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iquxs.info/


    </p>


    “公子,這其中,會不會有誤會?高公延當不會是背主之人……”張郃與高覽情同莫逆,待他看完這一卷帛書,亦給嚇了一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後又細細翻看了幾遍,卻始終找不出自己想要的字眼來。


    左右眾將麵麵相覷,盧毓已將此事與眾人說了。劉封按了按胸口傷處,一點點的往下加著力道,似乎還是沒有感覺到什麽痛處,漫不在意的道:“此事是真是假,不日便可知曉,其實我也想不明白,高公延因何要背叛了並州!”


    張郃黯然,無言退了下來。想著公子的語氣,心中已是認定了此事了。劉封也不理會他,向左右問道:“朔方城中,還有多少步騎?五原城有多少?”他自受傷以來,一直諸事不理,自己的家底倒是不怎麽清楚了。


    眾將相視一眼,曲長楊默道:“迴公子,朔方城中還有步騎軍士三千,馬兩千,五原城中約略有一千餘人!”楊默曾與劉封一同出征洛陽,隻是一直沒能賺到軍功,沒得升職。


    劉封點了點頭,朔方還有這麽多人,想是二叔關羽因為自己受傷,擔心呂布反撲這才留下來了吧,雙目掃向眾將,沉聲道:“袁紹負盟,犯我並州殺我將士,這一筆仇,某一定要討迴來!諸將可有良策?”


    眾人相視一眼,前日還與袁紹是同盟,轉眼就成了仇敵,眾人轉不過彎來,一時間還在慒慒然,哪有良策的?齊齊將目光望向了張郃與盧毓。


    張郃心中打翻了五味瓶,卻不知如何是好,看著劉封探詢的望著自己,昂然道:“公子給末將一千輕騎,末將請往雁門一探究竟!”


    劉封暗自搖頭,這個時候,還探個什麽!猛的想起,官渡之戰袁紹之所以慘敗,除了烏巢糧倉被燒,顏良文醜被殺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前方統帥張郃高覽毫無征兆的臨陣投敵,帶著大軍降與了曹操!現在高覽也是這般毫無征兆的就投降了袁紹,高覽是冀州人,張郃也是冀州人,兩人情同手足,到了這個時候,張郃還不相信高覽背叛了並州,或者說,張郃還在為高覽開脫……


    搖了搖頭,劉封使勁的驅掉心中這個奇怪的念頭,張郃,應該還不至於背叛自己吧!


    “不妥,雁門之事如何,不須再作打探了,倒是西河,一旦落入袁紹手中,則太原孤危,並州全盤崩壞,公子……”盧毓斷然否定道,卻見劉封有些出神。


    “嗯!”劉封下意識的手指在扶案上輕叩幾下,“大家還有什麽意見?”


    張郃有些猶豫,看盧毓相視一眼,齊聲道:“但請公子吩咐!”


    “好!”這緊急中,劉封也不奢望這些人能給自己什麽建議,站了起來,沉聲道:“盧毓!”


    “盧毓在!”盧毓躬身應道。他是朔方太守,劉封雖是少主,卻沒有實際的職務,倒也不必對他自稱下屬的。


    “我留兩千人給你,仔細駐防,謹備胡人,不得有絲毫閃失!”


    “這?”盧毓大驚,聽著這話劉封竟是要自己帶隊迴援了,急忙出聲攔道:“公子,呂布已然喪膽亡遁,朔方隻要五百老卒就足夠了,就算公子將這三千步騎全部帶走,以並州百姓之驍悍,我再去招驀一批人,也能保得朔方無事!”


    眾人亦是大吃一驚,朔方城內總共也才三千步騎,這就給盧毓一個不知兵的書生留下了兩千人?


    劉封搖了搖頭,道:“子家不必推辭,我料袁紹既然大舉進犯,必然少不得要勾結鮮卑人,當日烏桓丘力居入寇,想來也是他的主意,若是人少了,你守不往朔方!”


    盧毓一怔,道:“若是如此,公子何不棄守朔方,收縮兵力歸防五原?”要說盧植也是一代名將,不過盧毓卻沒有學得他的兵法將略,叫劉封看著惋惜不已。


    “若是棄與袁紹、呂布也就算了,若是胡人,子家你於心何忍?”劉封皺了皺眉,有些不悅的道。能屈能伸固然是不錯的,可是身為一方牧守,若是沒有保境安民的覺悟,卻與民賊何異了?尤其塞外胡人每常突入漢地,殺掠百姓淫辱婦女,邊塞之人無不恨之入骨,身為太守棄守邊地,何異於棄嬰兒於豺狼?失地重罪,若是先漢時,依律是要下獄論斬的!


    劉封少年時有在幽州生活的經曆,數次與公孫瓚出塞禦敵,更是見慣了胡漢之間的生死搏殺,農耕民族與遊牧民族,在這個信奉殘酷的叢林法則的年代裏,彼此根本就是你死我活的生死仇敵,像劉虞這種示恩於胡人,指望著胡人感恩安分,不過是書生愚見罷了,君不見劉虞一死,胡人反複入寇,可有曾絲毫念記著當日劉使君的大恩?可曾對漢人百姓有絲毫的手軟的?


    在鐵錚錚的事實麵前,劉封從來都對塞外胡人沒有一絲的好感,縱然他娶了個鮮卑女子阿黛,也隻是對阿黛一人好,就像一個普通男人對自己女人的寵愛罷了,絲毫不影響他對塞外胡人的態度。3聽聞盧毓竟然有棄守朔方暴與胡人的想法,劉封心中大是不舒服了起來,隻是他與盧毓自來交好,說話也不忍太過尖銳,這卻已是難得的重話了。


    盧毓臉上一紅,他亦是出身幽州邊地,自然也明白邊地百姓對胡人的生死仇恨,隻是劉封既然能娶了鮮卑女子,卻又因何還對胡人如此忌恨的,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明白自己所言有失,盧毓與劉封恭恭敬敬的躬身一揖,歉然道:“公子教訓得是,毓必當竭盡全力,保朔方不失,除死方休!”


    “是我言重了,子家勿怪。”見盧毓如此鄭重,劉封倒是有些歉疚了起來,盧毓並非一個熟知兵事的人,雖然以前他也是朔方太守,不過那個時候還有個張郃助他禦敵,不負責地方守衛之責。現在自己要將張郃一並帶走,隻是讓他一個文士留在朔方,確是輕忽了。搖了搖頭,輕歎一聲,道:“若是胡人勢大,力有不逮,子家還是小心保重自己的好,須要記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是!”盧毓重重的一點頭,平靜的臉上不起一絲波瀾。


    按下盧毓,劉封看著其餘眾將,沉聲道:“張郃、楊默、劉寵!”


    “末將在!”


    張郃幾人齊聲應道。


    “你們三人,分頭去點齊一千個馬術上好的前來聽命,一人雙騎,每人一袋烈酒,三天的幹糧,兩個時辰後,在城外侯命,一切以張郃為主!”


    “諾!”三人相視一眼,分別領命而去。


    ~~~一起看文學網首發,請支持正版閱讀,支持作者創作~~~


    ……


    舔了舔幹裂的嘴唇,伸手抓起一把積雪,放入口中嚼了嚼,什麽味道,卻是沒有絲毫的感覺的。


    與呂布迴擊並州的六千老並州軍,在朔方城下一場血戰過後,連帶迴師路上的饑寒交迫,現在卻隻剩了不足一千人,一路上丟棄了多少弟兄的屍體與豺狼,沒人迴得過頭去數一數。


    馬,都已經給殺得差不多了,生吞活飲,維持著這支老並州軍的生命。


    幾個人拖著馬車朔著風雪,跌跌撞撞的往前趕。馬車裏不是糧食,上麵有僵硬的屍體,有未吃完的馬肉馬骨頭,也有生命力頑強的傷員,還在和閻王爺作著最後的搏鬥。


    幾百雙迷惘的眼眸裏,看不清前麵的路,隻是本能的,隨著他們的將軍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風雪,很快的覆住了他們的腳印。不時的,一個人倒了下去,他的同伴卻還在茫然的往前走前,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該去拉扶同伴一把,終令這具瘦削的身體,連掙紮一下都沒有,就與這白皚皚的蒼茫大地融為了一體。


    呂布也是陡步前進,猛然止住了身子,高大魁梧的身軀依然挺拔高昂,在這大風雪中屹立如山,噬血的雙眸還是精爍血紅,隻是滿臉的胡子邋遢,卻將他俊朗的麵孔生生的破壞掉了,紅潤的雙頰早已高高的凸起,若非每日形影不離的人,根本就認不出這個人來。


    馬中赤菟丟了,人中呂布,卻成了一個野鬼!


    “這是哪了?”呂布沙啞的聲音問道。


    “這叫殺胡嶺,翻過這個山,就是粟邑。”張遼深吸了口氣,淡然迴道。


    粟邑,左馮翊的小城,應該可以得到一絲補給吧,隻是這些人,翻得過這個個山嗎?往日隨意踩在腳下的殺胡嶺,此時在呂布的眼中,竟有幾分高不可攀的感覺。


    老了?


    不!


    一個淒厲的風雪唿嘯,張遼身邊的一個老兵打了個冽,兩腳一軟,坐倒了下去。呂布雙眸一定,看也不看這人一眼,亦不再發一辭,朔著風,大邁步繼續向前走去。張遼深吸一口氣,伏下身來,那個老兵卻已停止了唿吸,冰涼的身子裏凍成了一塊硬棒。


    張遼無言將他扛了起來,緩步走向一輛大車,將老兵的屍體扔了上去,轉身,追著呂布的身影,朔著風雪一步步的前進。


    車上累累的,是凍斃了的老並州軍戰士。


    推車的幾個兵卒亦沒有多說一句廢話,更看都不看車上的屍體一眼,如果,今夜還趕不到那個城的話,他們,就是弟兄們最後的依靠了。


    一陣急顫的馬蹄聲,呂布揚起頭來,風雪眯了他眼睛,卻仍然清晰的看到,幾十輕騎正向這邊趕來。


    是董卓的西涼兵。


    西涼兵看不看自己笑話,呂布已經不在乎了,冷漠了一張臉,靜靜的停住了腳步。稀稀疏疏的,所有的老並州軍戰士都停了下來,冷漠的看著趕過來的西涼輕騎。


    “呂布將軍?”一個清晰的聲音叫喚著,隨即卻被風雪嗆住,馬上那人猛烈的打起了咳。


    呂布向前踏出幾步,冷然道:“呂某在此,文優先生!”


    領頭過來的這個人,竟是董卓的女婿,也是董卓最信重的人,李儒!


    幾聲猛烈的咳嗽過後,李儒勉強半眯起雙眼,依稀的從那件黃金鎖子甲裏認出了呂布,領著人趕了過來,翻身下馬,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給摔倒,幾步奔到呂布麵前,雙手抱拳,深施一禮:“呂布將軍,辛苦了!”


    所有的聲音,都在這風雪中,被這一句“辛苦了”,通通凝住了。


    呂布淡然一笑,草草還施一禮:“敗軍之將,不敢當文優先生遠迎!”


    “唉!”李儒長歎一聲,一時竟是無言以對。一個軍漢捧著隻酒袋子趕了過來,李儒雙手接過,誠懇的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呂布將軍不必掛在心上,太師自知將軍在並州受挫,每日食不甘味,寢臥難安,李儒在這粟邑城中已經等候將軍多日矣,又恐將軍錯走了別道,又恐誤了將軍……這酒尚溫,呂布將軍且先暖暖身子!”


    呂布輕點了點頭,他素來自負,這世上除了能對董卓能低得下頭,便是李儒,他也自來沒有放在眼裏,此時能這般的與李儒點頭致意,卻是難得了。無言的接過了酒袋子,果然觸手尚溫,呂布卻不打開,轉手遞與了張遼:“拿去,喂與高順他們!”


    “是!”張遼雙目微紅,鄭重的接過來,轉身向著一輛支起了簡陋帳棚的馬車大踏步的走去。


    “都搬來,分與將士們!”李儒迴頭大喝一聲,幾十個軍卒紛紛從馬背上解下酒袋子,一一分給了雙目低沉的老並州軍戰士。


    風,蕭蕭。


    一聲壓抑的抽泣,兩聲,三聲……


    緩緩的拉開,軍中的漢子,死都不皺一下眉頭,卻在這風雪中,吟著淚,拚命的眯著自己的眼睛,卻製不住的,喉間低沉的聲音。


    呂布昂然頎立,靜靜的看著他最後的戰士們一個個接受李儒的饋贈,猛然間,隻覺李儒那張虛偽陰沉的臉,竟也透著幾分真摯的模樣。


    “將軍,你也喝一口吧?”張遼雙手捧著一口酒袋子,遞到呂布麵前,“高順將軍,沒事了!”


    …………………………………………………………………………………


    高順為什麽一生追隨呂布,至死不逾,我想,大概在高順心中,呂布並不是他的主公,而是他的袍澤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三國誌之劉備有子劉封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溫陵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溫陵並收藏三國誌之劉備有子劉封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