大門,小心的道:“迴,迴大老爺的話,就,就是這家了。”


    “嗯!”看著這人可憐,張飛淡淡的應了聲,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兩個親兵隨即上來,領了老人下去,引到一個偏角,掏出一串子銅燒子塞到老農手中,道:“拿去,三將軍說了,讓你全家都搬走!”


    “啥、啥?”老農一陣子哆嗦,平生卻從未見過這麽多銅燒子的,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佛捧著一把熱炭似的顫抖個不停,“軍,軍爺,這……”


    隻是還沒待他哆嗦完,那兩個兵卻已經走遠了,隻聽得那邊傳來一陣震天的擂門板:“開門,開門,他娘的,人都死絕了!”


    老農大駭,竟是來找仇的!


    心知這戶人家不好相與,若知今日是自己帶了路,日後免不得要來糾纏,心中慌急,正待跑開,又想這人雖然粗惡,卻不似壞人,又待迴來勸他一句,猶豫著縮到牆角。


    前麵卻是“梆”了一聲巨響,張飛已是一腳將這三寸厚的楠木朱漆門踹翻了一扇,裏頭一個精壯的奴仆正趕過來,卻差點沒給門板砸著了,一閃跳得老遠,抬頭卻看著一臉兇神惡煞的張飛,腳下一滑,駭然撲倒在地。裏頭又閃著一個人影,見勢不妙,躲也似的報信去了。


    老漢打了個哆嗦,這是個催鬼的爺來了!再不敢多呆,更顧不得許多,邁著小碎步趕緊跑開了去。


    天寒地凍的,張飛卻隻粗光的膀子而渾然不覺,滿口的酒氣,露著一身精壯肌肉,鋼針般鋒銳的一臉虯髯根根抖擻,口中噴著濃霧冷蔑的瞥了一臉慘白、駭然跌倒的那精壯仆奴一眼,嗡聲道:“這就是衛荻老兒的窩?”


    那精壯仆奴見著張飛相貌兇惡,一時嚇住,哆哆嗦嗦的幾下,卻是半絲聲音也沒能起來。張飛不耐煩了,大聲喝罵道:“賊娘的,你啞了?”


    說著伸起一隻虎狼大手,便將這人提了起來,甩手一扔,遠遠的扔到街麵上去,卻差點沒將自己的兩個跟隨給撞著了。


    這一下卻早已驚著了裏頭了,嘩啦啦了衝出一夥人來,手中摯著棍棒樸刀,嘴裏嚷著大叫,隻是打個照麵卻見著隻有張飛這樣的一個惡人,一時駭住,齊齊吃了聲,手中刀棒俱是大哆嗦了起來。


    一個管事的硬著頭皮走了出來,向張飛躬身一揖:“敢問這位……”


    “少咶噪,這是衛荻那老王八蛋的家?”張飛卻是不耐煩的打斷了這人的話,奔雷般的一聲冷喝道。


    門外卻遠遠的圍了一圈人,遠遠的看著,隻不知是怎麽一迴事。


    那管事的肥碩的臉龐一陣的哆嗦,熱汗涮涮的滾了下來,咬著牙道:“不錯,這裏就是衛府,敢問閣下是哪位!”


    “嗯,有點膽量。”看著這人還能站著跟自己說話,張飛嘿嘿一笑,倒也不再為難他了,指了指裏頭,冷聲道:“衛荻那老王八蛋呢?叫他出來!”


    “你!”那管事的氣極,揮了揮手,偷瞥了眼戰栗著的眾仆,咬了咬牙,沉聲道:“將軍不知與我家主人有何仇怨,要這般的出言羞辱,我衛家世居何東,須不是任人宰割的!”


    他早看出了張飛滿身殺氣,定是戰場上殺人過萬的悍將,心中雖慌,卻也不敢再退讓,身子微微躬起,凝視著張飛。隻是他這一聲出言提醒,卻不知有沒有想過,人既知他是河東衛氏一族的,又豈會管他衛氏是否任人宰割?


    張飛自不將他放在眼裏,冷哼一聲大踏步走了過來,一個顫巍巍的聲音緩緩的道:“老夫正、正是衛荻,不知將軍有何見教?”


    張飛循聲望去,隻見十幾個奴仆擁護著一個五十開外的老者,左右倚靠著兩個高大家將,緩緩走了出來,三縷長須已然有了幾分花白,頭冠方巾身著狐裘,麵目清矍,倒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臉色雖緊,幾許悲憤之色,卻還自在硬朗沉著,不顯一絲慌亂。


    張飛便也停了下來,冷哼一聲,道:“衛荻是嗎?聽說你慣會欺男霸女,為害一方,你張爺爺今日特來見識一下,你這老王八蛋究竟長著幾個腦袋!”


    說罷大踏步向那老頭走去。


    “攔住他!”先前那管事的大驚,從背後抄起一條水火棍,大喝一聲,當著張飛頭上狠狠的一棍劈下。張飛稍一偏頭,就勢一把抓住,冷視著這人,任他百般使勁,卻還紋絲不動,抬起一腳,照那小腹隻一下,那管事的騰地倒地庭院中,就著泥雪遠遠的滑了開去,再也爬不起來。


    一眾二三十個仆奴個個拿著刀棒,卻一齊都呆了,也不敢上前來,下意識的避了開去。張飛理也不理,直騰騰的望那老者走去。那兩個攙扶著老者的高大家將俱是大吃一驚,其中一人放開老者迎了上來,頭也不迴大喝道:“護著主人走!”


    揮起一拳,照著張飛胸口砸來。張飛一手接過按住,掌心一翻,稍稍用力,隱隱的幾聲“喀喳”,那人便是一臉的蠟黃,豆大的汗珠滾淌而下,雙膝一軟,直挺挺的跪了下來,隻還咬著牙不做一聲。


    那老者早已經呆住了,主仆二人哆嗦著,竟是再動彈不得。張飛緩步近得前去,對著這嚇傻了的老頭,卻不知怎麽下手了,一時便有些猶豫了起來。那老者正好驚醒過來,駭然倒退兩步,背靠著廊柱,喃喃的道:“你,你就是張飛罷?替,替那關家小子報仇來了!”


    說完這一句話,卻似使盡了他畢生的力氣一般,終於無力的癱倒在地,有一口氣出,沒有一口氣進的。先前扶著他的那家將,早已黃白之物齊出,臭了一地。


    張飛興味索然,卻再懶得理會這些人了,掉頭就走,響亮的一句:“我就是你家張三爺,日後做鬼了別忘了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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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嗚——嗚——嗚———”


    悠揚的牛角號響起,大地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兩支大漢最精銳的騎軍狠狠的撞在了一起,血肉橫飛,嘶嚎慘叫充斥著陰霾的天宇,漱漱的雪花緩緩的飄落。


    “殺!”


    “殺——”


    文醜一馬當先,大刀狠狠的掛了上去,將一名並州軍偏將劈為兩截,縱馬馳過,又有兩名並州騎兵頭顱高高的飛起,鮮紅的湧血衝天狂飆,噴起兩三尺高,伴著飛雪點點,緩緩的飄落。


    當前一個白袍銀甲小將迎了上來,正是趙雲。文醜卻不認得他,冷哼一聲,拍馬衝了過去,大刀卷著血雨,劃向趙雲脖頸。


    “鐺!”


    兩馬錯過,趙雲銀槍翻舞,劃過文醜眉尖,帶下一縷青絲。


    可惜了!


    “常山趙子龍在此,敵將通名!”趙雲雙目精爍,大喝一聲,槍尖帶下一片血花,順勢又挑翻了一名袁軍偏將喉嚨,折馬迴轉,殺向文醜。


    文醜熱汗“唰”了滑了下來,一時輕敵,竟致幾乎命喪!心下卻又大怒,猛的暴喝一聲:“你爺爺文醜是也!”


    雙腿一夾,狠狠的衝了上去,大刀卷起一片淩厲的勁風,劃向趙雲胸口重重的劈下。趙雲對文醜的無禮恍若未聞,雙眸精鎖,槍舞銀蛇,如閃電似奔潮,直直點向文醜眉心,往下一帶,竟是不容抗拒的將文醜這極力劈出的一刀禦開這,不歇一氣,連翻七槍,取向文醜喉、口、鼻,上下虛實變幻,一氣嗬成。


    文醜冷汗迭冒,大刀疾舞,在身前護得滴水不透,調馬一口氣退開十幾步,心中大駭,此子年幼,竟有如此本事,猛的大喝道:


    “小白臉,你是何人!”


    “常山趙子龍!”趙雲不介意的再報了一次姓名,再度驅馬迎上,“文醜,再來!”


    “好!”文醜精神大振,劍眉緊鎖,精神抖擻迎向趙雲,唰唰幾刀,一片銀光激射,分取趙雲喉、胸、腹三處。


    ……


    劉備凝神片刻,脫口讚道:“文醜不愧是河北大將,竟將子龍逼得緊緊的!”


    荀攸微微皺了皺眉,他卻不管這些廝殺的,看著並州軍人多,又士氣正旺,已然將袁軍圍攏了起來,便不再放在心中。與劉備輕施一禮,道:“主公,文醜不過一勇之夫,不足為懼,逢紀素通將略,為袁紹所重,不要讓他走脫了!”


    劉備點了點頭,正待說話,一旁賈詡卻嗬嗬笑道:“隻怕這會,逢紀已經走了!”


    劉備一怔,隨即輕笑道:“二公且隨中軍在後,孤久不曾動手,竟有些技癢了!”說罷,拔出雙劍,招唿親兵,一馬當先,自側翼袁軍陣前衝了上去。


    荀攸大愕,正待勸阻,劉備卻已走遠了,一時呆住了。賈詡卻哈哈大笑:“公達,主公本起於兵旅,提兵上陣原便是習以為常,自不像你我文弱書生,隻看得卻動不得。”


    荀攸卻搖了搖頭,苦笑道:“兵者兇險,主公萬金之重,豈能親入險地!”隻是看著袁軍漸蹙,再無反手之力,便也不再多語。賈詡亦是深以為然,卻隻是一笑置之。


    文醜與趙雲激戰四五十合,正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不由的大唿暢快,猛的迴頭一看,卻見身邊親衛越漸稀疏,並州軍卻越漸密集了起來,心下一驚,刀法便亂了起來。趙雲窺得真切,一槍緊似一槍,直逼文醜不放。


    文醜幾下衝殺不出,急惱間不由的大怒,震雷般的一聲暴喝:“趙雲小賊,休得欺人太甚!”目眥盡裂,對著喉前伸來一槍竟是不避不閃,大刀舞起一片狂花,卷向趙雲下腹。


    趙雲大驚,急的迴身,槍尖一挑,貼著文醜耳尖,帶起一片血肉,已然削掉了他半隻耳朵,順帶著接過文醜刀鋒,禦向地麵,不疾不緩,竟是讓文醜大刀貼胸而過,“砉”的一聲,淩厲勁風在重甲上劃下一道光痕,不絕如縷,幾下輕顫,終於,裂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


    隻一錯身,文醜卻已借勢遁去,耳朵受創亦是不管不顧,幾下輕躍退開十幾步遠,左右大喝一聲:“走!”


    趙雲不意文醜竟不使著兩敗俱傷的戰法,雖則最終不得逞,卻也給嚇出了一身冷汗,正要拔馬追去,卻聽得身後一聲驚唿:“子龍無恙否?”


    迴頭一看,卻是主公劉備,正一臉緊張的盯著自己胸前破甲處,不由的大吃一驚,急忙躬身一禮,上前勸誡道:“主公萬金之軀,豈可輕犯險地,請主公速迴!”


    劉備長長的舒了口氣,渾不在意的罷了罷手:“天幸子龍無恙!”


    卻也醒得趙雲在勸誡自己,哈哈大笑道:“子龍放心,孤這兩把劍還能護得自己周全!”說著晃了晃手中雙股劍,劍身鮮血淋漓,卻不知在這幾息間已飲了多少血。


    趙雲無奈,收起銀槍緊緊的護在劉備身側,也不去追趕文醜。


    劉備見他著緊自己安危,大笑道:“文醜雖然驍勇,卻還不足當子龍一擊。這一敗,便卻足以挫其銳氣,子龍且放他去罷,免得激起困獸之鬥,徒增傷亡。袁軍已盡是敗軍之將、喪膽之師,再不足為慮!”


    “是。”知道主公是在安慰自己,其實若是強行追擊,以文醜之驍勇,激起了困獸之鬥趙雲自忖也不定會占便宜,趙雲心下感動,低低的應了聲,緊隨劉備身後,再不提追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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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廢話一下:前麵有朋友說劉封似乎不可以自稱“孤”,嗬嗬,其實是誤會了。在漢代,凡是封侯的人都有資格以“孤”自稱的,比如封侯後的關羽張飛,諸葛亮,都可以自稱“孤”。當然,在一般私交場合下他們都不會這樣自稱,對著自己的上級,皇帝,自然也不敢自稱“孤”,不過麵對自己的下屬時,自稱“孤”卻是沒有問題了。劉封怎麽說,也是一個縣侯,跟他的手下,對著敵人以“孤”自稱,並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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