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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平元年,冬。


    袁術出兵擊敗了揚州刺使陳溫,占領了廬江,移治壽春,一邊大興土木,廣治宮殿,大選美女,另一方麵,擴充軍隊,精練士卒,積極籌劃對劉表的戰爭,還有他“代漢者,當塗高”的勃勃野心。


    初平二年,春。


    周瑜安葬了他的父親,洛陽令周異,守孝於舒城望闕山中,築廬讀書。三天後,孫策卻扶著父親孫堅的靈柩,歸喪富春,從舒城經過。同去八千子弟,並曾一度攻入襄陽近郊,最後安全歸來,卻隻不過四五百人,餘眾,盡皆失散折損於荊州戰場。


    雖然身披重孝,周瑜仍於舒南攔住了孫策。


    兩個月前,他們都還是意義風發的少年,轉眼間,卻都成了喪父的孤兒。北方一片白皚皚,舒城卻不過覆著薄薄的一層雪,青山延綿不絕,仍是蒼翠如昔。兩個十六歲的少年並立無語,少年薄衫,任著米粒般珍珠雪漱漱飛落,很快的,沾滿了各自身上的孝服。


    “伯符,你以後怎麽辦?”同是意外,周異死於傷寒,孫堅卻是亂箭穿心,收斂之際,身上竟無一處完膚。全賴劉表心存善念餘眾放了一馬,孫策這才得以領迴父屍,扶柩歸喪。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會將母親和弟弟妹妹托於我舅父那裏,隻待歸葬了父親,我就迴袁術軍中!”說到父親的恩主袁術,孫策並無一絲恭謹的意思,反而有種說不出的痛恨,盡管,父親的死與袁術完全沾不上邊。


    “袁術不是成大事的人,才到壽春不過幾天,大興土木窮奢極侈,你……”


    “我也沒指望袁術能成大事!”孫策大聲打斷了周瑜的勸告,默然,緩了緩心神,歉意看了周瑜一眼,“對不起,公瑾,我……”


    “我明白。”周瑜想要寬慰的笑一笑,卻怎麽也笑不出來,看著潺潺東逝的春波綠水,“你要報仇,我會幫你的。”


    孫策迴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程普黃蓋諸將已又將靈柩抬了起來,孫策雙眼一紅,舉起孝幡,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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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雍順利的從長安運迴了大量糧食,劉備也不食言,車鬥載量的黃金銅錢運向了長安,交給董卓藏於郿塢中,這一場大風雪,並州有驚無險的安然度過。


    至於結好董卓,會引來什麽樣的輿論壓力,卻是管不著了。隻有活著的人,才是有價值的,才能決定一切。與並州百姓同甘共苦的一年,讓劉備父子終於在並州紮下了根,真真正正的,成為並州的主人。


    除了盧植,來自北海的大儒邴原(字根矩)也到了晉陽,一番孝察之後,決定留了下來,發書迴北海,告知好友管寧(字幼安)和王烈(字彥方),對並州不無讚辭,將本打算避禍遼東的兩人勸到了並州。不過劉封很期待的荊州龐德公、司馬徽、黃承彥卻沒有動靜,看來,劉表治荊州,還是很得人心的。


    大事既定,留給並州的,也就是休養生息,積聚力量。劉封顯得有些無事可做,按某些人的話說,他還有些“不務正業”,有次父親劉備找他商量事,派人找了半天沒找著,最後,卻是木工房裏翻著了他,他已經和十幾個木匠在那裏鼓搗了半天,非說是要製出一個輕巧靈便的新式犁和挽軾出來,結果誰也沒看出那個新玩意兒有什麽好處,於是這十幾個木匠又奉命開始新一輪的反複折騰,說是直到搞出來為止,還定了重賞。


    這事讓馬超嘲笑了他半天,說身為一個武將,不好好練武,學人家做什麽木工。劉封卻隻是笑笑,不與他解釋,反正解釋了也沒用。


    嘲笑歸嘲笑,馬超的煩惱可比劉封大得多了,這個煩惱,自然是來自他的寶貝妹妹馬文鷺小姐了。自當日見了趙雲和他的新婚妻子後,馬文鷺小姐一口氣跑出了幾十裏遠,最後暈倒在雪地裏。若不是並州這會匪盜稀少,隻怕迴來了就不再是一個完整的馬小姐了。而後,馬小姐就是一連幾天不吃不喝,任誰都不理,原本紅潤光潔的野少女差點就變成了紅粉骷髏,馬超一急,都差點給他這個寶貝妹妹下跪了。


    最後,沒奈何的,劉封隻好請出他的夫人王蘅女俠還有鮮卑的草原之花阿黛現身說法,總算解開了馬小姐的疙瘩,給了她希望,又迴複了幾分人氣,也開始吃飯了。


    不過,為了助人為樂,劉封可是給王女俠和草原之花許下了無數的不平等條約,據說有幾個早上都差點起不來了,惹得婉兒不得不強行行使大婦的權力,將他留了宿。


    馬超對劉封更是感激不盡,亦對他能娶得三位如花美眷羨豔不已。不過,據說,這些都是劉封做了戲,黑眼圈苦黃臉色,都是從華佗那騙來的小把戲。真正的不平等條約肯定是有了,至於究竟是什麽,外人卻無從得知了,直到多年以後,劉封的一位新夫人好奇的多方打聽,卻還依然的不得要領,隻見著幾個當事人俱是一副心照不宣的模樣。


    無辜受害人趙雲也是惶恐不安,他正在新婚燕爾中,早將馬文鷺拋到九宵雲外去了,哪想人家小女孩還是咬定青山不放鬆,尋死覓活的非要嫁給自己。這裏,我們不得不佩服這位涼州野少女的敢愛敢恨,若換了一個漢女,更大的可能,該是鬱鬱而終了吧。


    隻是這樣的一個溫柔陷陣,卻讓趙雲這個臨當萬千大軍麵不改色的鐵膽英雄每天愁眉苦臉的,迴到家裏還要百般安哄那個癡等自己多年的小嬌妻,竟至說不出的楚楚可憐。


    不過,對於納妾的事,鐵膽趙子龍卻始終不鬆口,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馬文鷺是累世公侯的大小姐,又生性沷辣愛憎分明,而趙雲的新婚妻樊氏隻不過一個普普通通的村婦,生平從未踏出趙家村,縱使容貌不下於人,性子卻柔弱得很,子龍性穩,自然不肯讓她受委屈了。


    事情就這麽僵持著,本來馬超老早就要迴涼州去了,先是因為妹妹要等趙雲迴來,終於等到趙雲探親迴來了,卻比不迴來還慘得多,隻能就這麽耗著,幾乎要崩潰了。若是他打得過趙雲,估計霸王硬上弓的招數都要使出來了。


    趙雲的專情同時也使劉封成了反麵教材,尤其的,身為父親的劉備也還隻有一個甘夫人,劉封小小年紀的,卻已經有了三個。他的三個夫人又都不是善茬,哪有不借機說事的道理,於是在不同場合,對她們的夫郎紛紛展開了轟轟烈烈的鄙視行動。


    這一日,劉封正在閨房中對即將升級為母親的婉兒進行新一番說教,什麽胎教啦,好心情啦,不一而足,囉囉嗦嗦的個沒完。這不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可是當年王蘅懷有孩子的時候,他卻正事情多著,一時也沒注意到這些。門外使女小蓮忍著笑,遞了一封邀請函進來。


    劉封拿起來一看,上麵隻寫著:


    “明天辰時,盼與君南亭做別。”


    落款是衛行。


    劉封有些納悶,他跟衛行可不熟,你走就走唄,還招我幹嘛。因為有衛行的緣故,他蔡府也去得少,若不是衛行來了這麽一封信,他還真忘了衛行這個人了。話雖如此,想著衛行每日如影相隨的那個人,劉封心裏便有些發堵,臉上也再沒了方才老實認真的模樣。


    次日。劉封早早的起來,躲過馬超可能來的糾纏,領著幾個侍衛趕到南亭,衛行已在那邊等候多時了。左右隻有一輛馬車,還有十幾個衛家家奴。衛行一身士子服,麵白如低,鮮衣勝雪,迎著和煦春風,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孤寂落寞


    “衛公子,請恕劉封來晚了。”劉封略一抱拳道,眼睛卻不自覺的老瞥向了那輛裹得密密實實的馬車,更是奇怪,為何衛行會給自己這樣的一種感覺。


    “不晚,是衛行來早了。”衛行淡淡的道。蒼白俊美的臉上,竟有一種病態的光輝,幾處毛細血管更是清晰可見,更顯有幾分恐怖。


    劉封大吃一驚:“衛公子,你身子不適,為何這就急著要走了?中山醫家華神醫有活死人之能,何不請他給你開幾個方子?”


    說完這話,劉封便有些後悔,“活死人”這三個字,豈不是平白的詛咒人嘛!


    衛行搖了搖頭:“我一向看不慣劉公子,也知道劉公子一向看不起我,想不到這個時候,你還會惦著我的身體,劉公子心胸,衛行遠不如矣。”


    聽著他說話,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淒然,劉封一時愕然,看了看那輛馬車。


    “劉公子不必再看了,車上什麽人也沒有,隻是因為衛行體弱受不得風,這才弄得嚴實了些。”衛行笑了笑。


    沒人?劉封有些不信,隻是看著衛行淒楚模樣,心中亦有一種憐憫的感覺,一時也不知說什麽好,默然看著漸複生機的幾株春桃,粉芯點點,卻掩不過這間的死氣。


    衛行順著劉封的目光,輕輕的一歎,“劉公子想必是在疑惑,為何文姬不與我一同南下吧?”


    “為何呢?”劉封順口應道,遠處,幾個農夫扛著犁趕著牛,要下田去了,早春,忙碌和希望的季節。


    “嗬嗬。”衛行輕輕一笑,雙眸竟已紅,偏過頭去,幾滴晶瑩的珍珠滾滾而落,“若是我向蔡先生求親,蔡先生是會答應了,文姬,想必也不會不同意的吧。”


    “那你為何……”劉封看了過來,他已聽出來了,衛行竟有一種絕望的死誌,難道他已經傷心至死了嗎?


    “因為文姬的心中,有了別人的影子。”衛行整了整發冠,迴過頭來,看了劉封一眼,竟然笑了,“那個人,就是你,劉封!”


    “我?”劉封一時呆住了,一直以來,他與蔡琰接觸得並不多,竟似私底下說話的機會也好似也沒有幾次,說蔡琰心中有自己的影子,這又從何說起?不過細細想起來,雖然隻有短短的幾次說話,蔡琰對自己,確實很好。


    “是啊,是你,就是你。”衛行長舒了一口氣,“竟然是你,確實是你,從你留在正心書院的那篇自述,我就確定,她心裏有你的影子,你宅心仁厚,你胸懷蒼生,你文能安邦武能定國,認識你的人,除了敵人,每個人都會喜歡你,佩服你。”


    一口氣說出的長長的一段,衛行蒼白的臉上憋得通紅,差點沒緩過來。


    “衛公子……”劉封張了張口,有些同情起衛行來,一片癡情,千裏相隨,卻得到了這樣的一個結果,任誰也接受不了。隻是他卻強忍著沒有把下麵的話說完,畢竟事關自己,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的合適。


    “我雖然可以娶文姬為妻,如果我向她求親,她不會不答應的,我知道。可我不願意,我不願意我的妻子心中還有別的男人的影子。”衛行笑著道,蒼白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潤,“嗬嗬,如果得不到全部,我寧願不要,不要。”


    有種毛骨聳然的感覺,劉封別過了頭去:“如果蔡小姐也如你這般想的話,你是她最好的選擇。”


    “我最好的選擇,就是離開,我走了,她會永遠記著我。”衛行有些陶醉的笑了,似乎沉醉在了最美好的憧憬中,“你給不了她全部,我卻可以,我走了,我給她留下最美好的記憶,她,會永遠記得我的。”


    瘋了。


    劉封打了個哆嗦,仿佛倒春寒灌入了五髒六腑,冷得無以複加。人一旦瘋起來,就不再是可憐,而是可怖了,神仙也怕瘋子。劉封很怕,怕這位癡情的衛公子會不會就此一醉不醒,他可不想背這個罵名,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好了,我該走了!”沒有讓劉封在擔心中等候多久,衛行迴過了神來,“我請你來,隻想告訴你,她心裏有你,我希望,你不要讓她等太久。”


    說著,凝望著晉陽方向,淡寞雙眸中,有了幾分期待,又有幾分無奈,衛行微微一笑:“她快追來了吧,就請劉公子替我攔著她罷。”


    “也許明天,我就要戰死沙場了,你不後悔嗎?我死了,她隻怕想我會比想你多一點!”看著衛行快步離去,劉封忍不住在後麵喊道,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說出這一番話來。


    衛行驀然止步,迴過頭來,笑了笑:“王者不死,天下大亂了,這個勘平亂世的人,就是你罷,你,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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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麵關於衛行的處理,估計會很寒,嗬嗬。這一章本來是《傷情》的內容,可是當時寫著寫著,就在中間加了好多,就一直拖下來了。


    看了投票,選收周瑜的人竟有六成之多,實在大出我的意料。這麽一來,讓周瑜跟著孫策一起創業,估計會讓很多朋友不高興了,當然,朋友還是朋友。我覺得三國英雄有一個很吸引人的地方,就在於敵友難分,戰場上生死相搏的兩人,私底下卻可能是無話不談的生死好友。袁紹跟曹操是總角之交,曹操曾長期依附於袁紹羽下,最後卻將袁氏一門盡行屠滅;陳宮張邈叛了曹操,差點將曹操置於死地,張邈卻曾是曹操的托孤之人;許攸跟曹操袁紹都是好朋友,他叛了袁紹,導致了袁紹官渡之戰的失敗;關羽和徐晃在兩軍陣前暢敘舊誼,諸葛亮兄弟分仕蜀吳,位極人臣……


    人與人之間,講究的就是一種緣份,不是強求得來了,一條路錯過的,也許這一生再不會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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